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昂這貪婪而色眯眯的眼神讓楚銳和喻思然都很是不滿,可還沒有等他們發難,就見葉雨霏推開楚銳,直直地瞪著東方昂,厭惡地看著他道︰「怎麼到哪里都有你呀?真懷疑,你是不是在跟蹤我們。」
葉雨霏厭惡的態度讓東方昂驚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隨即也明白了過來。是了,他一定是知道了。我是楊洛,他是楚銳,一切的假面都揭開了,自然是不可能再笑臉相迎了。
看著葉雨霏那毫不掩飾的厭惡眼神,東方昂心下鈍疼,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了,他還是接受不了。
東方昂痛苦的樣子讓葉雨霏心下一頓,但想到橫死的夜芷莘,想到無辜的君燁,想到醉笙與溪涼,她的心又冷硬了起來。她知道,這些人的死都是喻千染的做的孽,最多再算上一個喻思然,和東方昂並沒有直接關系,可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才發生的,這讓她又怎麼可能對他再懷有一絲的心軟與心善?
善良在有時候就是一種殘忍,如果對待東方昂,她還要傻傻地去寬恕,那麼她就是個大笨蛋,大混蛋了。
喻思然看著葉雨霏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態度,又看到東方昂受傷痛苦的表情,忽略掉心底的酸澀與刺痛,若無其事地起身,緩緩走近東方昂,微笑著道︰「真是巧了,居然會在這里見到葉公子和林公子,我們可真是有緣呀。」
看到笑的一臉溫柔無害的喻思然,葉雨霏再也不覺得她是個絕色美人,只覺得她面目可憎,眼前又出現了夜芷莘慘死的模樣,怒斥道︰「不要再來這一套,我看著惡心。」
喻思然的笑一僵,眼里的淡然也扭曲了,收斂回笑容,故作不解地問︰「葉公子這是什麼意思?可是思然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得罪?」葉雨霏冷笑,「豈止是得罪?當初你在船上給我下媚藥,害的我差點死了;在瑞陽,你又讓你的妹妹喻千染殺害芷莘姐姐,還牽連了無辜的君燁;甚至後來,喻千染還害死了醉笙和溪涼。這一樁樁一件件,你想否認嗎?」
本來喻思然是打算繼續偽善下去,好引得葉雨霏對她和東方昂更加憎恨,以絕了東方昂對葉雨霏的那點奢念,可現在,葉雨霏居然提到了喻千染,她就再也忍受不了了。
喻思然冷著臉,怒視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否認。是!藥是我下的,可那不也成全了你們嗎?」看著楚銳和葉雨霏的眼里充滿了譏諷和不屑,「真是想不到,堂堂琉球國儲君,銳王殿下居然是個有龍陽之癖的人。」
「你……」對于喻思然的侮辱,葉雨霏很想反駁,也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楚銳,更何況這個污點還是她自己。
楚銳卻拉住了要上前理論的葉雨霏,冷眼旁觀了這麼久,他比誰都看得分明。喻思然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那眼楮分明是看著他的,而不是葉雨霏,這就說明,她已經知道了他才是楚銳的事情。
看來,夜芷莘曾經把這件事連同金礦的事一起告訴了給喻思然,而喻思然之所以會要喻千染殺夜芷莘,也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因為東方昂對葉雨霏死心的理由只會是,葉雨霏是楚銳,因為那樣她就是他的殺父仇人,更是他想要登上帝位的最大障礙。而一旦東方昂知道葉雨霏並不是楚銳,那麼就算葉雨霏喜歡的人並不是他,他也不會放手,這是喻思然最不想要看到的。而為了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只有殺了對東方昂忠心耿耿的夜芷莘,杜絕東方昂知道葉雨霏身份的可能。
「至于小千,」說到自己的這個孿生妹妹,喻思然的悲痛不比葉雨霏的少,輕咳了兩聲,慘白著冷眼對上葉雨霏和楚銳,「她是殺了夜芷莘又如何?夜芷莘不過是個叛徒,她投靠你們,難道我不該清理門戶嗎?至于醉笙和溪涼那兩個賤人,本就是他們對不起小千,小千要殺他們又有什麼錯?可他們呢?卻把小千給害死了,我還沒有要你們償命,你們居然向我先問起醉來了,真是好笑!」
「呵,你說的才是好笑吧?」喻思然的言論把葉雨霏氣的發笑了起來,「芷莘姐姐是東方昂的人,他都沒有說什麼,輪得到你們姐妹清理門戶嗎?醉笙和溪涼是真心相愛的,和她喻千染又有什麼關系?他們對不起喻千染?醉笙有和喻千染怎麼樣嗎?她有什麼權利因為醉笙喜歡溪涼而仇恨他,甚至是殺了他泄憤?你要我們償命?我告訴你,她喻千染就算是死十次都不夠賠溪涼一根手指頭,更何況她還背負了其他人的命。幸虧她是死了,要不然,我一定會讓她好好嘗嘗滿清十大酷刑的滋味!」
喻思然挑眉,雖然不明白滿清十大酷刑是什麼,可也明白了葉雨霏的意思,心頭更是恨這個奪走了東方昂的心,又在這里侮辱她妹妹的人,可剛才葉雨霏提到東方昂,這讓她清醒了幾分。東方昂還在這里,她不該如此對葉雨霏,否則回頭東方昂會在心里對她不滿,所以也就不再多言,想要讓東方昂出面。
「我們回不去了嗎?」沉默良久,東方昂竟哀怨地看著葉雨霏,幽幽地道。
葉雨霏被他的表情和語氣震住,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回去?我們有什麼過去嗎?瓔珞說得對,我們過去單純的相識相交本來就不單純,何況,該怨恨的應該是我才對吧?一開始算計和欺騙人的,都是他,我才是受害者,為什麼現在,他卻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來對著我?
越想越氣,葉雨霏對東方昂的僅剩下的一點心軟,也因為他這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的舉動而打散了,剩下的都是氣憤和漠然了。
「我們從不曾有過過去,何談回去?」葉雨霏冷漠地道。
楚銳見了葉雨霏突然對東方昂冷漠了起來,雖然高興她終于懂事了,卻還是眉心微皺,尤其是在看到東方昂收起臉上的哀怨,深情和懇求的眼神也變得冰冷和怨恨後,更是暗道不好。看來,雨霏冷漠決絕的態度讓東方昂徹底斷了原本對她的情分,接下來,是不會對雨霏手軟了。但這點擔心卻隨著心頭未轉而消散了。難不成我楚銳還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只能依靠對付的手下留情嗎?真是好笑!
楚銳突然意識到自己太過在意葉雨霏了,以至于連別人對她的一點點敵意都受不了,變得過分的杞人憂天。
「你說的對,我楊洛,與你銳王殿下,自然是從來都沒有關系的。」東方昂冷著臉否認了一切,可心底卻加上了一句︰我喜歡的是單純可愛的葉雨霏,而現在他已經死了,現在這個人,不過是我的仇人楚銳。
東方昂換了對葉雨霏的稱呼,也換了自稱,這讓葉雨霏有種不好的預感。而還沒有等她多想,就見喻思然突然拿出一枝翠綠色的短笛吹奏,八個黑衣蒙面人就先後破窗而入,將他們給包圍了起來。
「原來他們還帶著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