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我不是叫你們看好她的麼!」
夏侯謹倏然彈開眼皮,冷冷低咒了一聲,又似想到了什麼,飛快地奔出門,向這個宅子的另一個房間奔去。
人剛到門口,就听到里頭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嘈雜聲。
「你們放開我,攔著我干什麼,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好了!」
「我真的活得好痛苦啊,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
…媲…
「好,如果你想死請自便,這一次,我們夏侯氏絕對不會攔你。如果你已經做好了一尸兩命的準備!」
心頭涌起一股無以名狀的怒火,夏侯謹不待猶豫推進門,對上正匍匐在床頭痛哭的張曼,冷冷回敬道。
有什麼好哭泣的,有什麼好尋死覓活的,不就是被自己的親人推下樓麼,不就是被自己愛的人所不喜歡麼,淒慘到這個層度的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他夏侯謹比她有過之而不及。
「你說什麼,什麼一尸兩命?!」
痛哭的張曼倏然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夏侯謹,氤氳著淚水的眸子里寫滿了惶恐。
「醫生說,你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不理會她抵觸的情緒,眸底劃過一抹狡猾,冷俊彥將一張化驗單丟到她跟前,冷冷道。
老天待他真不薄,在他因安雅的事情而萬分萎靡的時候,居然讓他撿到了張曼。後來稍微一打听一調查,就知道了她跟冷俊彥的過往,而更湊巧的是,她還懷了冷俊彥的孩子!
現在她還有利用價值,他絕對不允許她這麼死掉!
「不,你說話,我怎麼可能懷孕!」
張曼倏然挺起上身,不安地按著自己平坦的肚子,拼命地搖頭。
老天是在存心開她玩笑麼,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懷上他冷俊彥的孩子,這叫她情何以堪,這不是叫她打入十八層地獄麼!
「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說得都是事實!」
看到她不可置信的模樣,夏侯謹嘴角只是劃過一絲譏諷,然後雙手交疊而起,走到她床邊,看著病態的她,提醒道︰「但是,你難道就忍心殺死那個無辜的孩子!」
「不,我不要!我不可以!」
張曼的思緒陷入前所未有的混沌,眸子氤氳著一層淚霧,雙手下意識地按住肚子。真得麼,真得懷了冷俊彥的孩子麼?如果是這樣,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啊,雖然冷俊彥不愛她,但是她卻沒有殺死他的權利。因為這個孩子還是自己的,這個孩子有權利和其他的孩子一樣享受著這個世界呼吸與光明!
「對。這才像你。但是以你目前的狀況生下孩子,是想讓孩子與你一樣承受著生活的貧窮潦倒,別人的鄙視目光,還有沒有爹地的自卑之中麼?」
看到張曼眸底的掙扎,夏侯謹滿意地點點頭,立刻乘勝追擊道。
「你……你想說什麼?」
張曼撫著肚子,感覺著那絲生命在自己血脈里跳動的溫馨,心中某處一軟,情緒開始慢慢平靜下來。目光帶著幾分探究看向夏侯謹。
「同樣作為冷俊彥的孩子,難道你忍心看到你的孩子像一個沒人要的孩子一樣長大,而南宮安雅的孩子卻享受著無以倫比的優越感麼?」
眸中射出一絲諷刺,夏侯謹懶懶靠到床邊的牆壁上,提醒道。
南宮安雅——
一記刺痛與嫉妒閃過心田,張曼的眸子一暗。
對,南宮安雅!為什麼同樣是冷俊彥曾經深愛的女人,為什麼她的命那麼好!她的孩子會得到那麼多的愛!她不允許!她她毀了她!
似下定了某種決心,張曼倏然按住肚子,抿了抿唇,鼓起勇氣道,「我……我要怎麼做?」
對,她不能這樣消極下去,她要為她的孩子爭取到世界上一切好的東西,她要他向所有的孩子一樣,健康的成長!
「回到冷家去,從南宮安雅身上奪回本該屬于你的一切,我……會幫助你!」
夏侯謹琉璃色的眸子一沉,嘴角挽起一抹淡笑地弧度,詭異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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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大好的中午,熙熙攘攘的南宮氏大樓前。
一輛耀眼尊貴的黑色林肯車戛然而止,從里頭走出一個滿頭白發,滿臉疲憊的老婦人。
她猶豫地看了看南宮氏大樓巨大的玻璃牆,然後不確定地側過眸,看向已跟隨著走出來的中年俊朗男人︰「西門諾,你們總裁和南宮安雅就在這里麼?」
「是的,老婦人,總裁最近都在這里,我帶您進去。」
西門諾恭敬地走到她身旁,確定地點了點頭。
「好,我們進去吧。」
冷媽媽咬了咬唇,似鼓起了所有的勇氣一般,僵直蒼老地脊背大步走了進去。既然知道安雅不是推張曼下車的凶手,她對兒子跟安雅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反對了。
可是兒子一直不回家,又生氣不接她的電話,她完全沒有表達自己的立場。所以今天她特地跑來南宮氏。
雖然還沒準備好如何面對安雅,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為了兒子,如果安雅責怪她,她也認了。
想到這,冷媽媽握了握手,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
「安雅,求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們這樣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一輛專用的高貴電梯「叮——」一聲跳開,停在十五樓的餐廳。怒火沖沖的南宮安雅沖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火急火燎且一臉無辜的冷俊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