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軒含了笑輕輕坐在她身側順手從她後面抱住了她,下巴頂在她的頭頂上一手覆在了她按在胃上的手。
「到底是我不對……可還疼的厲害?」
郁錦臉色蒼白,听見這話還是微不可查的動了動心。想必任何一個嬪妃听見皇帝的心里話都是會動心的,但郁錦的動心,確是為著他這份自苦和無奈。若他不是皇帝,這個玩笑也就是只是個玩笑,因為他是皇帝,今日的玩笑可以傷郁錦,他日的玩笑也不知道又會折損多少人的性命。他一時忘記這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心性便就如同變相的害了旁人。
為了這一點點的動心,郁錦沒有任何的掙扎就那樣溫柔的依偎在他懷里。「好些了,不是什麼大事。你去批折子吧,我就在這里看著你」
懿軒唇角溢出了笑意,他怎麼能不知道她的慈悲心腸。若是她事事都這樣好哄騙,那他也不用受那些煎熬了。
「也好,那你就在這里歪著,看著我,哪里都不許去」
郁錦被他認真的神色感染,忍不住輕輕抿了嘴,先前絞痛的胃到真的好像沒有那麼疼了。又眼看著他走到紅木書案前,這才提了裙角輕輕上塌歪了一側……
6月的正夏到底是熱,雖是下了那麼幾天的雨,等著太陽一出來,反是熱中更添了悶。內閣里敞開的窗戶口下,一方亮光投在地上,地毯里蒙蒙的灰塵就飄在這浮光中。郁錦側躺著,看著那明亮中上下飛舞的細碎塵埃,猛不丁又記起舊時的事情。那個時候,她是常常這樣陪著他批折子的,也是如這般躺著,看著他在書案前或蹙眉或舒心一笑,而不看他的時候則盯著手里一卷野史小說之類的讀物。那樣靜謐的時光,靜的仿佛是副畫兒。
難得兩個少年血性的人,確一個如深湖止水,另一個恰如碧海停波。
懿軒剛剛批完了一本折子,微微抬頭下意識的朝龍紋塌看去,就見郁錦側躺著墊了自己的手在臉邊,眼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闔上了,微微遲疑便丟下朱筆放輕了腳步走了過去。
許是天氣太悶熱,又加上剛剛胃痛身子發虛,此時的郁錦,那額角一圈細絨毛和著碎發早被汗水浸了個濕,熟睡的臉龐宛如嬰兒般干淨。懿軒心里軟了軟索性緊挨著她坐了下去,一只手忍不住拿了絲絹輕輕為她沾了沾汗水,沾著沾著,那眼楮里便含了深深的寵溺和笑意。
她再怎麼樣聰明,也只有在他面前如此放下戒備,這份心他不是不高興的,
看著看著,郁錦的眉毛忽然輕輕的蹙了起來,仿佛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似的,他忍不下緩緩舉了修長的手撫上她的眉心,她輕輕舒眉,嘴角忽的綻了抹溫柔的笑意,他心動,無意識的便像著那淡淡的唇俯去……
「父皇……母後……母後……」
耳听著珠玉簾子淅淅瀝瀝響成一片,銘兒平地炸雷一連串中氣十足的稚氣聲音就傳了過來。只氣的懿軒眯了眼楮微微勾唇苦笑,確不想在回頭,已經對上了郁錦霍然睜開的純淨眸子。
難得的,懿軒微微尷尬。
銘兒見父皇環著母後,母後側躺在塌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面色詭異,忍不住好奇的奔了過去,一撲撲在了懿軒的壞里。
「父皇……你在和母後說悄悄話嗎?」
懿軒含了薄笑「銘兒到聰明,父皇剛剛的確是在和你母後說悄悄話……」
銘兒睜大了眼楮忍不住搶白「說的是什麼呀……」
郁錦看懿軒的側臉,那眉目里已經藏了不羈,心里知道他必是又要說出什麼戲謔的話,邊起身邊就對著銘兒說「怎麼這會就醒過來了,還是一直沒有睡呢?」
小肉團子見郁錦問話便丟開了那句好奇,扭了扭小就從懿軒懷里爬到郁錦懷里。
「母後,你的肚肚還疼嗎?」說著那小胖手就去按郁錦的肚子,倒惹的郁錦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疼,銘兒真乖,母後睡了一覺一點也不疼了」前頭她胃疼懿軒只怕銘兒吵著她,便叫了幾個人帶了他下去,不想這會還在惦念著。母子連心,郁錦疼愛他的這份心到底是沒白費。
銘兒似是放了心歪了腦袋想了半天忽的又問「母後……你為什麼會肚肚疼啊,里面有小寶寶踢你麼?小寶寶在哪里啊,他是不是很小很小啊,良妃娘娘生康兒的時候,肚子好大好大的」
銘兒說著還伸著小胳膊比劃,那語氣似是無限驚奇,惹的懿軒低低的笑了起來。他沒能說出口的,郁錦故意打斷的,到讓這小子自己說出來了,不虧他這樣疼他。忍不住的抱了他在懷里又斂了顏色問「那銘兒可想在要一個弟弟妹妹陪你玩?」
銘兒手舞足蹈一把摟住了懿軒的脖子「想啊,想啊,父皇,母後肚子里真的有小弟弟小妹妹嗎?那你快叫他們出來陪銘兒玩啊」
懿軒眼里瞬間含了深深的笑意,輕輕側臉看身邊的郁錦一眼,才緩緩說「好,父皇盡量叫他們早點出來陪你玩兒,但是晚上的時候,就只能自己睡了」
銘兒驚的瞪大了眼楮「為什麼啊?我要和母後父皇睡,貴嬤嬤說母後就要回內廷了,為什麼還不讓銘兒和你們睡,不行不行,銘兒要和父皇母後睡……」
郁錦在旁臉色緋紅,生怕懿軒又要解釋為什麼不能一處睡的理由,又見銘兒鬧開了,無奈的只狠狠白了眼懿軒,接了銘兒便起身「你專心批折子吧,我且帶銘兒回去睡一會,不然晚上困覺不安生」
說著也不理會身後灼灼的目光,只邁了腳逃也似的幾步走了出去。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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