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雅的姐姐?」眸中閃過一絲迷惑,冷俊彥不由得挑起了眉。許安雅哪來的姐姐,許家對外聲稱得可從來就只有一個女兒。
「是的,你好,我叫許雅靜,是許家走丟好幾年的女兒。安雅讓我打電話過來跟你講,她要在許家住上幾天,暫時不能回冷家了。」
對方的聲音很得體,但是冷俊彥分明听得出其中的異樣。沉默片刻,強硬道︰「叫許安雅接電話。丫」
「安……雅……」對方的音節抖了一下,笑呵呵說道,「安雅陪季萌哥哥出去玩了,恐怕現在不能……媲」
「砰——」
沒等對方把話說話,冷俊彥已將手機飛丟了出去,眸中閃爍著熾烈的怒火。
許安雅,很好!才離開多久,就瀟灑地拉著別的男人逛大街了!
「總……總裁……」
西門諾看了看那盞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里的可憐手機,聲音有些發顫。
「許雅靜,幫我查查這個人。」
這個人,他不陌生,在許安雅住院昏迷的那幾天,他幾乎天天可以听到這個名字,他倒想看看是何方神聖!
冷俊彥倏然站起身,拿起辦公桌上的一疊資料就要往外走,突又似想到了什麼,停在門口冷冷道︰「從許家撤一半資金的事情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現在許諾正在苦撐,恐怕要不要多久就會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很好,繼續盯著,別讓夏侯謹從中作梗!」
這該死的女人,這麼久沒找她麻煩了,她真當忘了自己的角色!
……
黯淡的月光漏進暗房,照在安雅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陣光暈。此時的她,臉上毫無血色,干涸的唇面泛起白皮,全身緊緊蜷縮在一起,自己為自己取暖。
她已經被雅靜關了一天一夜,期間沒有人給送水送飯,幾乎要讓她自生自滅在這里。
她現在好餓,好累,好冷,有誰來幫幫她啊……
「安雅,安雅,醒醒……」
一個如細瑣的聲音頭陀冷寂的黑暗傳來,安雅下意識地動了動身體,疲憊地張開眼楮,待看到正式自己的媽正拿著一疊糕點站在小窗口焦慮地看著她,連忙強撐著身子站起來,然後扶著牆壁,向張鳳搖搖晃晃走去,「媽,你怎麼來了,你沒事吧。」
「沒事,快把東西吃掉吧,否則你身體受不了。」
張鳳擦了擦被打腫的眼角,哆嗦地將一碗糕點通過小風窗遞了進去,然後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說道,「現在雅靜看我看得很緊,我不能通風報信。不過你放心,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給女婿打電話,讓她來接你。」
「冷俊彥?」想起這三個字,安雅心頭襲來揪心的痛。與其把希望寄托在這個無法明朗的男人身上,還不如——
「媽,你不要打電話給冷俊彥,打電話給季萌哥哥吧,他知道了一定會回來救我的!」
這個時候,能就她的也只有那個在任何時候都能包容自己的男人。
可是鐵窗外卻飄來死一般的沉寂,沉寂得令人心驚肉跳。
「媽,你怎麼了!你沒事吧!」看到媽媽沒有回答,安雅連忙緊張地問道。
「安雅,你季萌哥哥不可能來救你了……」許久之後,一個悲愴的女音才從窗外涼涼地飄了進來。
「媽,你說什麼!什麼季萌哥哥不能救我了!」安雅倏然握緊了風窗上的鐵欄桿,腦袋拼命地往外擠,試圖看清楚媽媽此時的表情。她現在的話,讓自己好害怕!
「你季萌哥哥因為上次的車禍失去了雙腿,現在正在療養院里修養。所以雅靜才會那麼生氣,試圖致你于死地!」
「媽,你說什麼,季萌哥哥失去了雙腿!」
安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楮,嘶吼聲在黑夜里顯得格外刺耳,「季萌哥哥怎麼失去雙腿的!他不是說他在法國游學麼!他不是說還要給我帶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嘛!媽,你是不是騙我的!」
「女兒,別激動……」看著安雅劇烈地搖晃著鐵窗,張鳳連忙扯著如破鼓般的嗓音安慰道,「季萌是因為不想讓你擔心才那麼說的,你要理解他。沒關系,安雅,媽會想盡一切方法把你弄出去的。」
「媽,放我出去,我現在就要出去,我要去見季萌哥哥!我要向道歉!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媽,求你了……」
他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這樣隱瞞自己!這樣只能害她更愧疚、更覺得自私啊!
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一個好人,你到底還有沒有眼楮!
腦子翻上前所未有的瘋狂,安雅拼命地晃動著鐵欄,試圖用自己微弱的力量跟它慘烈地對抗。張鳳看到這一幕,立刻哀求地抓住安雅的手,「安雅,你別激動!媽現在就幫你開門!你別激動!」
說完,快速跑回屋子找了一把錘子,然後用力往那道門鎖砸去。
不過一會兒,只听的「 嚓——」一聲,鎖片彈開。
發絲凌亂的安雅從中沖出來,一把握住了張鳳的手,「媽,我現在就要去見季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