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坐在車里的尹丹蝶呆呆地看著車窗外，安格斯那輛車飛馳而去的身影，半餉才眨了眨眼楮，喃喃地吐了幾個字。
然後迅速將自己家的司機也去追安格斯的車。
雖然她坐得那輛賓利是追不上安格斯開的蘭博基尼，但是起碼也能來個吊車尾，跟著吧。
但是事實是，等尹丹蝶的車跟著安格斯的車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就直接被安格斯甩掉。
至于被留下的雷米爾則沒有繼續去追安格斯的車，靠著他的勞斯萊斯上看著天空發呆。
陽光下的潔白長發，在光線的照射下有種發金的錯覺。
「大人。」車門一開，一雙到膝的靴子探了出來，然後是一對細長的腿，接著一個身體消瘦修長的高個子美女從車里下來。
是詹妮，老樣子，雖然換了衣服的款式，還還是一如既往的黑色一套。黑漆漆的顏色也看不出到底她是否有換過衣服的款式。
詹妮以為雷米爾過一會兒會上車，但是在車里等了他很久都沒見他上來，只能下來。
「……」靠在車上，抬著頭看天空的雷米爾沒有搭理詹妮，深邃的金色眼楮失神地盯著藍天白雲。
沉默。
「大人？」
「大人！」詹妮又重復了一遍，見雷米爾沒出聲，打算伸出手去推雷米爾，手還沒有踫到他就听到旁邊有人在說話。
「他在等我，你別叫他了。」
那聲音很輕，但是卻異常得清晰，明明離得很遠，卻近得仿佛就在自己的耳邊，貼著耳朵說話，詹妮一愣，轉過頭警覺地看著四周圍的人群，「……」
見車都開得差不多了，四周圍本來看好戲的人也三三兩兩地離開。
上班的上班，回家吃早飯的吃早飯，在迅速散開的人群之中站著一個一頭黑色短發的高大男子，劍眉鷹眸，穿著一身嚴肅的黑色西裝，光看他的臉，並非是中國人，五官深刻得如同藝術家手里的雕像。
但是那張臉也讓人猜不到這家伙來自哪個國家，他擁有各個國家相貌的特點，卻也沒有各個國家居民的特點。
是個很英俊的男人。衣著打扮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不正常的是他的手，還拿著一把很長的劍。一把散發著淡淡銀光的寶劍。
至少有一米二左右長，劍身上畫著大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中間是一顆朱紅色的鑽石，在陽光下四散紅光。
詹妮見到他的同時明顯一愣，肩膀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然後畏懼地迅速跪下，「米迦勒大人。」
「很久不見了，詹妮，你變了。」男子微笑地走近，明明是帶著笑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笑讓人喘不上氣，氣勢直逼人。
甚至他那看起來打招呼的聲音也變得像是逼問。
「……」詹妮跪在地上沒出聲。
「長听神說，人會改變。想不到原來天使也會改變，並且改變得如此迅速。我還記得沒墮落前詹妮很可愛，臉圓圓的，喜歡偷偷地將天國的瑪哪給貧窮的人類吃，最看不得人死，就連小狗小貓去世也能哭得半天，讓你不要下去，還偏偏偷偷溜到凡……」
「你來干什麼？」回過神雷米爾打斷了米迦勒的話，散發則黃金般光芒的眼楮，安靜地看著米迦勒，但目光之中帶著濃厚的生疏和警戒。
其實雷米爾早就知道米迦勒來了。從慕容凡下樓的時候，他就站在人群中了，笑眯眯地看著慕容凡拒絕雷米爾，又安靜地看著慕容凡被安格斯拉走。
米迦勒是個長得很英俊的天使，即使現在他的性別還是中性，但是他的臉與雷米爾比起來，遠比雷米爾有男人味很多。常年征戰沙場讓他看起來英氣十足，舉手投足間帶著王者的霸氣和不怒而威的氣勢。
這種人站在人群里本是極其明顯的，但是米迦勒為這群人使了法術，所以他們不會察覺到他的存在。
但是雷米爾不同，他的身份是墮天使，米迦勒出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天國的七大天使之首身為戰斗天使的天使長米迦勒來了，只是他不動聲色而已。
本來打算帶著慕容凡迅速離開，不想和他踫面。
