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錦剛想笑,忽的覺得喉嚨癢的厲害,忍不住一聲咳嗽那股子血腥味直沖到鼻子里,忍了幾忍才沒有吐出來。安若見她臉色瞬間變的煞白,心里驚疑忙著叫了一聲。隔了好半天,郁錦才緩緩開口「不礙事,只是覺得有點頭暈惡心」
安若這才舒了口氣,忍不住又嘆息「再想不到那些人居然會用咱們自己人設計。防住那麼些的陰狠招數,偏偏就沒有想到這層上,這一年多沒操什麼心也就罷了,這一日的忙碌才看得出到底是不能這樣累的」
郁錦從被子里軟軟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想我再怎麼樣聰明,到底防不住那麼多人的算計。這也是我命該如此,你也別放在心上了,銘兒能平平安安生下來已經是我莫大的福氣。今日的事情你也別再對旁人提起,等著過些時日安定下來,我便放手去讓曹淑華主理,好好保養著便就罷了」
安若听著這話也安慰了幾分「這樣便是最好了,唉……人人都還多麼羨慕宮里的妃嬪日日伴駕的榮寵,豈知道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越是受寵越是死的快些,安若若有來世,但願再也不要和這皇宮沾上關系,那便是安若莫大的造化了」
郁錦瞧她說的悲苦感慨,仿佛自己真是活不了幾天似的,不覺笑了起來「可就這樣讓你傷感了,後宮也並非都是毒蛇猛獸,若不然,你我二人怎能這樣要好呢,皇家也並未全都無情……」
話未說完,門扉忽的被推了開來,懿軒頎長的身體豁然出現在門口。只驚的安若匆忙放了郁錦的手跪倒在地「叩見……」
「傳太醫……」帶著絲微不可查的怒氣,安若的話生生的被打斷了。
再一眼,懿軒已是站在了她的面前。李衛這該死的奴才果然瞞他,那張沒有血色的臉龐他怎麼就能有膽子敢瞞他。
郁錦心里知道他是著急了,又見著底下的人已經開始奔了出去,知道是阻不住,微微嘆息拉了他的手「我不……」
「不要緊?這樣也不要緊?那麼你還要怎麼樣才算要緊?」
郁錦微微吃驚,他即是再擔心自己,也從來未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過話。就是連生銘兒的時候,她說不要緊,他也只是痛的握住他的手不發一言。今夜是怎麼了。
許是自己也察覺到自己的話語有些過了,微微蹙眉,懿軒緊握了她在錦被外的手,那手那樣涼,直涼到他的心里。「是我疏忽了,怨我」
郁錦心里頭動了動,只覺得那話語比平時格外沉重些,不禁也用了力氣去握住他的手
「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了,是我前面任性造出這麼些的事情,我不怨你,你也……不能怨自己。我前頭還和安若說,等著事情都辦妥就放手去讓曹貴妃主理,日後我就做個甩手掌櫃,吃的喝的全撿你這宮里頭最好的。只要你不嫌我胖的像豬,我就照著那樣去養」
懿軒確奇怪的沒有露出一絲絲的笑意,反而那眼底……郁錦不想那樣認為,但確明明感覺到那是一絲憂傷,接著再不及想什麼,懿軒已經俯身抱住了她「不嫌,你如何樣子,我都永遠不會嫌棄。只要你在這里,在我的跟前」
郁錦心底軟成一片,不知道是否錯付了心意,只眼前,她是願意相信往後的日子必將是花好月圓的。
且行且住
難得一個稍微晴朗的天氣,正午時分甚至久不露面的太陽也從雲層里探出了頭,早早用過午膳,隨行的諸大臣已等在了中承門的祭祀台,陸風更是穿戴好了冕服神情肅穆。不管為不為皇後,只皇帝親自為民禱告也足以讓他認真行事。
午時一刻,從乾清宮方向緩緩走出一隊人,為首是內廷御林軍開路,稍後是6校尉舉繡金龍年號幡旗,隨後10人方正,亦為中品校尉,每兩人橫執明黃繡五彩金龍幕帳,隨後為10個同款宮裝彩衣宮女,各手斜捧玉如意及品級接近飾物,再往後又是6校尉,個執明黃寶蓋小傘一把,再往後四校尉執彩面蟠龍中傘,過來便是明黃蟠龍大華蓋橫車,底下正正坐著的便是皇上皇後,及至二人身後又是一如前方排列,押尾的亦是開路的御林軍。全長超過百米,端的是至高無上的尊貴威儀。
群臣早已經跪倒了一片,遙遙向著這隊人馬叩頭高呼。
橫車上,懿軒只握緊了郁錦的手,心里著急這樣的速度,確也不能催促。微微側頭看那華麗無比的皇後冕服下映襯的那張蒼白的臉,不等開口便听見郁錦低沉的聲音「不礙事,好多了,等會進了鳳輦,我再好好睡上一覺,想必也就大好」
懿軒听她這樣說,只蹙了眉也不再說什麼。
午時二刻,禱告起行儀式正式開始。先有鼓樂儀仗齊鳴,接下來便是陸風在祭祀台中央,手持禱文薄,當著群臣及皇帝皇後面親自誦讀……
僅僅是一刻時間的誦讀,郁錦身上的汗水便已濕透華服。雖是連著下了這些天的雨,但到底是正夏的天氣,那華服為顯隆重,又層層疊疊數層,末了,那頭頂上的鳳冠及眾多珠玉金銀裝飾又足足佔了2斤重量還多,就算是沒病時這樣穿戴都是受罪,何況是她現在這樣的身體?猛不丁一陣天旋地轉襲來,也是同一時間,身邊懿軒扶住她,緊接著便跪了下去。
身後站著的群臣嘩然,驚的足瞪圓了眼楮,就連陸風也被迫停了下來。祭天起行祖制規矩是要帝後及朝臣站著便可以,最後完成儀式也只是群臣跪拜以示誠心,帝後依舊不必行跪禮,所以可想而知他們的驚疑。
「朕為上表對蒼天敬意,下表對萬民體恤,特決議與皇後行跪天之禮,減儀仗隊近半,與皇後同乘一輦,南方水患不除,朝中更不得有奢侈浪費之舉,百官同效,以慰天下百姓」……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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