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皇上把那幾個扯著銘兒事情的人放了出來,其中齊嬤嬤照回了這頭。郁錦也曾就那天的事情又問了她一回,惹的齊嬤嬤委屈的老淚直流,賭咒發誓的說了好一些傷心傷肺的話。郁錦見她如此,雖不好再糾纏下去確也不能無所顧忌的留在銘兒身邊,最後只推說了碧珠現在不能到前頭來,索性有她看顧著便用不了那麼些嬤嬤了,只讓她又去負責些瑣碎的雜役事情便罷了。
當然了,人心里受了屈不安撫安撫難免也是個隱患。為這著,郁錦也沒少賞她了一番,又特意交代下去,讓底下人不許提起這些個事情。可惜算來算去,到底也沒能全都算進去,合著第二天便出了那麼檔子事。
起先伺候銘兒的本有三個嬤嬤,只是齊嬤嬤確是這里頭的掌事,往日里皇上不能陪在銘兒身邊的時候,吃睡也都是和著她在一處,感情親厚自然是不必說了。又兼著銘兒聰明伶俐討人喜愛,她又是天命之年的人,除卻太子的身份外,到真心是喜愛這孩子的。所以這一次這麼久沒有見面,自然是十分想念,但礙于自己牽扯的事情也知道眾人顧忌她幾分,到也不敢明著過去看,想來想去便等了一天大清早,巴巴的想等著太子沒醒來的時候看上一眼,沒想到這樣鬼鬼祟祟的到惹起另外兩個嬤嬤的言語挑唆。齊嬤嬤本就受了屈,兩個嬤嬤又是使命在身不敢馬虎,那話便越說越嗆嗆,直把銘兒嚇的哭成一團,驚動了滿坤寧宮的人。
這也只是個開頭,那放出去的幾個人,雖是交代了一番,但奈何宮里人多嘴雜,這些人又都心里藏屈,少不得找心月復的人倒一倒苦水,傳來傳去眼見的是想瞞也是瞞不住了,終于有人便在早上朝鳳堂議事的時候明面上提出來了。
郁錦此時便正正的被群妃逼問,少見的冷了臉色。
「這可真是狼子野心,連太子居然都敢謀算,那我們旁人的孩子可不知還有活下來的運氣」
說話的梅昭儀,容長臉兒一團和善的樣子,就是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沒有因為怒氣變的猙獰。
已經升了皇貴妃的曹淑華斜睨了她一眼,冷笑一聲自顧著喝了口茶確不開口,自有旁人接了腔。錦妃拿絹子捂著嘴角微咳了聲才說「姐姐,這事怕是有大半月了吧,今日妹妹才听說,心里頭還七上八下的,真不知道那時姐姐心里頭的難過有多甚了」
錦妃的話溫溫柔柔又仿佛真含了三份憂心,郁錦正巧借了她的話表明「本宮的難過總是不能提了,幸而皇上在跟前方能主持大局,把那些人關起來也是為著不要打草驚蛇,宮里是斷斷不能容下這樣的人」
一直冷眼的曹淑華再次冷笑一聲,也不看她只盯著自己新做的一把艷紅色的指甲「那是自然,即便皇上想查,那時節正趕上娘娘多事之秋,哪還有火上澆油的道理,左不過來日方長,那人也不會一時半會從宮里就跑沒了」
兩三句說的眾人沉默了下來。怎麼偏偏冷戰了一年多的帝後忽然就和好了,怎麼偏偏又是在廢後的節骨眼上?曹淑華的話沒說透,眾人也都想到了,這保不齊就是皇後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罷了,目的,無非是借著太子重返內廷。
眾妃揣測的,郁錦和懿軒也知道,這也的確是當初壓下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只是今非昔比,既然眾人質疑,那便索性挑開,她也想看看到底是誰這樣狠毒,若是不能制服這人,只怕日後她還會變著法子來害銘兒和自己。當下那臉色便冷了下來。
「妹妹這話仿似別有深意?還是說妹妹不知道母子連心之痛?若是用康兒平安換妹妹權勢榮華,妹妹可是願意?」
曹淑華冷笑翻眼「自然不願意,只是姐姐這樣比喻仿似深有體會般」
郁錦鮮少的冷笑「在座的妃嬪本宮相信都不是蠢笨之人,本宮向來也不喜歡遮遮掩掩,既然皇貴妃把話說的這樣明白了,就不必介意本宮說的更明白一點。尤其是你,妹妹,那人可以害太子難保日後不會對康兒下毒手,當務之急,與其來莫須有懷疑本宮,還不如花些心思去把這個人找出來。即便你們真疑心本宮,那麼也只等著拿出證據來,若單憑疑心便能定罪,在座的,本宮是否都可以疑心一遍?」
眾人噤了聲面面相窺不發一言,曹淑華蹙了眉頭冷哼一聲,到是錦妃又緩緩開了口
「娘娘何必動怒,小心您的身子,妹妹雖不懂事也知道這事情利害關系,哪里就糊涂到想到那一層,左不過是姐姐和皇上深謀遠慮想到了什麼法子又不便告訴我們罷了,畢竟那是皇室子嗣,就算姐姐容得下,皇上必定也是容不下的」
一番話說的眾人心里頭疑心頓時去了七八分,就算皇後和皇上感情再如何親厚,這謀害皇嗣都是罪該萬死,他們皇上也不是糊涂人,這大半月內若是真的發現端倪如何還能容她這樣囂張?
曹淑華冷冷瞧了眼錦妃撂了手中茶杯,緩緩站了起來「哼,那本宮到要瞧瞧是什麼人這樣好手段,姐姐大可不必太憂心,為著這闔宮的皇嗣為著康兒,妹妹自是會盡心的好好去查一查」
眼見著皇貴妃帶著人便要下去了,郁錦知道再留下眾妃也沒什麼意義,索性又交代了幾句便散了議事……
一輪明月當空,漫天璀璨星辰亮的格外耀眼,朦朧的柔光鍍上星星點點的輝煌宮殿,仿佛如天上人間般夢幻迷離,郁錦此時便站在坤寧宮的後院里,仰著頭出神的看那輪盤般的月色,身上仿佛也蒙了那麼一層迷蒙的顏色,合著被微風輕輕撩起的素白紗衣,直叫身邊的安若看的呆住,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的問話。
「啊。娘娘您剛剛說什麼?」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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