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像是在說她？沫沫不自覺的抬起頭來，對上的這是皇上那雙探究的眸子。
剎那間的驚艷，一雙翦水大眼就這樣淡淡的望著自己，皇上心神一震……這是怎樣的女子，她的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敬畏，清澈透明的就像是那深深的湖水。好像自己根本不在她的眼中一樣，只是這樣淡然一撇，便又低下了頭顱。宮中的女子，不是滿懷愛慕，就是心存敬畏。她不同，很是不同……雖然她就跪在他的腳邊，全身卻散發著空靈之氣，那悠悠的眼神，白皙透亮的肌膚，不施粉黛卻清爽動人，兩腮間閃動著迷人的粉紅色，人面桃花相映紅……恐怕是最好的寫照了。怕是這桃花都比不上那一眼的妖嬈。就是這一眼，這女子便深深的刻入了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陛下……！」祈雨澤本能的察覺到皇上的異樣，心中一驚，隨即加重語氣說道︰「陛下，此女子是微臣家的丫鬟，听聞臣墜馬重傷，故前來照顧微臣的！」
「哦……丫鬟？」皇上詫異的看了祈雨澤一眼，如此女子居然是個丫鬟？真真是暴遣天物……若是可以收入宮中……想到這里，皇上微微一笑，伸手扶住沫沫是胳膊，柔聲說道︰「既是將軍府中的丫鬟，快快平身！」
輕輕一動，不動聲色的扯掉拉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沫沫低著頭，說道︰「謝陛下！」
「咳咳……」皇上尷尬的咳了兩聲，轉過頭對祈雨澤說道︰「將軍要好好養傷，過幾日朕再來探望將軍。」說著深深的看了身邊的沫沫一眼，便昂首走出了帳篷。
隨著一聲「皇上起駕……」沫沫抬頭看了看皇上離去的背影，厭惡的拍了拍剛剛他模過的衣衫，輕輕嘟囔了一聲︰「煩……」
抬頭正遇上祈雨澤擔憂的目光，沫沫笑道︰「你不覺得這皇上很煩人嗎？」
「沫沫……不可對皇上不敬」祈雨澤皺著眉頭說道，自己好糊涂，竟然忘記讓沫沫扮上男裝，皇上向來，剛剛的那種眼神，他看的清楚，明明就是對沫沫動了心思，如果今後……這該如何是好？
抬起縴縴小手，沫沫在祈雨澤的胸口模了模，說道︰「嗯……好的差不多了！」淬不及防，祈雨澤的臉微微紅了下，這丫頭……到底懂不懂，那女之防啊？
伸手抓住沫沫的小手，祈雨澤笑著說︰「多虧了你的家傳靈藥啊！」看著祈雨澤臉上的笑容，沫沫呆了呆，那抹微笑，給祈雨澤美妖孽無比的臉上，增加了些許的亮色，動人心魄。深吸一口氣，沫沫忍住胸膛之中那顆躁動不已的兔子心，任由他握著自己的小手，說道︰「說正題，有人要害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微笑依舊留在嘴角，祈雨澤說道︰「怎會有人要害我？你想多了！」
「我看是你想少了！那系馬鞍的帶子明明是給你動過手腳的，你會不知道？難不成從馬上掉下來，把腦子摔壞了？」沫沫白了他一眼，說道。
祈雨澤神色一黯，說道︰「你如何知曉此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明白！」如果真的有人要害祈雨澤，那她一定要將他揪出來，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祈雨澤何嘗不明白，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感覺到馬鞍系得松了一些，本不是什麼大事，但在河灘狂奔的時候，那系馬鞍的帶子突然斷裂，就在墜馬是一瞬間，他已經知道，是有人故意為之。本不想告訴沫沫，怕的是讓她擔心！一直以來，朝廷中大臣們互相傾軋的事情，確實是層出不窮的，本以為他駐守邊疆，便可暫時置身事外，可惜啊……不過是半年的時間，就有人已經忍耐不住，想要對自己下手了。
看著祈雨澤陰晴不定的神色，沫沫似乎又想起一事，問道︰「你干嘛非要獵到那九色麋鹿？」
「獵到那麋鹿，便可以拔營回城了」祈雨澤順口說道。
沫沫一愣，他拼了命的去追那麋鹿，竟然是為了回城？猶記得，臨別之時，他的話言猶在耳……
「你何時回來？」
「多則五日，少則三日」口氣淡淡的，話語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傻瓜，就為了這個承諾……
眼眸之中酸酸的，沫沫微微仰著頭，努力的不讓淚水流出眼眶。只因為對自己的一個承諾，他便險些沒了性命。值得嗎？從來沒有一個妖對自己這樣好過，只有他，一個凡人！只是為了兌現那小小的承諾，卻能夠拼了性命？
心酸中夾雜著滿滿當當的歡喜，沫沫反手握著祈雨澤有些冰冷的手掌，說道︰「傻瓜！」只是這簡單的三個字，包含的卻是那彌散在兩人之間的濃濃情意。
指尖傳來絲絲溫暖，祈雨澤雙手包裹住沫沫的小手，只是溫柔的看著她的眼眸，輕輕的說道︰「也許，上天注定要我遇到你，就是想要讓我當個傻瓜吧！」
「呵呵……」沫沫輕笑出聲，將頭靠在祈雨澤的胸前，听著他胸口那平穩的心跳聲，抬眼看著他的臉，眼中的流水悄然滑落衣襟，緩緩的說道︰「上天讓你遇這樣的我，不知你是否會後悔當這個傻瓜？」她是妖，如何能容于這凡間？倘若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會這樣對我嗎？怕是……終究還是會後悔的。停在這里不敢再想下去，人妖殊途……亙古不變。
祈雨澤並未听出沫沫話中的異樣，抬手輕輕撫模著她的發絲，空氣中留下的似乎只是他的喃喃細語︰「永世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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