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玉和劉太醫對視了一眼,仔細想了又想還不等開口,蘇公公到是先開了腔「娘娘,奴才那日得了曹貴妃的吩咐,他們的人催的急奴才便匆匆交代下去出了門,路上遇見的人倒是不少,但因為急著趕去回話,倒都沒有說過話,及至後來娘娘囑咐萬萬不得提起,雖是底下小太監好奇問過,奴才也只是說例常的侍寢報備,旁的是一個字也沒有說過的」
郁錦抿了抹淡笑微微點頭「嗯,本宮相信你在宮里這麼久,自是比旁人更加知道輕重……那麼王太醫、劉太醫你們可是想起什麼?」
王太醫擰著眉頭又想了想才回話「回娘娘,下官和劉太醫那日從芳露殿出來的時候到是沒遇見什麼人,直到過了西華門側門那片,到是遇見了幾個人,有榮嬪娘娘的人,還有辰妃娘娘的,最後還有仿似是桐嬪娘娘那里兩個人,因著那日是雨天,出門的人倒是不多,所以大致是錯不了的」
郁錦微微蹙眉,腦子里莫名閃了閃月兌口便問「桐嬪?」
王之玉還只當她不信,又求證似的看了眼劉太醫才肯定的回「是,下官春季的時候因著太醫院的司馬克告了病假休養,所以臨時接了調配給桐嬪娘娘診治月復疾,娘娘不問,下官還猶疑,娘娘這一問下官再仔細回憶,確定是桐嬪娘娘跟前的人沒錯的。」
郁錦神思恍惚的哦了一聲,蘇公公的聲音又陡然冒了起來「娘娘,經王太醫這麼一說,奴才也仿似想起來一件事情。那日從毓秀宮回去敬事房,剛到門口就看見桐嬪娘娘跟前的蓮葉和幾個小太監說話,奴才當時也沒在意,因為那日後頭又陸陸續續來了各宮的人打探,所以也就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
郁錦莫名的不知道想起什麼,確又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半晌才又淡淡開口「這麼說,在你們這里是絕沒有走漏過半句風聲的?」
堂下三人慌的忽然都跪了下去「娘娘交代的事情,下官怎敢不從?還望娘娘明察,下官絕無半句虛言」
郁錦無意識的嗯了聲,見已是這般情景再問也是無趣,隨口叫幾人起來才又說「此事禍延皇室血脈,一點紕漏也不知道要跟著死多少人,若是你們已經露了口風現在交代本宮還有補救,若是此時不說留待他日被本宮查了出來,那時下場如何你們該是清楚的。旁的話本宮不想在囑咐,若你們都已想的清楚,那便退下吧」
三人听見旨意,隨後又表了一番衷心,這才由著汪華送了出去。這邊郁錦目送著他們出了正殿,依舊無意識的看著門外,直到碧珠端了杯濃濃的花茶過來叫了聲娘娘,她才回過魂來。
「娘娘,您這是想什麼呢這樣出神?還是……他們有什麼隱瞞?」
郁錦接了溫度正好的茶淡淡抿了口思量了半晌才說「我雖在宮中耳目比不上曹淑華,但論起心月復衷心她也未必能及的上我。怕只怕他們三人已經露了口風又不敢說出,你去交代汪華一聲讓他底下再去查一查」
碧珠緊著嗯了聲又想起什麼似的問「娘娘剛才問桐嬪,可是發現什麼疑竇?」
郁錦神思頓時恍惚好半晌才嘆息開口「哪里有什麼疑竇,這宮里風吹草動的哪個人不是緊著打探,何況那日有也不止她一人……罷了,你去吧」
這頭碧珠含了驚疑,邊琢磨邊往外走,正好迎著走到門口的汪華,兩人站在門口說話,郁錦眼楮盯著神思確又開始恍惚,從行宮至今的諸多事情忽然浮了上來。
拾到墮胎藥、被曹淑華知道、疑心錦妃胎兒來歷、嫁禍錦妃……桐嬪?桐嬪又是為何忽然邀寵?原本還以為柳暗花明了,確不想居然是越鋪越大了,這蛛網錯綜復雜到底是為著什麼因由?何時曹淑華的心思變的這樣深沉了?究竟這一切是她的一石二鳥之計,還是果然真有這第三個人存在?……
一連二三日的蒙蒙細雨,直下的天氣轉了涼,郁錦先前本是派人盯著錦妃和曹淑華,後頭見天色如此到不忍心底下幾個小太監白白受苦,只特意吩咐有時便去看看。左右那人既然有心陷害錦妃,自然還會在她跟前留下證據。若是錦妃有奸情,自然也不會挑這樣風高浪急的時候在去傳遞消息。誰知道就這麼一個空檔,確是峰回路轉。
清晨沁涼殿正殿
