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閣距離皇宮並不很遠,處于盛都最繁華的地段。三層閣樓高聳,富麗堂皇,宛若禁宮樓宇,彰顯皇家大氣。很難想象,這里居然是賣衣服的地方,可它偏偏就是由水月昊帝義妹霓裳公主、天下第一制衣師巧瑜所掌管的天下間最大最好的制衣坊。
葉雨霏一路奔來,敲開了霓裳閣的大門,由僕人領進閣內。
大廳中,葉雨霏高坐堂上,無視閣內奢華的構造和身邊為她添茶倒水柔美侍婢,只是一個勁地張望著門口,焦急地等著淵涼和溪涼的到來。
一刻鐘後,未見淵涼和溪涼的身影,倒是等來了數日不見的巧瑜。她依舊是一襲米黃色的衣裙,紫薇香亦隨風而來。
看到葉雨霏,巧瑜並不似之前一樣熱情地上前拉著她的手關懷詢問,反而在葉雨霏身前五步處停了下來,細細地打量起了她。
葉雨霏被她看得有些發毛,只好起身主動地迎上去。「巧瑜姐姐,不好意思呀,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休息。」
看了看葉雨霏,巧瑜眼中閃過一道「果然如此」的光芒,而後才拉過她的手,微笑道︰「阿銳,你說什麼呢?你來我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你打擾?」
葉雨霏笑了笑,道︰「巧瑜姐姐,之前在回宮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一伙黑衣人,他們個個來者不善。淵涼和溪涼保護我先來這,現在她們兩個正在和那些黑衣人火拼呢,你快派人去找她們吧。」她實在是擔心她們的安危。
聞言,巧瑜卻笑了。「傻孩子,她們兩個厲害著呢,區區幾個殺手,她們對方起來還是綽綽有余的,你根本不用擔心。」
「真的嗎?」葉雨霏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可是她們到這麼久還沒來,我真的很擔心她們是不是出事了。」
巧瑜拉著葉雨霏坐下,安撫道︰「你放心,淵涼和溪涼的武功和那些大內高手相比都要高上好幾籌呢,那些殺手不可能把她們怎麼樣的。換言之,若是她們連區區殺手都解決不了,她們又怎麼有資格在你身邊服侍呢?你就放寬心,先在我這休息一會,我保證,她們立馬就回來了。」
葉雨霏只好听從巧瑜的話,不再著急。「那好吧,我就在這慢慢等。」
巧瑜笑了,「這才對嘛!」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已經這麼晚了?阿銳,要不我先帶你到後院去梳洗梳洗,一會兒也好準備休息。」
說來的確是困了,葉雨霏點了點頭,便隨巧瑜往後院而去。
後院繁花似錦,即使是在夜色里,葉雨霏也可以通過聞到的花香來確定這院中的春色是多麼的盎然。
「主子!」
剛走到後院,之前為葉雨霏端茶遞水的侍婢青衣便追了上來。
「什麼事?」巧瑜挑眉問。
「回稟主子和少主,門外有個白衣公子自稱是飛飄雪,說是要來見主子您。」
「飄雪?」巧瑜一驚,沒想到飛飄雪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不過轉念一想,飛飄雪肯定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才選擇在子夜時分來見她,也就釋懷了。
而一旁的葉雨霏听到飛飄雪來了,不知怎的,心底居然有一瞬的欣喜劃過,甚至是有想和巧瑜一起去看看的沖動。
「真是巧了,你們兩個稀客竟都在今夜這個時候來找我。」巧瑜笑道,「阿銳,你先在院子里轉轉吧,我去看看飄雪有什麼事,之後再來找你。」
「好,我在這等你!」雖然有些失落不能去見飛飄雪,可葉雨霏還是微笑著道。
巧瑜隨青衣離開了,偌大的院中又只剩下葉雨霏一人了。
看著這夜色濃重的後院,葉雨霏竟生出了些許懼意,不禁自嘲了起來。「看來是被那些殺手給嚇到了,現在居然都不敢一個人在夜里待著。葉雨霏,你還真是個膽小鬼!」
這邊話音剛落,卻听一旁的花叢里傳來簌簌的響動,心下一顫,不由得僵直了後背,不敢再亂動一下。
那是什麼聲音?該不會,是鬼吧?呸呸呸,說什麼呢?枉你還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居然還用鬼來嚇唬自己了,這世上哪來的鬼呀?一定是誰在嚇唬我!
