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蕭潛的人手已經幾乎全敗,蕭潛卻只是靜靜站在門口處,一動不動的看著並肩而出的兩人。
蕭翎看著蕭潛,嘆息一聲︰「大哥,你回來吧,我可以說服爹不計前嫌,你回來屬于你的雲隱山莊吧。」
蕭潛冷笑一聲︰「不用說的這麼好听,如果我回去了,是我屬于雲隱山莊,而不是雲隱山莊屬于我。」
「大哥,」蕭翎向前一步,面色有幾分悲哀,「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和你爭什麼,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到今天這樣的地步,跟我回去吧,好嗎?」說著,蕭翎又向前走了幾步,立刻有幾人謹慎的擋在了蕭翎的面前。
「當你在莊園中陪著盟主大人玩耍的時候,我卻被迫與娘親分離,寒冬酷暑,不停練武,讀書。當你在皚皚白雪中感嘆紅梅清麗之時,我正面對最親愛娘親的離世卻連見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當這一切都是為了雲隱山莊,我心甘情願。可當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你更加金碧輝煌的未來,我就像一個小丑。換做你,你可能不計前嫌?你可能跟我回去?」蕭潛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憤慨,只是平靜的描述,那一句句反問卻偏偏讓人無法招架。
蕭翎沒能再說出什麼挽留的話,失了力氣般靠在門框上,看著蕭潛帶著人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蕭翎忽然轉身緊緊抱住寧曉,聲音有些夢幻︰「寧曉,還是和你在一起好,和你一起呆在山莊里的時候,就從來不用想這些事情,都不會有煩惱,哪怕你不愛我,我仍然開心,仍然希望和你呆在一起。」
飄渺的嗓音在寧曉的耳邊不斷述說,寧曉的眼眸卻直直盯著遠處樹下的那抹紅影。
那雙清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和她的眼神相接,沒有絲毫退避閃讓,隔著遙遠的距離,卻已經在眼神中輕淺纏綿。
那人挑了挑嘴角,捂著胸口,轉身而去,後背數道刀劍的傷口全部展現在寧曉的眼前。
寧曉扯著嘴角笑了笑,心底卻如此悲哀。
你不能丟棄仇恨,我無法放下堅持,所以…我們就只能放棄彼此嗎?
蕭翎扶起了寧曉,看著寧曉泛著水霧的眼眸頓時慌了︰「寧曉,你怎麼了?你別哭啊,你要是不願意我絕對不逼你,你別哭。」說著,伸手急急的在寧曉的眼角摩挲著。
寧曉揮開蕭翎的手,搖了搖頭,做了口型「我沒事。」
蕭翎擔憂的看著寧曉,握住寧曉的手,輕輕勸解︰「寧曉,雖然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可是你身上的毒還不清楚毒性如何,你隨我回雲隱山莊吧,我請人幫你看一看。如果不好,可以即刻診治。如果沒什麼大礙,我也好安心。」
寧曉還是搖了搖頭拒絕,蕭翎頓時焦急起來︰「寧曉!你這樣我真的不放心,或者我陪你呆在這里,我讓人去請大夫,很快就能回來。」
寧曉嘆了口氣,開口,「隨你。」自然還是沒有聲音的,那兩字倒也好辨認。
當天晚上蕭翎就留在了寧曉租住的這個小院子,有隨身的侍婢麻利收拾了房間,準備沐浴的熱水,替侍衛安排了住處,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寧曉看著淺淺笑,就是這樣的女子才適合蕭翎,能將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讓蕭翎沒有後顧之憂。
那侍女走到了寧曉的面前,面帶笑容,恭敬卻並不卑微︰「寧曉姑娘可有什麼吩咐?需要奴婢準備夜宵嗎?」
寧曉搖了搖頭,沖著她笑,「你很好。」然後看了看正在和侍衛交談的蕭翎。
那名侍婢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寧曉的意思,雖然有些害羞卻並不扭捏,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謝謝寧曉姑娘。」
第二天寧曉醒來的時候,院子里已經是一片熱鬧了。幾個人正掃著地,幾個人正修繕著破損的廚房,那名侍婢則是一個人在廚房中忙碌著,一陣陣誘人的香味兒從廚房傳出。
寧曉走了進去,幾碟點心正擺在台子上,散發著陣陣梅花的清香。
侍婢見寧曉似乎有疑問,笑道︰「莊主知道少莊主很喜歡梅花,所以專門讓人從雪山腳下尋了梅花,然後制成花干,帶回來專門給少莊主做梅花糕吃。」
寧曉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蕭翎也已經走出了房間,臉上的笑容純粹而誠懇,很容易便能讓人心情愉悅。
「寧曉,一大早的沒有吵到你吧?」
寧曉搖了搖頭,「熱鬧些好。」
蕭翎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明朗︰「那跟我回雲隱山莊吧。」
寧曉失笑,搖了搖頭,轉身尋了個安靜的地方練劍去了。
蕭翎有些失望,但是想象中的一切太過美好,將這小小的不愉快也輕易掩蓋過去了。
第二天,蕭翎讓人搬回了許多花木,每日寧曉練完劍後就死活拉著寧曉去澆水,眉梢眼角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第三天,又有人往院子移了翠竹,假山,甚至連院牆都隱隱有向外擴展的趨勢了,可是去請那位有名的神醫的人卻始終沒什麼消息傳回來。
寧曉心底也明白了幾分蕭翎的想法,暗暗嘆氣的同時也有了幾分意興闌珊。
只過了一個下午,蕭翎就看出寧曉的心不在焉,滿臉關切的湊了過來︰「寧曉,你怎麼好像沒什麼精神,哪里不舒服嗎?」
寧曉搖搖頭。
「那不喜歡這些東西?」蕭翎睜大了眼楮,「我立刻讓人全部換掉。」
寧曉再次搖了搖頭。
「那……。」
寧曉看著他,無聲的吐出三個字「我累了」,然後轉身回了屋。
蕭翎怔怔的站著,喃喃著︰「是我太過急切了嗎?既然你累了,我們就休息休息。」
第二天那位有名的神醫就被找了過來,只不過對于寧曉失聲的事情顯得很抓耳撓腮,像是覺得困難,卻偏偏他自己又說並不難治。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先生請直說,也省的我們提心吊膽。」
「事情是沒多大事情,就是著方法稍顯棘手了點兒。不過其實這藥性也不是很強烈,若是不加醫治,過個一年半載的自己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