堂上郁錦還帶著早起的慵懶,堂下曹淑華確是冷眼旁觀。她倒是從心底佩服她這份風淡雲輕,即便是取人性命也從不見半絲慌亂。想著不覺也壓了心底翻滾的怒意淡淡扯起一抹笑容,既然她可以,那麼她曹淑華憑什麼又做不到呢。
「想必姐姐是剛剛起來吧,倒是妹妹來的早了些」
郁錦抿著抹淡笑不介意撇她一眼。向來曹淑華也沒有這樣好顏色的時候,更不要提早起特特來問安,想著也是有著什麼事情而已,偏偏確還故作輕松,她不著急那她就更不著急。
「嗯,說來這樣的天氣最是好睡,本宮到是貪睡了」
曹淑華耐著性子微微眯了眼楮「妹妹到是佩服的狠,姐姐可就睡的那般踏實?」
郁錦笑意更濃,隨手接了碧珠遞上來的茶盅抿了口才說「人不必富貴到老,只要每夜睡的安穩便是幸福了,妹妹的確該向本宮學學」
曹淑華一愣,心頭莫名涌出悲傷。夜夜好夢安穩至天明,這樣的人生是何等的愜意知足,即便沒有榮華富貴權力榮耀,也是讓人傾心快樂的。可惜她要的太多,放不下的太多,不被噩夢纏繞已是不錯,何談美夢,這後宮妃嬪恐怕從進宮開始,便再也沒有過一個美夢了吧。她郁錦又憑什麼可以不被噩夢纏繞?想著所有的耐性幾乎消耗殆盡,眉頭終是不耐煩的皺起。「妹妹到的確要向姐姐學一學,只是確不是這如何安穩入眠」
郁錦故意挑了眉驚訝「哦,本宮確不知,本宮還有什麼可教授與妹妹的?」
曹淑華冷笑一聲終是恢復了慣常的尊貴驕橫。「妹妹要學也只便跟著姐姐學一學這如何就能面不改色」
郁錦淡笑微微搖頭「罷了,妹妹,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早何事勞煩妹妹親自跑一趟?」
曹淑華不介意的冷笑,微微開口「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口曹淑華身邊的太監李飛端著樣東西便走了進來,叩拜過立在當地。
曹淑華斜看了郁錦一眼,輕輕抿了口茶才說「姐姐可認得這樣東西?」
郁錦從剛才李飛站定便盯著那盤子里的東西,這會已經分辨清晰,確是個半舊的荷包。心里疑惑隨口說了句「拿上來」
這頭碧珠得了吩咐幾步走下去把荷包拿到她跟前。那荷包做工一般,像是經年佩戴過似的,稜角上的滾邊都有些磨舊,底下的瓔珞也只剩下稀少的幾根,這後宮再不濟的妃嬪怕也絕不會有這樣的東西,想著已經沉聲開口「打開」
碧珠得了吩咐微一動作,里頭的東西就瞧個明白,伸了手指夾了出來確是一張紙條。想著覷了郁錦一眼見她微點頭,這才幾下將那折成兩半的紙條打開,隨即輕輕念了出來。「蹙金妃子小花囊,銷耗胸前結舊香。誰為吾來重解得,一生遺恨系心腸」
話音落地,碧珠的臉色也跟著疑惑。這樣的曖昧言辭怎麼會出現在宮里,若說是太監和宮女有情又怎麼會做出公子二字?若是男人的東西又怎麼出現在曹淑華手里?
郁錦自也是疑惑,尤其是剛才曹淑華還特意問了句她可認得,腦子里閃了閃不覺低聲問「妹妹覺得本宮可是應該認得?」
曹淑華挑了眉頭頗有深意的看她一眼「認識不認識怕也只有姐姐知道,不過想必姐姐這樣詩書才華這詩的意思確是不難明白吧」
郁錦微蹙了眉不耐煩的開了口「妹妹既然這樣一早特意過來就為此事,何不先說個明白,也免的本宮費那些精神去猜」
曹淑華不屑的嗤笑一聲這才說「李飛,你就給咱們娘娘好好說說是怎麼回事,說的仔細點,免的皇後娘娘還有什麼記不起來的」
底下李飛得了旨意,又見皇後沒有出聲反對這才謹慎的說「回皇後娘娘,因著這幾日下雨轉涼,奴才得了旨意今早下安寧門去取幾床床鋪,後頭貪近便想著從芳露殿附近的那堆山林子里穿過去,結果走了一半便發現了這東西,同時……。同時還發現了一男一女兩個腳印子。奴才心里頭疑惑就帶著人一路追了下去,那男的腳印子到了石板路便尋不到了,那個女鞋印………確是一路通到了芳露殿」
郁錦等著話音落地才驚疑的反問了句「男人的腳印?」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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