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五章「桑甫森」的含義(50)
然後看了一看店主和老船主,問︰「你們看看,在什麼地方見過象這樣的梅花繡品嗎?」
「呵,這玩兒見多了。」店主看後,很隨意地說了這一句話。
老船主也說︰「是呀,是的,我們都見過的。」
听說他們認識,阿七急忙問︰「在哪里見過?快告我們。」
然而,這時的魯濟安卻很平靜,他只是笑了笑,繼續問︰「象這樣的梅花圖樣,你們果真見過嗎?」
店主肯定地說︰「見過。」
魯濟安又說︰「不要先講見過了,你仔細看清楚,然後再說話。」
老船主跟店主仍不相信自己會看錯,兩人往桌面上湊近身子,又把那盞小油燈往前推了推,靠近了一些,又仔細看了看那朵畫在黃色粗紙上的那朵梅花的圖案。
之後,店主悟出了圖案中的一些名堂,便又說︰「哦,這是怎樣的?初春的梅花多的是,樹上長的,布上繡的。不過象這樣有7片花瓣,花蕊是三角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老船主沉默了半陣,最後又說︰「官爺,你是不是畫錯了。」
「沒有畫錯,是這樣的。」魯濟安又對店主說︰「把你伙計和廚子都叫來,問一問他們有沒有見過?」
「好。」
店主嘴上應著,同時轉身去櫃台那邊,拿了一盞小油燈去了廚房。
不一會,店主領著伙計和廚房來到桌邊,對他倆說︰「官爺叫你們過來,看一看這朵花兒。」
在油燈下,那駝背伙計和廚子彎子,朝紙上的梅花圖案看了又看,回答的結果跟店主一樣。
無奈,魯濟安只得收起那張畫有梅花圖案的粗黃紙,揣進左胸的衣袋里。
然後,又對老船主和店主說︰「在以後,如果你們有誰看見了有七片花瓣的梅花和花蕊有三角形的剌繡或圖形,那就麻煩你們托人來府署告訴我們一聲,好嗎?」
店主回答的很爽快︰「好的,我們若見到了一定去府署告訴官爺。」
這時,駝背伙計和廚子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子。
見他們準備吃飯,店主便想離開桌子回到自己的櫃台那邊去,但當他剛剛要起身時,魯濟安叫他不要走,陪他們一起吃酒。
店主順從地又坐下,駝背伙計將酒飯給各人盛滿,大家吃了起來。
魯濟安問店主︰「在這個鎮子里有剌繡店鋪和作坊吧?」
「有的,在有幾家出賣成品的店鋪和一些游走的小商販,但跟朵果城里比起來,這里的品種就少的多了。」
「這里趕場是哪一天?」
「明天正好是趕場的日子。」
「那好,我們明天到街市里看一看。」
這時,韓沙問魯濟安︰「如果仍然沒有結果怎麼辦?」
魯濟安停了一下,無助地說︰「邊問邊看吧。不管有沒有結果,我們還得回到朵果城去呀。」
「也只能這樣了。這個鎮子不大,轉一圈用不了多長時間。」
突然,韓沙把話頭一轉,問店主,說︰「哎,這酒的味道不錯,是從那里弄來的?」
「是嗎,」店主內心一陣興奮,回答說︰「官爺,不瞞你們。這酒嘛,還是從恐山那邊買來的。」
「哦,這是恐山的酒嗎?」
「是呀,官爺們不是剛從恐山那邊過來的嗎。」
「是的。」阿七笑了起來,打趣地說︰「真是想不到呀,恐山那邊的酒都賣到這里來了。」
吃完酒飯,時已夜深,不會再有什麼客人來了,那駝背伙計便從櫃台那邊走過來,問店主︰「現在可以把店門關上了吧。」
店主點點頭,說︰「好的,你去把店門頭上算了。」
駝背去了店門外,把那掛在店鋪門庭上的兩個紅燈籠,用長長的竹槁子取下來,把籠內的燈火弄滅。
然後,他把燈籠放在前廳內的大門邊角,再把那厚厚的用鐵釘密密麻麻釘著的兩扇大門用力推著關緊後,用兩根粗大的方形長木杠從里橫著扣上,再用一根粗大的柱子頂住,覺得這樣結實和牢靠了,才放心下來。
一陣做完這些事,駝背伙計著實花費了一番氣力。
阿七見駝背伙計費力耗神的樣子,心里吶悶的很,便問店主︰「不就是關緊兩扇店門嗎,有必要這樣嗎?」
「是防強盜的。那些家伙在夜里模到什麼就拿什麼。不過,象你們府署的人也有刀,殺掉他們幾個也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店主既認真又輕松的說出這句話,卻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
魯濟安的心里突然有了一分沉重,同時也覺得好笑。
在店主的眼里,一條人命不如草菅,可以任意動刀殺戳。既然世道人心已經麻痹到這樣的程度,自己卻在為一條看似毫無價值的流浪男子的被殺,在苦心追蹤凶手,這樣做到底又有多大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