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十二歲的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眼前這麼血腥的場面。
但是少年那一道道卑微的哀求聲像極了在許家苟延殘喘的自己。
心中升起同命相連的憐憫,她連忙丟下雨傘用力地扶掖起他,將他拖到旁邊一家正開著大門的院落里,塞進一個堆滿雜物的昏暗小屋里媲。
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想調勻呼吸跟他一起躲在這個角落避開那些殺手,才赫然發現他腳上的噴流的鮮血正順著他們攙扶的軌跡一直延伸到這里,那些人一看就會發現丫。
而此時門外已響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和對話聲。
「快,我看到夏侯那小子往這里跑了,快認真找找!」
「絕對不能讓他逃了,否則夏侯氏會毀了我們的!」
「老大,看,雖然被雨水沖過,但是這里有血漬!」
「大家在這附近找找。」
……
看到前面妖冶的血漬在雨水中飛速消散,又看看在進入雜雜物屋後迅速凝結的血漬,她的心髒幾乎提到吼口,轉過身,只見少年手中正死死握著一把瑞士軍刀,腦海里打過一個靈光,她一把奪過刀,在少年的詫異下用力地扎進了自己的臂膀,隨著一個痛苦地悶哼聲,一道鮮血從她的臂膀 射出來。
「你……」少年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不過十二歲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想干什麼?
「你在這里,不要出聲。」
她呼吸粗重,肩膀劇烈起伏,身體微微發顫,旁人一看就知道在害怕,但是她卻強裝鎮定地拍了他一下肩膀丟下這句話,然後用一些破布蓋住鮮血再次沖進了雨中。
然後,喧嘩的雨聲便傳來她痛徹心扉的哭叫聲和男人們的交談聲。
「嗚嗚嗚,好痛,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老大,快看這個小女孩,她手臂上的刀是夏侯那小子的?」
「對,是他的。小朋友,快說,你手臂上的傷是哪來的!」
「嗚嗚嗚,我好害怕,剛才有一個滿身是血的壞人乘媽媽不在家闖了進來,我要叫出來,他就扎了我一刀,還威脅我不要出聲!」
「對,是夏侯那臭小子,十六歲的小鬼頭也只有他有那麼狠。說,小朋友,他現在在哪里?」
「然後他就跑了,嗚嗚嗚……我記得他往那邊去了,我要去找媽媽,嗚嗚嗚……」
「兄弟,別搜了,快往那邊追!」
……
哭聲、雨聲、叫聲摻雜在雨夜顯得分外驚悚,而十六歲的夏侯謹還震撼在那個十二歲小女孩的舉動里,遲遲回不過神。
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像她那樣狠絕、聰明、機智!
這樣的女孩,長大以後必定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只有這樣的女人才當得起夏侯家族的女人!
心中莫名的情愫在澎湃,她已轉身進來,然後將她攙扶起來,邊說邊走︰「快,他們找不到人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你要趕快走!」
「你叫什麼名字?」看到她縴瘦的臂膀上血液汩汩流出,夏侯謹莫名的心疼。
「許安雅。」她吃力地拖著他在風雨中義無反顧行走。
「許安雅,等我十年!」
許安雅,等我十年……
記憶輪轉而止,最後那句話灌入意識,安雅愣愣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不敢置信。
他……真的是自己救過的那個大男孩,原來自己無意間救下的人是這樣一個高不可幫的男人?
夏侯謹已經將她的一只袖子挽起,然後看著上面已淡卻的肉色疤痕,一記淺淺的吻印了上去,「安雅,嫁給我好嗎,讓我照顧你一輩子,你不用覺得愧疚,這是我欠你的,你心安理得接受就是。」
「我……」安雅的雙瞳越放越大,思緒在驚濤駭浪中沉浮。
十年了,他還不忘記曾經的承諾執著地找回自己,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會對自己和寶寶做出什麼傷人的事情吧……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自己嫁給夏侯謹,那麼自己可以有一個安全的港灣,寶寶可以有一個很好的爸爸,那所有人都解月兌了吧……
「沒關系,我願意等,等你答應我的那天。」因為他們又很多時間。
就在此時,海灘的遠處跑來一個身穿整齊西裝的男人,手里拿著一個電話,氣喘吁吁道︰「當家,東京那邊有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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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冷氏分公司。
面色冷沉的冷俊彥單手支著下顎,冷冷地看著自家日本別墅門口,攝像頭拍下的許安雅坐上夏侯謹的那一幕場景,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嗜血。
「當家,全部辦妥。日本當地的警察廳一插手,再由我們暗中進行協助,那些投機的小黑幫現在全部入獄了。」
此時,西門諾拿著一疊文件推開門走進來,語氣里甚是佩服。
總裁出馬,果然再難纏的事情都可以搞定。如果用冷氏在日本的勢力,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不免有一場你死我亡的惡戰。但是總裁聰明地運用了自己與日本官方的軍火供應關系,借用他們掃匪的名義清理了東京的黑社會勢力,穩住了冷家在這里絕對霸主的位置,現在夏侯謹恐怕氣得要急火攻心了。
「有沒有許安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