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雲華居的時候,本該是泛亮的天空因為天色陰沉依舊黑蒙蒙一片。也許正是如此,一院子本就貪睡的侍從更是沒有一個人察覺有異狀,玨炎幾乎輕而易舉的就帶她進入了千羽房間。
彼時搖曳的燭光里,千羽側躺在床上面色如紙,看著她和玨炎進來,也只是睜開眼楮看了一眼,轉瞬又闔眼蜷縮成一團。郁錦的心幾乎都在那一撇渙散的眼神里停頓下去。
一步一步沉重的走了過去,輕輕拉住了千羽的手,郁錦剛一開口,憋在眼眶的淚撲稜稜的滾落下來︰「千羽……是我害了你……」
千羽緊皺著眉頭,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才緩緩又睜開了眼楮,半晌才嘶啞的低語︰「和你無關……是我自己選的……」
郁錦的心堵的厲害,淚珠只是不停落下,一旁的玨炎看她傷心忍不住勸慰︰「我即刻派人出去尋找解毒的藥,你先不要急,連珈藍那樣的身手她都能敵,未必現在撐不下去。」
話語落地玨炎就要轉身離開,身後郁錦忽的暴出一句「珈藍!!」
玨炎再轉身,就看見郁錦眼底灼灼的光華,還有那臉上掩飾不住的希望神色,還不及問,郁錦已經幾步走了上來一把扯住他袖子急急說︰「去找珈藍,對!只有珈藍能救千羽,我求你,快去找珈藍,她不是想要我的命嗎。你代我告訴她,只要她能救千羽,我願意!」
玨炎臉上現出震驚,楞楞盯著她半晌才苦笑︰「你放心……有我在,必不會讓她得逞的。」說著抬手替她抹了把眼淚,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這邊郁錦擔憂千羽也顧不上想那麼多,見他走遠,一擰身又急急奔回到千羽身邊。比起剛才初見,就這麼一陣功夫,那臉色更是難看,煞白中帶著的青氣讓人看了都覺得可怖。
深深吸了口氣,極力穩住心里的慌亂,在腦子里又搜索了遍從前的藥理知識。
只可惜,她那些鄉野的土方子,要治的病雖都稀奇,卻好歹都是疾患不是人為毒藥。而那下毒的,總是有千百種的提煉之物,一種毒對應一種解,她又根本分辨不清。
思量半天不得要領,郁錦也只能嘆息一聲,隨即忙碌的打水,為千羽淨臉淨手,又解了她衣服查看了一回胸口烏黑一片的傷口。這樣一圈下來,又等了半刻,中院里終于響起那久違的腳步聲。
也就是郁錦剛剛撲到門口,珈藍一襲艷紅華服高傲的就出現在了眼底。還不等她開口,那張瓷白艷麗的面容上帶著三分落井下石的不馴笑容已經搶先說︰「 ,那個死人臉要死了麼?真叫人高興啊,郁錦,幾天不見,你仿佛又出了不少故事呀。」
郁錦無心應她挑釁,只萬般陳懇的求「珈藍,我知道你能救千羽……你若救她,怎麼樣都好……要殺要剮我都應你……求你救救她……」隨著話語落地,郁錦已經一撐裙邊雙膝噗通跪在了當地,一雙漆黑決絕的眼楮直直盯著珈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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