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全身本能地抖了一下,倏然抬起頭,只見身材肥碩的許延雷正站在自己媽媽的身後,肥肉層層疊疊的臉上掛著一抹陰沉而凌厲的厭惡,冰冷的目光正透過他那雙陰鷙的小眼射來讓人渾身浮一層雞皮疙瘩。
「爸——」安雅不安地握緊手心,垂下頭,避開他不善的目光丫。
「冷俊彥為什麼不來!」他可是想好了跟這個商業天才套套交情、借點錢周旋的,這個小jian人居然沒有帶她來!
許延雷冷硬的語氣又加重了幾分。
「俊彥……他……他比較忙……」安雅渾身抖瑟了一下,結結巴巴回答。
怎麼請他來啊,都鬧成這樣了,怎麼請得過來!還有,難道你不知道嗎,你可是他的仇人,讓他來面對這樣的你,以他暴烈的性子一定會殺了你的媲!
「哎呀,算了算了,女兒回來也不是很好嗎……」看到安雅的聲音夾帶著一絲哭腔,張鳳立刻心疼出來打圓場。這女兒怎麼回事,幾天不見怎麼臉色那麼差,難道因為許家的事,和女婿鬧別扭了,不行,呆會要好好問問她!
「算了,怎麼可以算了,不是要你好好勾-yin冷俊彥的麼!你把我的話都當成了耳邊風了麼!」
許延雷狠狠瞪了張鳳一眼,點著許安雅的頭就開始暴躁的罵起來,「你瞧瞧你都穿成什麼樣,保守得跟四五十歲的清潔工一樣!該露的地方就要露,該放得開的地方就要放得開!冷俊彥的哪個女人不是sao到骨子里的!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呀!」
說完,許延雷上來就要拔安雅的外套,安雅連連幾個後退,抽著氣隱忍︰「爸,不要這樣!爸,請你放手!」
「老頭子,別這樣,這還在門口,多難看啊!」看到自己的女兒受了這種委屈,張鳳也撲上來拉許延雷的手。
「啪——」許延雷目標一轉,「啪——」地朝張鳳扇了過去,然後齜牙咧嘴地瞪著她,語言陰森到了極致,「如果不是我女兒被你女兒害死了!你以為她有這麼好的命!看你把這只小狐狸精寵得,寵得只會畏首畏尾,什麼事情都干不了!」
「張延雷,什麼我女兒什麼都干不了!如果不是我女兒求情,你們許家早破產了!你居然還在這里不知廉恥的叫囂嘛!」
「你這個老女人,居然給我這麼說話!如果不是看在你女兒嫁進冷家的份上,我早把你大卸八塊了!」許延雷暴怒一叫,拉著張鳳就要往旁邊的牆壁撞。
安雅立刻尖叫地拉住了許延雷的手臂,哀求里夾雜著哭腔道︰「爸,求你住手!爸,請你不要這樣對媽媽!」
「住手!」許延雷粗獷的倒眉一挑,突然推開瑟瑟索索扭頭看向許安雅,冷森森道,「好,我住手!不過你現在就給我在許家門口跪著!什麼時候冷俊彥來了,你再給我起來!」
「許延雷,你這個瘋子!」張鳳突然掙扎地撲上來,眸底翻上一陣猩紅,儼然一副要魚死網破的護女模樣!
許延雷卻一把抓住張鳳的頭發,然後哼著氣對安雅威脅道︰「你跪不跪?」
「爸,你放開媽!我跪……我跪……」
看到自己媽媽那張痛苦得扭曲到變形的臉,淚水頓時如絕了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
她狠狠抽了一口氣,強迫鎮定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緩慢地曲,慢慢的曲下腳,「咚」一聲跪在了許家的大門口,心中卻平靜得如同死灰。
這真的不算什麼,比起冷俊彥給自己身與心的折磨,這些真的不算什麼!
這真的不算什麼,比起過完十幾年的惡魔與驚恐,這一跪真的不算什麼!
可是為什麼心會那麼痛?!
可是為什麼此時會想那張惡魔的臉?!
他真的不會來了麼,他真的不管她了麼,他真的要讓她跪倒地老天荒了麼!
「哼,以後長點記性!許家的門不是那麼容易就想進的!」
許延雷狠狠瞪了她一眼,拖著旁邊已經哭得七倒八歪的張鳳走進門,然後「砰——」一聲關上了大門。
迎面襲來一陣風,讓安雅狠狠打了個寒戰。可是她依然紋絲不動的跪在那里,任秋風吹過,任別人異樣的目光掃過,任人們的指指點點議論而過。
……
安雅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感覺夜色漫漫籠罩下來,只感覺雙腿麻木得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只感覺全身酸疼像被人用鞭子抽打了一般。
就在此時「 啪——」一個天雷刮過天際,一陣傾盆大雨從天空倒下。
安雅渾身打了個顫,突然猛地環抱自己,口中不斷地喊著︰「爸別丟下我!爸我別丟下我!別丟下安雅……」
她記得疾病纏身的爸爸就是在這樣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離她而去,所以很怕打雷!很怕!很怕!
「小雅!小雅!你怎麼在這里,你怎麼跪在這里!」
就在此時,一個焦慮的聲音撕破了雨幕的喧嘩,一個溫暖的胸膛環住了安雅。
安雅倏然抬眸,看見得是那張可以放心的臉,終于忍不住回抱住,哭得撕心裂肺︰「季萌哥哥,你終于回來!季萌哥哥,我好想你——」
就在此時,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從他們前面飛馳而過,濺起一地水花。車上的人,臉上的表情如同萬年玄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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