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楚銳知道,他的希望注定落空,葉雨霏也會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後悔救凌琳,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在春風化雨宮住了兩天,確定凌君皓已經死在了任長天手里,並收到消息,冰希兒一行已經趕到了錦江,得知暗影閣要滅凌君皓一家,更是幫忙將落霞山莊付諸一炬了,而且豐城和赤城的金礦都已經落入天下第一樓的掌控中,楚銳便帶著葉雨霏和淵涼北上,準備在百里之外的荊青等待著冰希兒的到來,並與東方昂做最後的博弈。
當天夜里,楚銳三人夜宿郊外,正準備睡覺時,卻听到了一個對他們來說已經無比熟悉了的曲子。
「攝魂曲?」葉雨霏驚異。
「看來喻思染已經收到了夢姒的信,正準備來接她妹妹,只是很不湊巧,又被我們撞到了,」楚銳故作無奈地道,「我們的緣分還真是深吶。」
淵涼看楚銳那搖頭晃腦,無奈嘆氣的模樣頓時覺得好笑,正要笑出聲來,就見周邊冒出了五十個黑衣人,看他們那死水般的眸子,和一身死寂的氣息就知道,這又是被喻思染操控著的傀儡死士。
「從四個,到二十個,這次又是五十個,真是好奇,思染姑娘到底準備了多少傀儡死士。」面對這麼多的傀儡死士,楚銳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看向那笛聲傳來的方向問道。
而那個方向卻傳來了一陣笑聲,「如果你們配合,這將是最後一批。」
「哦?配合?如何配合?」楚銳明知故問道。
「銳王殿下你又何必裝傻?」喻思染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似乎是生氣了,「今天是八月二十,正好二十日後,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了。如果你配合,自然萬事大吉,可如果你不配合,那麼不僅是這二十天里,哪怕是最後你真的成功登基了,也將永無寧日。」
「還有二十天嗎?」楚銳挑眉驚奇地道,「原來這麼快了呀,我還沒有算過呢,真是多謝思染姑娘告訴我。至于配合一事嘛,不好意思,這是不可能的,雖然我很不想做這個皇帝,也並不是很看重這條命,可是如果我真的配合了你的話,鈺和表姐都會很傷心的,我是一個好弟弟,所以絕對不會做惹鈺和表姐傷心的事情。」
說到‘我是一個好弟弟’一句時,淵涼卻忍不住笑了。葉雨霏也被楚銳這調笑的語氣給都笑了。
而喻思染卻動怒了,覺得楚銳就是在故意那話氣她,于是也不多說什麼了,直接吹奏攝魂曲,讓傀儡死士直接動手。
葉雨霏看到五十個傀儡死士涌了上來,不同于楚銳和淵涼的淡定,頓時慌了起來,扯著楚銳的衣角問︰「現在該怎麼辦?難道還要用一次御風之術嗎?」
楚銳卻似乎是被葉雨霏點醒了一般,恍然大悟地道︰「對呀,我們可以用御風之術將他們給一舉殲滅了,無論他們有多少人,有多麼厲害,都完全不用擔心了,根本不用什麼籌劃。」
葉雨霏听了本來還很得意,可看到楚銳那眼中滿滿的戲謔,明白楚銳是在逗她,頓時惱羞成怒地輕錘了下楚銳的胸口。「混蛋,人家說真的,你開什麼玩笑?」
楚銳笑了笑,道︰「我可沒有開玩笑,御風之術本來就是個好武器,只是,你想重演那日在林子里的慘劇嗎?」
林中的慘劇?指的是冷大哥嗎?葉雨霏狐疑地順著楚銳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愣住。
那一群黑衣蒙面的人死士中飛出一個唯一沒有帶黑巾的女人,輕點朱唇,淡掃蛾眉。雖然此時此刻的場景與當初的完全不像,可看到這人的身姿,葉雨霏還是忍不住想到了第一次在琉球國惠州城的紅塵綠意里看到她獻舞時的風采。
「舞鏡?」葉雨霏心頭一震。喻思染居然真的把舞鏡也給派出來了。
「我答應過冷羽宵,會幫他救出舞鏡,所以,這次我是不會再用御風之術的。」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又發生,楚銳特意將這話說在前頭,好安撫葉雨霏。
葉雨霏明白楚銳的話中之意,頓時尷尬,但沒想到現在的情況,還是擔憂地問︰「那現在怎麼辦?這麼多傀儡死士,我們要怎麼對付呀?」
楚銳很滿意葉雨霏擔憂的樣子,笑著點了點她的鼻梁,「你乖乖在這里等著看吧,這兩天在春風化雨宮上可不是白住的。」
葉雨霏不明白楚銳的意思,卻也只能乖乖听話。只見楚銳拿出一支玉笛,看起來和喻思染的那個很像,笛子一吹,漆黑的林子里就冒出了幾十個人來,看他們的打扮,應該是春風化雨宮的人。
「原來,你早就有了準備呀!」葉雨霏突然有些明白了。兩天前,楚銳就讓夢姒給喻思染傳信,要她來取喻千染的骨灰,還說會好好教訓喻思染,她本來還以為是交給夢姒去對付呢,原來楚銳要在春風化雨宮待上兩天就是為了等喻思染來,好親手對付她。
「可是,傀儡死士是刀槍不入的,就算我們準備了人,也沒有什麼用呀。」葉雨霏對此不解。
「刀槍不入又如何?她的傀儡術不過還在試驗階段,要破除是很容易的。」楚銳並不以為意。
葉雨霏正想要說什麼,就見春風化雨宮的人個個手執一把發著綠光的寶劍,招招帶風,劍鋒所指之處必有一個傀儡死士喪命,頓時大為驚奇。
「這是怎麼回事?」喻思染的傀儡死士怎麼這麼容易就死了?
「這是公子的七星伏魔陣,以七人為一組,並授以伏魔劍法。而那青銅寶劍則是在青魘藥石之水中浸泡了四十八個時辰,完全可以破除傀儡死士們的刀槍不入。伏魔劍法最厲害的地方不是降服惡魔,而是讓中了邪術的人從業障重清醒過來,恢復本元。公子用此劍法,就可以讓這些人都逃月兌喻思染的控制。」
听到楚銳居然連這些人都要救,葉雨霏很是驚奇,看著楚銳滿眼的不可置信,讓楚銳一陣無奈與好笑。
「可是,」看到那些春風化雨宮的人招招致命,往傀儡死士的心口刺,葉雨霏又有些擔心,「他們傷了要害,就算月兌離了喻思染的控制又如何?他們能活下來嗎?」
「這個少主就不用擔心了,」淵涼微笑著解釋道,「他們並沒有真的傷及要害,只是與心髒擦了個邊罷了,一點事都沒有,只要包扎好傷口,再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听到這,葉雨霏在真的放下心來了,可心中的疑問卻更大了,不解地問向楚銳︰「為什麼你要費盡心機地來救這些人?」對楚銳來說,別說是這些素不相識的人了,哪怕是冷羽宵和冷羽寒這些有過交情的朋友,死了也就死了,他是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吧。
楚銳對上葉雨霏疑惑的眼,幽怨地道︰「還不是因為某人一直覺得我冷血無情,所以,本王就勉為其難地做一回大善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