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三章隱蔽的印跡（29）
魯濟安一邊走一邊留意路邊的房子，這些房子與其他山寨沒有多大不同，家家戶戶的房屋前都有一個從河里搬來的卵石砌成的不高的院牆，牆上有蓋著瓦片的也有蓋著茅草的。
因為地處兩條溪河，寨民們把河里的卵石的使用發揮到了極致。除了壘砌院牆外，寨子里還有許多條並不規則的小道也是用卵石鋪成的，這些小道把整個寨子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多個部分，每一條小道的兩邊是兩排高大的青松樹，把大半個寨子都覆蓋在樹冠之下。
沿路回到寨主的家院，依舊在那棟繡樓上的房間里的桌子邊坐下，對案展開了一番討論。
但是，阿七和韓沙在對被害人的被害動機的看法上產生了意見分歧。
阿七認為導致被害人死亡的直接原因是謀財害命，他說︰「從被害人的外表上看，象是一個有錢的人，他獨自來到恐山，身後背著那個布包，也許有人見財起意就殺了他。」
「但是，並沒有人動過他的包袱，再講他包袱里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呀。」韓沙當即提出了質疑。
阿七說︰「怎麼沒有值錢的東西呢？他不是有一件絲質長袍和一個銀鐲嗎，普通百姓家里有這些東西的並不多，這些好東西哪個見了不眼紅呢。」
韓沙反駁說︰「既然是因為見財起意，那被害人的包袱里的東西怎麼沒有被別人搶了去？」
「這個……也許在殺死被害人之後，凶手發現這些東西他並不需要。」
阿七的解釋顯然沒有多大的說服力。同時，韓沙提出了自己有別于阿七的不同的看法︰「可能是被害人不知跟哪個當地人發生爭執而被殺。因此凶手不會也不想去動被害人的東西，所以包袱還好好的背在被害人的身後，包里的東西就沒有被拿走。」
阿七並不同意韓沙的這個听起來很隨意的猜測，說︰「不對。如果是因為發生了爭執，雙方必然會打斗起來。我們已經驗過尸體，並沒有發現被害人的臉上、手上，還有身上有打斗過的痕跡。還有就是，殺死被害人的那把短刀就是他自己的，這個又怎麼解釋呢？」
兩人的看法各不相同，爭論激烈，誰也不能說服誰。
在一旁沉默著的魯濟安，忽然打斷了他倆的爭論，問他們︰「你們這樣爭來爭去的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我們應該冷靜地想一想，被害人來到恐山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只是為了填飽肚子？」
阿七說︰「寨子里的人都已經講過了，他來這里只是為了討飯吃呀。」
「不完全是為了討飯吃，他們看到的只是他的外表。」
「那……」
被害人來到恐山最終目的是什麼？阿七和韓沙並沒有考慮過，兩人頓時啞口無言。
魯濟安接著說︰「目前我們還不清楚被害人的生前情況，這也正是需要我們調查清楚的，現在討論凶手的殺人動機還為時太早。我們設想一下，既然被害人只是一個到處流浪的人，或者說，他是一個行蹤不定的帶刀客，不管去什麼地方，目的只是為了活命，那麼去大的城鎮和集市里，不是有得到更多和更好食物的機會嗎？但他為什麼偏偏要來恐山這個偏僻的小村寨呢？又為什麼會在被害之前要把自己打扮的那樣干淨整潔？反正自己孤身一人到處流浪，生死難料，灰頭土臉的換不換衣褲不都是一樣嗎。阿七剛才講到，也許因為恐山人見財起意殺死了他，但是我們已經了解到，恐山時常有一些做生意的人進來，要說謀財害命，怎麼不見他們被殺或被搶劫？同樣的道理，如果是因爭斗而被殺，那麼在被害人的身上應該有因搏斗後留下的傷痕。不要忘了，被害人的短刀不是用來裝樣子的。因此完全可以排除被害人因劫財或爭斗而被殺的可能性。」
經過一番討論，也沒能得出什麼結果來。
一會後，魯濟安說︰「不要急燥，慢慢來吧，現在已經到吃早飯的時候了，不能餓著肚子去調查呀。」
韓沙說︰「嗯，對的。案子要辦，飯也是要吃的。」
在客堂匆忙吃過早飯，魯濟安跟寨主招呼了一聲，然後走出院門，往東邊那條溪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