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君 第一六六章 智弱

作者 ︰ 艾為

逸鶴什麼也听不到,完全被那一巴掌打懵了︰二哥他居然打我,這麼多年的兄弟,我又沒有做錯事,只是想帶衍笙去休息。

東方櫸怒火中燒,心神俱傷地質問她︰「你們也只見過幾面,就嚷嚷著要跟他走,你把我東方櫸放在什麼位置,好歹你我曾經、曾經那麼親密。為了他,你連月明也不管了麼?」

「月明她沒事,她是裝的……」說完這句話失去了意識,她才是真正暈過去的那個。

東方櫸向身旁的貼身隨從竹芋怒吼︰「去,把林少爺給我攔下來!」

他也知道自己那一巴掌打得太不計後果,將二十幾年的交情全打沒了,不怨逸鶴會生氣。

竹芋不敢有誤,追上逸鶴,焦急地說︰「林少爺,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八小姐和白小姐統統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逸鶴一听,轉身就往回跑,他就知道,衍笙那個樣子,身體終會受不住垮下來,那是內火煎熬啊,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早就倒下去了。

一屋子的人,有看好戲的,有觀望譏嘲的,東方府僕從們有去正房通報上人的,有去請醫生的,也有招呼場面以免失控的,密不透風圍著的一干人等,全被東方櫸一聲令下轟到五米開外。

逸鶴一進大廳,就奔過來看衍笙,東方櫸抱著她,不讓人踫,把他推翻在地,說︰「去看看月明!」

東方櫸明知月明是裝的,還讓逸鶴去看她,這一對兄妹真是吃定人家好欺負。

逸鶴從地上爬起來,狼狽地跪行過去,輕輕拍著月明的臉︰「月明,你不要嚇我,你快醒醒,我錯了,我都听你的……我腦子不清楚,才會跟你反著來!」

「哎呀,這算是哪門子事,大喜的日子,一個個暈過去,我的月明呢,我的寶貝女兒在哪兒!」

慶魚听到口信,緊跑慢跑趕過來,看也不看東方櫸懷里的衍笙,向月明撲去,執絹的手微微顫抖。

把她抱在懷里喚了兩聲︰「月明,你怎麼樣,睜開眼看看媽媽,我多災多難的可憐女兒!」

又疾言厲色地對一旁的男僕說︰「都愣著干什麼,快去叫老爺來,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連女兒都保護不力,好好一個生日弄成這樣!」

東方櫸听不得一旁有人大呼小叫,即便是自己的母親也不行,心煩意亂地橫抱起衍笙,就向外走。

慶魚見勢,大怒,也顧不上身為大夫人的體面,擋在他身前,說︰「櫸兒,你的親妹妹也躺在這里,你眼里怎麼就只有這個女人,你這做哥哥的稱職嗎?」

「月明有逸鶴照顧,您讓開,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您兒子這輩子就打光棍兒!」東方櫸高聲道。

「媽媽!」月明輕輕叫了聲,給哥哥解圍放行。

這聲拿捏的很好,像是從病人口中發出的,略帶著柔弱,又正好能傳到慶魚的耳朵。

果真,慶魚不再理會東方櫸出格的言行,放了他去,緊忙半趴在月明身上,問︰「月明,好些了沒有?」

「月明一定要蓮姐姐留下,哪兒也不讓她去,媽媽……留下她……」

「好,媽媽替你留下她,媽媽都答應你。」慶魚抹著眼淚說。

有了保證,月明眼一閉,又適時昏了過去。

最震驚的莫過于逸鶴听到東方櫸「打光棍兒」那句話,原來自已是因為這個才挨了一巴掌,不由大呼冤枉。

哎呀媽呀,這事情可變復雜了,暫不提別的,衍笙身心剛受了重創,她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接受一個人,何況是臭名遠揚的東方二少,他東方二少注定會被冷落,被拒絕,被往死了折磨,心肝肺腎都嘗盡苦。

東方櫸抱著她,專注望著她蒼白的容顏,一路從一品樓到他的四時樓,都不帶看路的,沒栽進池塘真是造化。

一心想的只是︰必須親自守著,誰經手也不放心,讓她一秒秒在自己面前好起來。

她一定還是在意的,怨我沒有請她跳舞,怨我自始至終只握著別的女人的手,沒有理睬她,所以在跟我慪氣。

要麼說,人有時真的很容易自作多情。

不變智弱,那是沒遇著真正的愛。

竹芋心驚膽顫地在後頭小跑著跟上他。

蘇慕言將這一慕半喜劇盡收眼底,慕槿看人人往這里跑,就知出了大事,一溜煙兒進來,在他身旁站定,看了一時半刻,說︰「大哥,沒想到這出戲越來越精彩,我都忍不住鼓掌喝聲好了!那姓白的小賤人好生的魅力,收服了一個又一個,連八小姐的男朋友也敢搶!」

「胡說什麼,多動動腦子,想法子籠絡住二少的心才是正事,你以為大老遠讓你看戲來的?!」蘇慕言臉色鐵青,怫然作氣。

「你要撒氣別沖著我來啊,有本事你也去搶,娶回去當小妾好了!趁嫂嫂不在,慰藉寂寞也不錯,嫂嫂被你拿捏的那般听話,就算她回來看到多個填方,也決不敢有意見!」

慕言瞪視她,一個字不說,慕槿反而被嚇住,乖乖閉上了嘴。

六小姐可沒精力看什麼好戲,老宅內比這還出色的戲她看了二十年了,是個人都會眼乏,趴在桌上醒酒,說醉話︰「馬塵車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車馬,他的富貴我的閑……」

有人在她身邊落座,她也沒反應,來人米思敲了兩下桌面,她方雙眼空泛地望過來。

米思說︰「六姐,你可瞧見了?月明也有今日,我心中從沒有這麼痛快,你想必也是一樣,你我都快成老姑娘,還無人登門求帖,全是拜她所賜,那姓白的,倒為咱們出了口惡氣!」

「你醉糊涂了吧,這也值得你幸災樂禍?她被棄多的是人私下里高興,上貼著娶她,還是輪不到你的。你不是主動出擊,找姓蘇的跳舞去了嗎,他答沒答應娶你?」

「自己醉的一塌糊涂,硬著嘴說別人醉了,真是跟你講不清楚。只跳一次舞就讓人娶,我哪能開得了口。」米思絞著絹子,懊惱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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