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也不抬,牽起月明就走︰「我累了,想去睡!」
月明由她拉著腳步凌亂,卻扭著頭暗暗笑他,心說,看二哥那痴迷深情的眼神,真讓人心動啊。
他三兩步追上她們,貼在月明耳上,不讓她听見︰「我想你蓮姐姐了,今晚起把她讓給我!」
月明一听,心花怒放,太好了,二哥果然還是愛蓮姐姐,巴不得兩人重歸于好,就對他眨了眨眼楮,表示,隨他怎麼干,她都會配合。
兩兄妹取得一致,她只顧拉著月明往前走,不想理他,所以沒太留意他滿臉的陰謀。
她倆到了六襲樓門口,她垂首就要進去,被他伸手抓住,月明一個閃身進屋,直接閂上門。
她一見這情形,顯得措手不及,拍門道︰「月明,你做什麼把姐姐關在外面!」
「蓮姐姐,你不要怨我,我這麼做是為你和二哥好!」月明在屋內吩咐了下人,誰也不準開門放她進來。
她一听,頓時惱怒,掙開他的手︰「瘋了你!」怎麼會猜不到他的心思,這兒離四時樓最近,又這麼晚了,這是逼著她去他那里,萬萬去不得,他馬上就要成婚,傳出去怎麼辦。
「你先安靜,听我說,這里住不得。」他強硬地說。
「你那兒就能住得?」她厲聲質問。
「你的身子,能瞞過月明,瞞不過兩個丫頭與女乃娘,」他握著她的手腕,拖起她就走︰「這事兒必須有個安排。」
她一怔,被他拖著走了幾步。
他條條有理地說︰「若讓月明知道你與逸鶴有染,你怎麼向她交待?只有住我那里,才能瞞住,只要你不想,任何人都可以不見。等晴華婚禮一結束,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她的思緒陷入一團亂麻,不確定地說︰「我跟逸鶴沒有什麼,你知道的,只要你不懷疑他,只要你不向月明告密,她怎麼可能想到他身上去!」
「月明有多信任你就有多經不住打擊,我可以不說,不代表別人看不出來。我與逸鶴為了你鬧得關系不和,是個人都知道,你的身子,要怎麼跟外人解釋?到時你打算怎麼指認,說這孩子是我的,還是願意承認是逸鶴的?」他分析入里。
她自感無比羞恥,連連搖頭︰「誰的也不是,我自己會處理。」
「怎麼處理遲後再說,你不能去月明那里住,沒意見就跟我走。」他一直沒放開她。
「你是個有婚約的人,我怎麼能住在你那兒。」她去掰他的手指。
「婚約可定也可退。」他拉著她的手不放。
「你這樣說,我更不能去,我最痛恨被人誤會奪她人丈夫。」她堅決地說。
「誰還誤會過你!」他敏銳地抓住這句話。
她緊忙低頭,轉而說道︰「你放開我吧!」
不耐與她爭執,直接將她抱起來,她不配合,沒抱好,他把她往天上扔了一下子,她不由驚呼一聲,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待心跳平復,才憤怒地說︰「東方櫸,你總是這樣,從來學不會尊重別人的意願!」
「對,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這樣,但是我自問,對你做出的每一件事,都出自情難自禁,都是為了保護你,寵愛你,你還想怎麼樣!」
她在他懷里打挺,推搡他︰「我不要,強加的,再好我也不要!」
有了身子,她心里正彷徨無助,受著煎熬,他又來強迫人,不由心急如焚,見自己力氣太小,打在他身上一點用也沒有,就用牙齒咬他的手臂。
他皺緊眉頭,咬牙適應片刻,方開口說話︰「咬吧,咬死我,也不會放下你,以後,再也不放開你!思念的煎熬,再也無法捱下去!」
「可現在我有了別人的孩子!」她聲嘶力竭地喊,她不相信一個男人能大度到接受別人的孩子。
「他也是你的孩子,蓮兒,我真的不介意!別亂動,好不好,你現在有身孕,我不想你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他聲音溫柔而沉膩。
「可是我介意!」我沒法帶著別人的孩子在你身邊生活。
她感動地哭出來,眼神復雜地望住他,有愧責,有驚異,有心疼,第一次想好好看看他的臉。
他把她抱進四時樓,還是他的臥室,輕輕放在床上,給她月兌掉鞋,蓋好被褥,她捂上半張臉,不想讓旁邊的丫頭看到她在哭。
他對身旁的令舍丫頭說︰「給小姐端壺熱茶來!」
令舍出了門,不由得嘆氣︰哎,少爺和蓮小姐,看上去挺好,怎麼又冒出來一個蘇小姐,最近大宅內傳得沸沸揚揚,說少爺要娶的是蘇小姐,怎麼看怎麼不對,要說起來,還是蓮小姐好,待下和氣,那個橫行霸道只會耍脾氣的蘇小姐怎麼配得上少爺。
這些事,做下人的不好多嘴,如果上面征詢下人的意見,她一定投蓮小姐支持票,投蘇小姐反對票。
她搖搖頭,去廚里沏了壺茶送上去,就回自己屋休息去了,看樣子,少爺不想有人打擾。
「我看著你睡好不好!你睡著了,我再走,你得快快睡著,等明天,咱們再商量這棘手的事!」
把她額前的碎發撫到後面去,輕聲細雨地說。
她合上眼楮,太累了,自從出現意外,她心里沒有輕快過,以為那事已經過去了,原來還沒完。
怎麼辦,這孩子不能留,岷之夫妻關系本就淡薄,若是知道有這孩子存在,兩個人鐵定分離。
未婚生子,這樣的事,在白家是罪惡,不會被寬恕,何況自己也沒有勇氣生下這個孩子,收養一個行,但,這個就是不能生。
是,不能留。
不知何時,昏沉沉睡去。
再睜開眼晴,天已蒙蒙亮,他坐在圓椅里,身上只蓋一條毯子,他已經兩夜沒有合眼,看上去睡得很沉,只是額眉微蹙,似夢里還想著煩心事。
她坐起身,輕手輕腳下床,有地毯,沒有趿鞋,輕移蓮步,想給他蓋條薄被再上床去。
手里抓著兩只被角,剛挨著他胸口,他倏然睜大眼楮,把她嚇得往後一退,他沒睡著麼?
只是因為有她在,他只有一半神經敢入眠,隨時防著她要人,所以睡得輕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