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映著墨藍的天格外幽遠,空中若隱若現著一彎未消的殘月,清淺朦朧。
「啊呵~!」
坐在大樹下的石凳上,葉雨霏捂著嘴哈欠連天。
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楮,葉雨霏看向眼前這只知道來來回回踱步卻一句話都不說的人,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說,」實在是受不了了,慵懶地開口問道,「冷三少,你到底要我幫什麼忙呀?大晚上的你把我拉到這里都過了兩個多時辰了,眼看天都要黑了,你還說不說?不說的話,我就回去了,我都快要困死了。」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急得冷羽寒立馬跑過來將她又按回凳子上。
「你別急呀,我這,這不是在想著怎麼跟你說嗎?」冷羽寒眼神閃了閃,一臉為難道。
葉雨霏翻了個白眼,她算是明白為什麼溪涼總喜歡給冷羽寒白眼了,這丫就是欠白眼,這兩個時辰里她都快把她所有的白眼都奉獻給他了。
「你都想了兩個多時辰了,還沒想好?」葉雨霏真是越來越好奇,冷羽寒到底要說什麼事了。「喂,你到底要說什麼呀?想說就說唄,大家都是朋友,你都不笑話我和憶希的事,我就更不可能會笑話你了。我不會這麼沒義氣的,你就安心說吧。」
從這兩個多時辰里,看到冷羽寒那糾結、為難、痛苦、懊悔、憤恨、甜蜜等等一系列看著就頭疼的表情,葉雨霏身為一個過來人,也就明白了,這臭小子絕對是為情所困。不過她還真是好奇,這讓冷家三少動心的人到底是個什麼人物,該不會是個男人吧。
仔細地看了看冷羽寒,還是覺得不大可能,這家伙怎麼看都是個異性戀,不可能拐到**世界去的。
「到底是哪個姑娘讓你冷家三少如此愛恨難解呀?總不可能是淵涼吧?」雖然冷羽寒一直都對淵涼挺殷勤的,可是她還是覺得,那不過是公子獵艷的行徑,並沒有太多的真心。
冷羽寒身上一僵,沒想到他還什麼都沒說,葉雨霏就已經猜到了他要說的事。看來,他真的是表現得很明顯了。想到那個人,不由苦笑。
一坐在葉雨霏的身邊,也不再沉默了,「我找你,就是想讓你告訴我,我到底還該不該繼續喜歡她。」
「你也知道,我家在江寧,那里很美,很好。家中有三兄弟,可二哥一出生身體就很弱,根本就不能出門,也不能見人,哪怕是我門,也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所以從小我就和大哥要好,總是形影不離地在江寧城里亂逛。」
「我小時候很調皮的,到處闖禍,每次都把爹惹得火冒三丈,直嚷嚷著要請家法,可每一次我都沒有受傷。不是因為爹心軟,沒有真打我,而是每一次都是大哥替我認錯,說他才是主謀,我只不過是听命于大哥,不得不為而已。」
「爹恨鐵不成鋼,也怨大哥不懂事,還要帶壞我,總是一邊狠狠地打大哥,一邊罵他不孝。我常常躲在門外看著,我很想去告訴爹,這一切都不關大哥的事,可是我怕。爹打人的樣子真的很可怕,尤其是見識過大哥身上猙獰的傷口,我更是不敢去承認了,所以每次都很沒用地躲在一邊看著,事後卻虛偽地哭著向大哥告罪,為他上藥,還說這是最後一次,以後都不會再犯了。大哥每次都相信我,寬容我,盡管我每次都食言了,他也只是嘆著氣看著我,連一句重話都不曾對我說,然後又去爹那里為我認罪。」
「我以為一直都會這樣沒心沒肺地下去,直到十年前,也就是我七歲的那一年,二哥突然死了。對于這個同父異母,在一個家里住了七年卻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二哥,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有那麼一點對他的同情與憐憫。他死了,我為他能解月兌終年纏身的病痛而替他高興,同時也為生命的流逝低落。可我沒想到的事,在那個冬天,一向身體強硬的大哥居然在二哥下葬的那一晚突然發起高燒來。大夫說,大哥是夜半外出受了風寒,後又受了驚嚇所致。雖然大哥身體一直很健康,可是他隔三差五地被爹毒打一頓,身體早就被打散了,根本就是外強中干。這次的風寒又來得急來的蒙,一個不小心,大哥就會和二哥一樣,永遠地離開我們了。」
「我當時被嚇到了,我沒想到一直像一座大山護著我的大哥居然會有一天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仿佛下一秒就會追著二哥一起去另一個世界。我傷心,我難過,可更多是自責與愧疚。如果不是我一直闖禍,讓大哥幫我挨打,大哥的身體不會這麼差,小小一個風寒也不可能奪了他的性命。我日日夜夜守在大哥的床邊懺悔,希望他能醒過來,永遠地陪著我。甚至我還發誓,只要大哥能活過來,以後的日子里,我不會再闖禍連累大哥,會像以前大哥護著我一樣來保護他,盡我所能地讓大哥得到最好的一切。」
「也許是我的誠意感動了上蒼吧,我的誓言剛剛說完,窗戶口就跳出了一個小姑娘,她拿出了一個藥丸給大哥吃,後來大哥就奇跡般的好了。」
想到當時的場景,冷羽寒臉上便露出了幸福與緬懷的笑容,「我永遠都記得,那天她穿著件白色的衣裙,頭發編成兩股麻花,還帶著一個花環,漂亮的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百花仙子一樣,尤其是她臉上那堪比陽光的笑容,一下子就驅散了我心底的彷徨與不安。」
「我喜歡上了她,在我七歲的那年,我一眼就喜歡上了同樣七歲的她。」冷羽寒臉上幸福的笑容變得苦澀了起來。「可是,我卻忘了,她是為了大哥而來的。她似乎和大哥早就見過了,所以才特意拿著靈藥來救大哥。她的心里和眼里都只有大哥,根本就沒有發現我的存在。不僅僅是那一天,在以後的每一天,她都是這樣。就算我盡所所有的努力讓她看我一眼,她的眼中也都是淡淡的,說出來的話,不是指責我,就是告誡我,好像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個壞小子,只有大哥一個人是最好的。當時我真的是很嫉妒大哥,甚至我都在想,如果那天她是在大哥死了以後才來的,那麼她的眼里和心里是不是就會有我的身影呢。」
見葉雨霏露出驚異的眼神,冷羽寒苦澀一笑,「我是不是很壞呀?的確,那時候的我真的是很壞,大哥對我那麼好,可我卻像個白眼狼,居然希望他死掉。」
「你不壞,真的!」葉雨霏連忙安慰他,「你只是,只是嫉妒他得到了你喜歡的人的注意,這是正常的。再說了,你當時年紀還小,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是你的錯。」
冷羽寒知道葉雨霏只是在安慰他,可心里還是好過了些。
「自從她給大哥送來了靈藥後,她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了,我一直問著大哥,他是不是認識那個女孩子,她又叫什麼名字,為什麼這麼久都不來了。大哥卻很迷惑地問我,來的是哪一個女孩。原來在二哥入葬的那一天晚上,大哥遇見了兩個女孩,她們都是白衣花環的打扮。我一時也說不清那女孩的長相,只想著等那女孩再來的時候再問她。」
「可我沒有想到,再見她卻是在一年多以後。我記得當時我和大哥是在江寧城外的離山腳下游玩,她穿著一身粗衣,背上還背著一個背簍,一副剛采完藥的樣子。她認出了我們,或者說,她認出了大哥。」說到這個,冷羽寒的嘴角又勾起了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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