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冷著臉難得的擺了氣勢「玉常侍是痛快人,灑家也不繞彎子。皇上的意思想必玉常侍這樣聰明的人不難理解的。今個恐怕也是灑家最後一面見玉常侍了。這白綾也罷出宮也罷,玉常侍是非選一樣了」
蘇玲玉星眸微微慌亂,心思轉過瞬間換了傷心面孔「玲玉實在不解,為何皇上就這樣厭惡玲玉?玲玉這番大費工夫也只是因為這些年難以忘懷舊情使然,何時皇上變的這樣冷心了?玲玉也只不過是求日日能夠看見皇上就好,難道這樣要求也是嫌多麼?」
李衛不耐煩的翻眼「灑家剛說玉常侍是個痛快人,如今又這樣纏煩。別說皇上從前對玉常侍也就如此,就是眼前,放眼四海,哪里還找像咱們娘娘這樣好的人,皇上更不可能對您還有念想。你若出宮也算沒有耽誤你一場,這也是皇上顧惜從前相交一場了。」
蘇玲玉胸中隱隱泛起怒火,嘴角確抿了笑「公公是娘娘的人?」
李衛微蹙眉,他雖是敬重娘娘,但到也的確算不上她的人,或許也可以這樣說,娘娘也不需要籠絡太多人。只是既然前面把娘娘那樣夸了一遍,如今就算承認又如何,想著已經不屑輕笑「玉常侍何必多此一問,不只是灑家,這後宮里哪一個又不是娘娘的人呢?」
蘇玲玉似笑非笑看著他,半晌才說「很好。公公,要玲玉選也不難,只是不知道皇上可就舍得玲玉真的去死?這些日子,他可還都好?」
李衛心里一緊深深看她一眼「果真是你,你好大的膽子。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蘇玲玉頗有破釜沉舟的從容,冷冷瞧他一眼,緩緩走回壁角的古箏面前,素手微揚,便有使人心顫的一聲「錚」發出。「公公,玲玉勸你最好回去給皇上稟明一聲,免的日後悔恨」
李衛心思轉過,只覺得事關重大,想了又想才冷冷對身邊幾個小太監說「守在門口」
說完便匆匆奔向寶華殿……
夕陽余暉淹沒,寶華殿里懿軒剛剛和軍機大臣李子顯談完事情,看著時候也差不多,就吩咐了章文華擺駕坤寧宮,他知道既然他已經應下她,那麼多久她也會等著他。為著這個他也要早些過去才好,這些日子她實在太操心。
這邊懿軒剛出了寶華殿,那邊遠遠李衛就帶著兩個人迎了上來,見著皇上匆匆行禮,緊著低聲說「皇上,蘇玲玉不從,還說勿必請皇上見一面……事關急癥」
懿軒走在隊伍最前面,听著這話莫名的頓了腳,後面的侍從也跟著頓住。半晌才徐徐又走動起來,邊走邊低聲說「先去坤寧宮」
穿過長長的宮闈長巷,又跨過三道角門,李衛看著看著忽然覺得不對,這哪里是去坤寧宮?忍不住就低語「皇上,您……您這是去哪里?」
懿軒正走的徐徐,猛不丁听見他這話,月兌口而出「自然是……」
忽然間,面前那道角門無聲的刺痛了他的眼楮。一陣莫名的心慌襲來,懿軒驚疑的看了眼李衛,確發現他也是面色蒼白的盯著自己。這怎麼可能,他自幼生長的地方,如何就能走錯。他心心念念著郁錦,就是剛才听見李衛那樣說,他也是想先去坤寧宮陪她用完晚膳再說。他怎麼可能走錯?他這是要去哪里?他剛才在想什麼?
深深呼了氣,壓下莫名的慌亂,錯眼又瞧見那道角門,芳華門。芳華門……一股莫名的騷動忽然炸與胸前,再不用多想了。這道角門後面長巷,也只有齊玉宮和琉璃宮。不是她做的手腳又能是誰?
想著已經開口「去傳話給皇後娘娘,讓她先用著,不必等朕」
李衛驚的瞪了眼楮,想問什麼終是沒問,匆匆交代下去,轉身看著皇上已經帶著三分怒意跨過了芳華門……
齊玉宮
蘇玲玉已經彈了兩曲了,皇上還未來,那明星的眸子里漸漸便有了惶恐。她不能死,她的大仇還未報呢。她要堅信她受盡磨難苦學3年的法子是萬無一失的,她也要說服自己,皇上一定會來的。只要他來,那一切都將逆轉。皇後……李衛……曹淑華……曹天澤!!只要她不死,她就會叫她們都去死!
