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身子實實地一怔,感覺平靜的世界頓然掀起狂風暴雨席卷所有,千萬個關于他的畫面如膠卷般飛掠過她的記憶,鉗制著她連呼吸都困難。
可是,安雅,這時候不能亂!
見到他了又怎麼樣!不見他又能怎麼樣丫!
沒關系了!在她跳下海的那一刻就和他沒有關系了!
想到這,安雅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莫名的惶恐,顫抖得拿起墨鏡一把蓋住自己的半張臉,想轉過身就跑,可是在邁出第一步時,卻發現腳何時已生了根萌了牙,任自己怎麼掙扎都抬不起來媲。
南宮安雅,你怎麼可以沒出息到這個地步,沒出息到這個地步!
千萬個自怨自艾的念頭在心頭攢動,安雅如一座石雕般立在原地。
而挽著張曼的漫不經心走進來的冷俊彥在看到她那僵化的身影時,漂亮的瞳仁急劇一縮!
這樣的身形、這樣的身材、這樣的背影,這全世界只有一個人——
「許安雅!」
冷硬而確信無疑的聲音在死寂的空氣炸開,冷俊彥已甩開同時怔愣的張曼大步跑上前去,從身後強硬地摟住她的腰,用力一收!
不用看她的臉,不用听她的聲音,她就是許安雅!
感覺到一股濃烈而熟悉的男性氣息隨著他收緊地背彎風疏雨驟而來,安雅渾身一顫,腦子里頓然泛起簇簇白光。
張口想說些什麼,可是喉嚨里像被塞了一團棉絮一般發不出任何音。
唯一能發出聲的,是那顆因為他再次接近而撲跳不止的心髒。
凝滯。
歲月的時間仿若凝滯在這一刻。
她站著、他抱著的這一刻。
直至一個慵懶無邊的、略帶著點不快的聲音劃擦而過︰「冷先生,你未婚妻在等你試婚紗呢!」
如一記天雷把她劈回現實,沉溺在他懷中的安雅渾身一顫,突然用盡全力地撐破開他霸道的禁錮,推擋開他的胸膛,然後用力推了推自己那副墨綠色的眼鏡,繞過他身就走。
快走!南宮安雅!再不走,一切就要失去控制了!
就在她冷漠的擦過身側時,冷俊彥俊眉倏然一緊,拉著她的手用力一攥,將她重新帶回了懷里,同時,一個吻霸道而熾烈的吻撅住了她冰涼而顫抖的嘴唇。
頓然,一簇火花在兩人無聲的對抗中炸開。
而夏侯謹只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幕,眸子越來越冷,英挺的臉越來越陰戾。
很好,冷俊彥,你來得很及時!及時得我想一槍崩了你!
而張曼則用力地捂住了嘴巴,堅強的眸子里,淚水沖刷而過。
她終于明白,七年前在商場發生的那一幕,許安雅有多痛!簡直痛得像在針尖上打滾一樣!
「啪——」
就在所有人這無止息的掙扎與俘-虜會永恆進行下去時,一個脆亮的巴掌劃過沉悶的氣氛在冷俊彥那張斧劈劍鑿般的臉上炸開。
包括冷俊彥在內的眾人還回不過神,安雅已奮力推開他,然後用力摘掉墨鏡,已然紅腫的眸子死死地瞪著他,深吸一口氣,冷硬堅強的話一字一句蹦出︰「夠了麼,冷俊彥!」
都七年了,還這樣當她是玩偶般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麼!
都七年了,孩子和媽媽都死了,張曼也醒過來了,你心中的仇恨還沒有消掉麼!
可是冷俊彥,許安雅在跳下海那一刻起,在產房孤獨地冒著生命危險生下孩子的時候就死了!就死了,你明白麼!
冷俊彥那雙漂亮的鳳眼卻只是死死地看著她,貪婪地看著她,仿若要將她刻進骨髓、刻進生命。
一手不知不覺地舉起,捂住被他扇紅的臉,弧線優美的唇畔漾開一個愉悅的弧度。
會痛!
沒有在做夢!
女人還活著!
她還活著!
心中涌起萬丈波瀾,冷俊彥下意識地接進她。
安雅卻是愣愣看著他,他傻了麼?被打還會笑?按照他以前的脾氣,他不是該生氣麼!
而就在冷俊彥重新靠近安雅之時,另一只厚實的手將安雅往自己身邊一拖,一個挺拔的身軀擋在了他跟前︰「冷先生,請你自重。」
「夏侯謹!」
心中七年來積郁的怒火與怨氣噴涌而出,冷俊彥突然捏起拳頭朝他俊逸的臉上「砰——」一聲揍了過去。
很好,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愛的人和恨的人都到齊了!
如果不是他夏侯謹作祟,他冷俊彥怎麼可能失去許安雅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在思念和痛苦中煎熬這麼多年!
「冷俊彥,你瘋了!」
看到夏侯謹因攔住自己被打,安雅立刻繞到夏侯謹跟前,查看他的傷勢。見他左臉青腫,嘴角流出血絲,當即憤懣地看向冷俊彥。
「安雅,他是……」殺人凶手!
「夠了,我不想听你說話,你到底還要傷害多少我身邊的人!」
安雅拔高八個調聲嘶力竭地喝住了他,脆弱的淚水卻如決堤的海水般洶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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