但是中途卻殺出某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蠻橫無理，所以雷米爾只能任由他帶走慕容凡。
事實上他也不想慕容凡呆著，他怕米迦勒對她不利，否則要是來硬的安格斯可能不是雷米爾的對手。
「當然是來看你，我的朋友。」
「……」雷米爾冷笑，沒做聲。
如果是其他天使說這句話，他也許會相信他們還紀念著自己曾是他們的朋友，這一次來凡間是為了看他，然後敘敘舊。
但是……
但是這個說墮天使雷米爾是他朋友的話是米迦勒說的。雷米爾怎麼可能會相信？
在天國七大天使之首，戰斗天使的天使長米迦勒，是最忌邪的天使，在他的眼里正邪不兩立，選擇了墮落就是尋求死亡，如果有一天落在他的手里，趁早買好棺材和墓地，然後有一份馬上死掉的覺悟。
對雷米爾的冷漠，米迦勒顯然沒有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側著頭看他的側面，「好久不見！我甚至都認不出你了。長發的你很漂亮。」
是的，漂亮得他都認不出來了。
「謝謝。」雷米爾生硬地回答。
說完就可以滾蛋了。
他可沒這美國時間陪你討論頭發長是否好看的問題。
看著雷米爾的白發，米迦勒語氣憂傷，「我記得那時候你的頭發是深藍色，想不到一千五百年沒見，它居然全白了。」
雷米爾，「……」
他到底想干什麼？
特意從天國下來，就是為了很悲傷地說他頭發白了？
雷米爾弄不明白，是來取笑自己？米迦勒看上去沒有這個意思。
那是來討伐自己？他看上去也沒有這個想法，如果要討伐自己，一見面估計就刀兵相見了。
難道真的是來看自己？雷米爾自己的心不想信這套。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
他們七個人最早被神制造出來的天使，一千五百年前戰斗、打仗、傳達神的旨意給以色列人都是由他們幾個一起完成。對彼此的性格很了解。
「你遭遇了什麼？為什麼它全白了？」米迦勒伸手想要去撫模雷米爾那潔白柔軟的發絲，卻被對方閃躲開。
「成為墮天使之後很多事都很自然，包括這個白發。」雷米爾輕描淡寫他的一切，側頭看米迦勒的金色眼楮，淡淡地問道，「你來干什麼？」
金色眼眸只有天使才配擁有，它象征著天使的身份。所以即使墮落了，雷米爾的眼楮也依舊沒有變色。
看著雷米爾的眼楮，米迦勒的嘴唇微動，「找你。」
「……」雷米爾沒有出聲，站在原來的位置安靜地看著米迦勒。
他可不認為，只是找他那麼簡單。
「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面了？一個世紀，兩個世紀，至少有十多個世紀沒有見面了吧？」米迦勒看著雷米爾的目光里帶著溫和，除了溫和也許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情愫包含在里面。
「有那麼長嗎？記不清了。」雷米爾嘆了口氣。
他只記得有很久了。
這些年一直忙碌，都沒有時間停頓下來。
「的確，我也記不清了，你走得突然，甚至後來都不讓我們找到你，一別至今也有一千多年了吧。」米迦勒側頭微笑地看著雷米爾。
雷米爾的這張臉更加美麗了，比曾經見到過的更加精致完美。
只是這張笑臉下承受的痛苦誰又知道？
「找我什麼事？」雷米爾卻從頭至尾都沒有笑，表情嚴肅。
「找你為什麼非得有事？今天來這里，只是單純地看看你。我的朋友，雷米爾。」
「朋友？」一絲苦笑，「這個詞我不敢當。」
又是朋友。
米迦勒的朋友永遠不可能是墮天使，今天不是未來也不會是。
「雷米爾……」米迦勒目光一沉，語氣略帶埋怨。
「米迦勒，我不想害你，你還是離開吧。這個地方，你不該來，也不該來看我。你是天使長，光榮而神聖，而我只是被神唾棄的墮天使，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來這里如果被神知道，你會因此受責罰，神對墮天使的憎惡程度你比我更加明白。」說完腳步朝前打算離開，但被米迦勒一把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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