第三首了,這一首是名曲高山流水,也是她最得意之作。那年初遇良王和皇上,她也是彈奏此曲。她是藝妓,能被好好的奉養自然要靠這出神入化的技藝。那時的她,還是心性單純的,她總以為只要遇對一個良人,那個人就一定會為她報血海深仇。那個良人她選擇許久,終是選了掩藏最深的皇上。只可惜,她看走了眼,費盡心思得他一夜歡寵,可是最終確音訊全無。
從此她破罐子破摔,出賣靈魂出賣**,只為找到更強大的存在。可是繞來繞去,她才無意間知道,從前那個少年,她的第一個男人,居然是當今皇上。
原來那麼些年她舍近求遠白白糟蹋了時光和身體!這一切的痛苦和磨難,來日她也一定會加倍叫該死的人償還!
一腔恨意怒意全部融化在琴音里,本是和諧自然的一首高山流水,偏偏帶出肅殺之音,浪花咆哮,天地變色,無處不充滿殺機重重。
懿軒在院子外面听見這琴音,當場就變了臉色。她果然暗藏殺心!
一聲太監唱腔,打斷了蘇玲玉滿腔的怒恨,那琴音急轉直下頓時變的纏綿清脆,再接著她便看見了那個她期盼良久的人。
寢室里此時只有懿軒和蘇玲玉,她淡然的彈著琴音,他莫名的騷動,心海泛起奇異的漣漪。
伴著琴音她開口「趙公子,到底是來了」
莫名的心動,叫他幾乎克制不住。恍惚間,從前的影像又浮了上來,好像那時她也是常常彈奏此曲,技藝絕倫讓人如痴如醉。可是那是從前,現在,他不是清楚她的殺心麼?為何?為何還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想著終于克制,冷淡開口「你的選擇只有兩條,朕不想多費口舌?」
蘇玲玉不在意的淺笑「你果真狠心絕情,可惜了玲玉一片痴心。就算如此,玲玉也只能選擇繼續留下來而已」
伴著最後一個音符落地,懿軒冷笑聲音響起「你是想死?」
蘇玲玉起身,步步生蓮走到他身邊,忽的湊近他面前媚眼如絲盯著他就說「只怕皇上不能殺,不舍得殺」
懿軒想說什麼,忽的一股燥熱四肢百骸竄過,最終壓在月復部,讓他幾乎難以克制。他16歲破身,如今27歲,經歷過的女人也有無數,如何能不懂這股騷動是何意義。只是因此,才更覺荒唐。
想著不覺沉了眸子看她「你給我下的究竟是什麼藥?」
蘇玲玉嬌笑,身體緩緩又湊近幾分,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臉龐「……一種你不能殺我的藥,我死了,你也要死,我們便在地府做對鬼夫妻」
懿軒的耐力已然算是好的,此時確也熱血沸騰按捺不住,一轉身便將她固定在牆上,緊貼著肌膚極力忍著騷動問「你以為這樣的威脅對我有用?」
蘇玲玉不介意的嬌笑,身體有意識的輕輕扭動,幾乎是貼著他的耳垂說「為什麼不試試?」
莫名的**高漲逼的懿軒眼眶都泛了紅,極力忍耐已是困難,偏偏她還做出那樣多的挑逗,一個沒忍住,便狠狠掠住了她的唇。一番天雷地火的纏綿過後,懿軒已經頭腦不清控制不住,若不是蘇玲玉自作聰明的說了一句話,所有該發生的事情也就發生了。
「我才是你第一個心動的女人,不是郁錦」
瞬間一陣莫名的心痛襲來,直逼的懿軒喘著粗氣一把推開了她。心中怒氣滾過仿佛還不解恨般,一腳又踹翻了那近在身邊的極品古箏。
他是氣他是惱,自己居然會有如此荒唐的舉動。他不相信自己會這樣克制不住,蘇玲玉也並不是他第一個女人。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如此?
冷然的看了蘇玲玉最後一眼,懿軒已經逃也似的奔出了門外,直到急急走出芳華門很遠,這才平了氣息恢復從容,側臉便看見李衛慌張的面色。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清凌凌的晚風撫平了**帶來的尷尬,現在懿軒清醒的頭腦更加斷定,那藥一定有著玄機。既然,正道傳統不能得知,那麼他不妨去問問那一個人。
想著便已經沉聲開口「李衛,去傳陸風!叫他連夜進宮,朕,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