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女人在干什麼!
平時不是把自己的尊嚴看的比性命還重要麼?!
今天居然為了許家而當著那麼多記者媒體的面給自己下跪媲!
許安雅,在你心里,那些齷齪的許家人就那麼重要麼丫!
重要得你看不清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對誰錯,就要逼著我去承認!
冷俊彥眸底翻上一抹血絲,雙手緊攥成拳。
在場的記者見他站起,面面相覷,又竊竊私語。
旁邊的主持人見現場要失控,連忙拉了拉冷俊彥的袖子,輕聲喚道︰「總裁,總裁,總裁……」他們總裁對這種事情向來游刃有余,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冷俊彥下意識地抽回目光,看到全場一百雙眼楮正詫異地瞪著自己,拳頭再一次狠絕地握緊,感覺手心傳來一陣嵌入骨血的快意疼痛,胸中的怒火才漸漸逼退。
然後,他就那樣如山般屹立在那里不動,平靜的目光帶著一種世人無法企及的驕傲環掃著現場。
似乎過了不久,又似乎過了很久,就在眾人的竊竊私語聲快月兌離軌道陷入嘈雜時,冷俊彥將固定在桌前的話筒用力一抽,握入自己厚實優美的手心,俊美無儔臉上是他們都不曾看到過的威嚴與尊貴,低沉悅耳的聲音如鋼琴的演奏般在現場飄開︰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們冷氏企業的支持!也感謝諸位媒體一直以來對我們冷氏企業的關注。今天,我冷俊彥代表冷氏企業對這次事故發表正式聲明,這場發生于10月20日的暴力拆遷事件與許氏企業……沒有一點關系。雖然具體細節不方便公布,但是我們冷氏將承擔這次事故所有的責任,我謹代表此次事故方向受害者道歉。我們方案實施過程中欠妥,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如一顆石子砸在湖心漾開無限漣漪,冷俊彥那繃直的身體已緩慢朝前鞠下。
他每往下低一分,眉心就擰緊一分,背上如頂著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許安雅跌坐在門口,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看著他。
看著他完美的唇型不急不緩地飄出那番震撼人心的話!
看著他如山般的身軀緩慢而艱難地彎曲而下,直至垂成九十度!
看著他的尊嚴、他的驕傲隨著一件事實而非的責任飛快潰敗成飄零!
看著他所掌控的百年豪門世家名聲隨著他壯碩的胸膛漸漸支離成破碎!
……
淚水,如驚濤駭浪般沖出眼眶!
這個男人,她冤他!她恨他!
但是此刻,她不得不喜歡他!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心里千次萬次的反問自己,可是終究找不到答案。她們的仇太大,她們相互了解的太說……
一股心髒撕裂的疼痛迅速流竄進四肢百骸,許安雅終于昏厥過去。
後面感到的西門怔怔看著這一幕,又飛快地摟起安雅朝車庫奔去。
冷俊彥的目光依然執著地盯著地面,過了好久,覺得心中的波瀾已過去,自己又能掌控所有的一切,才緩慢站起身,目光不自覺地移向門口,見那里已沒人,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她終于滿意了,她終于功成身退了!
「冷總,請您解釋一下冷氏為什麼要這麼做!」
「冷總,先前就听說您的公司又黑社會背景,真的是這樣麼?」
「冷總,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那些村民,他們以地為生,你們沒有做商人的良知麼!」
……
記者的話問得越來越犀利,問得越來越義憤填膺,等在冷氏大廈的抗議者從電視牆里得到這一幕,有幾個也沖了進來。
冷俊彥卻只是冷冷勾著嘴唇淡淡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這雜亂無章的現場,然後深吸一口氣,將話筒往桌子上一丟,雙手插著褲兜,邁開修長漂亮地瀟灑自如地離開了現場。
他一定是瘋了,居然把所有的責任攬了過來!一定被許安雅那個瘋子給逼瘋了!
……
「總裁,股票超過預期,連挫五個點,再這樣下去,股東們要造反了!」西門諾看著他自從記者招待會以後,就這樣淡漠地斜躺在沙發上,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報告的聲音也開始打起顫來。
「盯著,如果股票跌破10個點,立刻展開股票回購計劃。」冷俊彥冷冷盯著電腦屏幕,腦子里在飛快地運作,收拾著自己一時心軟之下造成的爛攤子。
「還有冷氏大廈最近每天都有抗議者,要怎麼處置?」西門諾又擔憂地看了看窗外。
「找到那群曾經暴力拆遷的黑幫,給我立刻端了他們的老巢!沒有那群人滋事,我相信事態會控制下來。」冷俊彥依然面無表情的吩咐著。
「還有董事局那邊三天後召開緊急股東大會,股東們在等您的解釋!」西門諾頭痛地緊了緊眉。這次事情遠比他們想得要復雜,好像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
「我會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冷俊彥將雙腿一交換,嘴角無所謂的揚了揚。
「還有安雅小姐在醫院已經昏迷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