「什麼人在那?」
葉雨霏正要問,卻不想花叢里反而傳來了一聲詢問,不由一怔。咦,是人,而且听這聲音,好像還是個男人。可是,這里是巧瑜的霓裳閣,怎麼會有男人?難道是她的下人?可也不對呀,從他那聲音來看,他應該是個頗有氣度的人,不可能會是下人之類的。難道,是巧瑜的情人?
想到這,葉雨霏不由笑了起來,卻引來了那人略帶不耐的高聲詢問︰「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他不會出來看嗎?葉雨霏不禁翻了下眼皮,可也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個男人一直都在那片花叢里說話,並沒有出來看看是誰在這。奇怪,他為什麼光問而不自己出來看看呢?難道也像我一樣,是被嚇得不敢走出來嗎?
想了想,葉雨霏還是定了定心神,打著膽子往那邊走去。她倒要看看,巧瑜到底在這藏了個什麼樣的男人。可當她看到花叢深處的那個男人時,她卻驚瞪起了雙眼,不敢相信地呆立在了那。
眉若遠山,眸燦若星,一身紫衣雖樸素卻也十分合身,豐神俊朗的臉上帶著平和的神情。著實是個難得的美男子,可他的手腳卻似乎被廢了,正坐在木制的輪椅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葉雨霏驚訝的不僅是這個男人的容貌與被廢的手腳,更是他此時坐著的輪椅。這個時代還有輪椅的嗎?突然想起冰希兒就是從現代來的,而且她還將現代的一些東西運用到了古代來,也就不再奇怪了。這輪椅肯定就是那個水灕弄出來的吧,不過這個男人居然能讓她為他做出輪椅,可見他們一定是認識的,甚至是交情很深的朋友。只是,他怎麼會在這呢?
葉雨霏看著男人驚異,而這個男人看著葉雨霏更是驚訝,甚至是驚慌。
「楚銳?」
男人驚慌地叫出了這個名字,讓葉雨霏更覺奇怪。
「你認識我?」怎麼會呢?巧瑜說過,雖然她這霓裳閣在盛都開了近十年了,可這還是「我」第一次踏入這里,而這個人看起來應該已經殘廢了好些年了,又怎麼會認識「我」?葉雨霏更覺這個男人的身份不一般了。
「你不認識我?」男人比葉雨霏更加驚奇,用滿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她。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男人不禁一笑。「我倒忘了,前些日子巧瑜曾提起過,你失憶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葉雨霏居然覺得這個男人在說失憶兩個字的時候充滿了嘲諷之意,好像他並不認為她是真的失憶了。
雖然,她是真的沒有失憶,可這個男人的態度卻讓葉雨霏不滿。「你到底是誰呀?」
男人一怔,仔細地再打量了幾番葉雨霏,皺眉深思了會,才道︰「以你我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你根本就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戲,來蒙騙于我,你完全不用裝作不認識我。」
葉雨霏不禁白了眼這個人,「誰有心情裝作不認識你呀?你誰呀?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見葉雨霏似乎並不像是在說謊,男人有些遲疑,可還是不相信。他知道,楚銳的演技早已經是爐火純青了,他根本就無法判斷楚銳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想了想,男人也就不糾結于這個問題了,直接道︰「十年不見,你的模樣變了不少,如果不是因為你和無憂長得是這般相像,我都要認不出你了。」
十年不見?葉雨霏皺眉,又是十年前的事。十年前,楚鈺登基,楚銳為儲君,而這個人就是從那時開始再也沒見過楚銳了,那麼,他到底是誰呢?為什麼會四肢被廢,而且還在巧瑜這?
腦中突然閃現過什麼,正要想起來了,卻又听到了一陣腳步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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