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十七章矩陣（237）
「嘿嘿。」長老忍不住悶笑了一聲，說︰「可惜呀，可惜人人都能善始卻很難善終。」
「師傅，我們還是講點別的吧。」世棄轉過話頭，仍然想跟師傅講一講那個矩陣的事兒，便又問︰「你講那個矩陣無處不在，看不見也模不著的。它到底在哪兒呢？」
「離你不遠。」
「在哪里？我怎麼看不見呀。」
「就在你心里。」
「我心里？」
「是的，就在我們的心里。」長老伸出一根指頭，指了一指身邊的世棄，又回過來指了一指自己，說︰「家有家法，行有行規，就連黑幫、丐幫，還有出家人的清規戒律，再加上國法，這些東西都是矩陣。你可以把它們看成是一個用鐵做的籠子，也可以當成有四面的高牆，人都住在這些鐵籠子里，或者高牆里面待著。你安安分分過日子，矩陣就會很大，大的無邊，讓你想看也看不見，這就是人們常講的自由。」
「如果不安分又會怎樣？」
「如果不安分，這個矩陣就會變小，會把你緊緊地困在里面動彈不得，那就是坐牢，或者直到近的看不見，那就是死亡。」
「听起來怪嚇人的。」世棄有點害怕，繼續問︰「師傅，我怎麼沒感覺到有這麼個矩陣？」
「你沒有感覺到，是因為你還沒有意識到，或者講，你並不想跳出這個矩陣去呀。」
「離塵師兄跟我們一樣，都是穿著佛衣的出家人，他曉得有沒有這樣一個矩陣呢？」
「穿上佛家衣，未必是佛家人，向佛不在衣裝而在于心誠。離塵跟我們不一樣，他應該曉得的。」
「師兄會不會出事？」
「不曉得。」
世棄又問︰「他當真出了事，那我們怎麼辦？」
「唉。」長老搖了搖頭，一聲嘆息，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凡事隨緣、隨心、隨意、隨他。」
「師傅這樣講，就是不想管他了。」
「世棄，這話你講錯了。不是師傅不想管他，而是想管也不了他呀。」
正在兩師徒講話的當兒。這時，廟門外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
「好了，世棄，今天的話就講到這里吧。」長老說︰「你快去開門，離塵回來了，他現在還不會有事。」
「好的。」
世棄答應著，出了茶室，沿著走廊過去，打開廟門，見離塵笑嘻嘻的站在廟門外，身後背著行李背架，很是喜形于色的樣子。
離塵看著來開門的這個小師弟，但內心卻在暗暗吃驚。
他覺察到，今天世棄的神色和平常不一樣，笑容呆呆的，眼神里略有一絲牽強和不安，但他並沒有馬上點破，只是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也許剛才長老又在罵他了，也許因為別的什麼事？
離塵進了廟門，問世棄︰「師傅好嗎？」
「老樣子，還好。」
世棄淡淡回答了這句話，就不再吱聲。隨後關上廟門，插上門杠，跟在離塵的身後去見長老，途中兩人一直也沒有再講話。
跟每次外出雲游回寺一樣，離塵總是要來到茶室送給長老一些禮物的，大多是吃的小食、穿的素爭布匹或小的用品等類的東西，這一次也自然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