第11節職場女性之間的默契
走出市府大樓，’太後’一行三人，坐車返回單位。
「哇，秦主任好酷啊。」鄭靜真心實意夸她。「拜托！」秦曼覺得自己的任命還沒下來，這樣叫有點不大妥當。
「我要是男人，有你這種女人做老婆，要才華有才華，要事業有事業，要魅力有魅力，走出去非拽死不可。」
「算了吧，我這種人，現在不是還沒嫁出去嗎。」秦曼真的是不想說話，又怕鄭靜多心，自我調侃。
「喂，秦主任，可不是這樣吧！听說你已經訂婚了啊。」
此話一出，秦曼到真的楞了一下。台里沒幾個人確切知道此事，關于她，看來周勇給鄭靜聊了不少。’太後’見鄭靜不依不饒，想阻止。忍住，沒說什麼。她伸出手，握住了秦曼。她感激的偏過頭，見’太後’不知什麼時候眼楮潤濕了，秦曼對’太後’笑了笑。
今天的會場氣氛，對’太後’觸動很大。此時的秦曼讓她想起自己年輕時的美好時光。台里都傳說，’太後’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或者說有今天的成就和她曾經是前任市委書記的情人不無關系。這有錯？’太後’一直認為她是真心愛上這個男人，愛有錯？’太後’從來就認為這件事情不能用對與錯來評價。所以，她無論是在台里還是在台外，任何異樣的目光對台長都造成不了影響，後來，大家內心開始真心佩服起這個女人，她的腰挺的很直。
心淨，人靜。
‘太後’認識市委書記時，她是采編室主任，連黨員都不是。市委書記那時是副市長，主管工業，清華大學畢業。隨後的十年，他一步步高升，做到市委書記。隨後的十年，她突擊入黨，火箭般做到’常務副台長。
‘太後’認為自己名至實歸。
下屬認為，她是憑男人沖頂，不過佩服她的工作能力和無私。後來提拔起來的區縣一些主管文教的領導，都慶幸曾在她的手下工作過，不僅鍛煉了能力，而且迅速得到市委主要領導的賞識。’太後’是他們心中永遠的大姐。’太後’唯一感到內疚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好在，在兒子懂事前，他們就移民到了加拿大。丈夫深情的目光是她的夢魘和穿心利劍，她一直想離婚而且淨身出戶，至今，依舊不是單身。
女人，既然進了圈子，又想有所作為，「前進的代價」比男人要大的多。人世間，何對何錯？只要無愧良心，不傷害無辜，同時因為愛而愛，借勢權貴，有錯？錯是有的，但不足以被詆毀或萬劫不復。’太後’直到今天，都認為自己無論是做那個男人的情婦還是做台長這個位置都心安理得。
車廂里，三人都沒有說話。
鄭靜對有些事情沒概念，她只是覺得今天坐在父親旁邊的丁部長看秦曼的眼神怪怪的。
秦曼輕咬嘴唇，望著窗外，似心事重重。
‘太後’和她幾乎不聊私事。可能二十四歲才進台里的她，在心理上，她不是台長的親信吧。只有一次，’太後’偶爾說起︰「我以前和你一樣，聰明，也很漂亮……」說著說著就停住，意猶未盡。
當時不明所以的秦曼接口說︰「以前的我比現在還漂亮。」「哦？」‘太後’笑，「那你為什麼要變丑呢？」「為什麼要變丑呢？」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也許是美容師嫉妒吧，故意把刀彎了彎。
秦曼現在仍然記得’太後’當時的眼神，矛盾的落寞和驕傲同時出現在那雙美麗的眼眸深處。她一直沒看到台長身邊出現過什麼男人，大家都知道’太後’的愛人在加拿大，但沒幾個人見過他。也許她和自己一樣，始終無法釋懷過去吧，秦曼惘然。回避或抗拒過去，有時更加不知道回家的路。
不知不覺車已經駛入廣播電視台大門。臨下車，’太後’說︰「秦曼，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鄭靜意味深長的看了秦曼一眼。她知道從此以後，心理上她已經接受了秦曼是她老板這個事實。權力空間長大的鄭靜，看問題冷靜而透徹。
在’太後’辦公室，氣氛溫馨但有點壓抑，兩人似有千言萬語，但不知道從何說起。此時的秦曼明白，’太後’好像有什麼需要給她交待。心靈的靠近是人親密的基礎。「今天，你不回答的問答體現了一個人的才思敏捷。很明顯你在這點上相當出色。」‘太後’打破沉默，表揚秦曼。「丁部長雖然主管我們，但和你並不認識，今天不知為什麼會問那些奇怪的問題？」
秦曼笑了，說道︰「也許是看我太緊張，故意問的吧。！」她補充說道︰「我用導師教我的獨門技法把領導當豬，但實際用起來發現效果並不太好。」‘太後’大笑，口中的茶水差點噴出來。
「秦曼，以後不要常去夜店了。」‘太後’關切的眼神。「風言風語傳的如此快？在這關鍵時期，到底是誰在後面捅我呢？」
「快點寫入黨申請書吧，台里要培養你。」‘太後’表情嚴肅。「哎，……」秦曼嘆息，她知道有些話台長不好說，委托’太後’來說了。她真不喜歡繁瑣的行政事務。「台長，配合你們做做事情可以，至于管理，我……」她真誠的眼神。
心里話，’太後’也不認為秦曼適合當行政領導。她是女人，看的清楚。秦曼喜歡泡吧，台里最近很多同事都在反映。畢竟，廣播電視台是個公眾關注度很高的單位，標桿示範作用不容小覬。社會需要次序和榜樣作用。你可以有你夜的黑，但需要黑你自己的，一旦被曝光或成為把柄，就涉及和破壞了白晝的明淨感，這是社會無法容忍的。
’太後’辦公室的電話響了。秦曼站起來，禮貌的想離開，’太後’做了個手勢，示意秦曼留下。她清清嗓子︰「丁部長，我要先說明，我是項目負責人，秦曼是助手，首屆文化藝術節鄭靜負責。」對方說了什麼，秦曼沒听見。「當然，當然」‘太後’風度極佳，即使接電話，也沒忘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嗯，是這樣。」‘太後’技巧地停了停，听對方在說。突然，她吃驚，「什麼，後天？」對方的口氣好像不容置疑。「嗯，嗯，嗯」‘太後’一連幾個‘嗯’。
掛了電話，’太後’對秦曼說，這個項目領導很重視。後天，也就是周四，丁部長主持會議，開始討論具體方案細節。
「周四的會議太蹊蹺，秦曼的破格提拔就好不要出什麼差錯。」‘太後’很敏感，做為從權貴身邊走過，或者說曾經駐留在權貴身邊的女性，她有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的感覺在里面。
常說女人的心思如大海里撈針。那男人的心思呢？
鄭書記晚飯後，有到辦公室加班的習慣。下午的會議，丁部長對秦曼的另眼相看，鄭書記做為男人是明白的。
「秦曼，我一直刻意和你保持距離，不想讓你輕視我。」鄭書記泡了一杯普洱，坐在電腦前，心想，「如果，如果我重新追求你呢？」鄭書記覺得自己很可笑，都55歲的男人了，還有和年青人一樣的情懷去猜度女人。
秦曼在鄭書記心中地位特殊。他們是同學，只不過秦曼是全日制國家統招碩士生，而鄭書記是在職非月兌產碩士。
窗外飄起了雨，冥想中的鄭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