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十章走馬紅礦鎮（118）
「你跟山姑婆都是本地人，也是老相識了，鄉里鄉親的，何必為一只南瓜吵嘴呢，大不了把南瓜讓給她算了。」
「屁話！她哪里是本地人喲。」
「怎麼不是呢？跟你老人家一樣，山姑婆也在這里住了一輩子。她不是本地人，難道還會是外地人嗎。」
「哼，你曉得個屁。她一個秋來的茄子晚結的瓜。」習利婆朝魯濟安罵了一句，又說︰「她才不是本地人呢。」
「怎麼不是本地人？」
「小子，跟你講實話吧，她是很多年以前從外地嫁到石木寨去的，後來在石木寨出事了，官府殺了很多人，把吳家都滅了。她逃難才躲到虎落來的，是我幫了她，她才撿了一條命。我是她的救命恩人，還為一只南瓜和我吵架，真他娘的無情無義。」
「山姑婆以前是哪里人？」
「她是紅礦鎮的人。在那個時候，石木寨有很多男人去那里挖礦，王二貴認識了她，就把她帶回了石木寨成了親的。」
「哦，听你老這樣講，山姑婆還真不是本地人。那你曉不曉得，在她左邊的手臂上有沒有一朵象梅花的紋身呢？」
「有的。」
「她紋身干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習利太憤憤地說︰「那時候，有一個叫什麼梅花神會的東西，鬧的好凶喔。她迷的不得了，天天跟著他們一起鬧，還和那一幫神會里的頭頭們走的很近，有吃有穿的，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求他們在自己的手臂上也剌上了一個，發誓要一輩子供奉梅花神主。唉，整天瘋瘋顛顛的，幸虧她不是吳家的人，官府就是不殺她，也會讓她把牢底坐穿的。」
「那官府怎麼沒有抓她呢？」
「不是不抓。是她命好，踫巧逃月兌了。」
「怎麼踫巧？」
「也是她自己後來告訴我的。那時候，她住在石木寨，有一天天還沒亮，她就上山砍柴去了，剛走出去不久，就看見在樹林外邊的山路上，有大隊人馬點著火把往寨子那邊急急地走。她不曉得出了什麼事，便悄悄走到樹林邊去看。這一看呀，那就不得了了。原來是些官兵，個個牛高馬大的手握刀柄，滿臉殺氣，密密麻麻的也不曉得有多少人。當時就把她嚇的半死，曉得不能回家去了。等官兵都走過去了，她也不敢砍柴了，就往虎落寨這邊跑，又不敢走大路。就這樣，她在山里躲了半月，餓的半死不活，跑到在寨子邊的菜地里偷菜吃，這樣就遇上了我，是我救了她。」
「後來呢？」
「後來嘛，官兵時常來寨子搜查，也沒有找到她，再後來，來的次數就越來越少，最後干脆就不來了。」
「當年官兵在石木寨抓了多少人？」
「很多。寨子里的人一下子空了一大半。後來，罪小的或沒有罪的又放回來了一些人。」
「府兵又殺了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
「嗯，讓我想一想……好象也有幾十個人吧，吳家就這樣被滅了。他們的尸體是被余下的石木寨人，一個一個從朵果城那邊背回來的，都埋在了吳家神壇的那片空地里了。」
「真慘。不過還好，還是有人逃月兌了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