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比我更愛她?」嘴角溢出一絲嘲諷,夏侯謹好笑地望了望天,然後抽回目光,眸光中露出一絲不屑,「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嗎,我記得七年前,你可是對她極盡羞辱虐待,讓她多少次徘徊在生死絕望邊緣,你愛的方式還真特別!真殘忍!」
「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責備我!」冷俊彥身子往前一傾,眸中閃現出一抹冷冽凶狠之光,與他對視,「那你七年前算愛麼!如果你愛她,當初看到她受那麼多苦為什麼不帶她離開,而只是以一個自以為是的旁觀者看著我們相互傷害得血淋淋。要比特別,要比殘忍,你夏侯謹比我更甚,因為你是刻意為之!」
如果是愛,看到安雅被一次次傷害,是一個男人都會想著保護她。可他夏侯謹那三個月除了挑撥離間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安雅跳海,他都沒能阻止!這樣的愛真是讓人不齒!讓人發指!
在傷害安雅這件事上,如果他冷俊彥是凶手,他夏侯謹就是推手媲!
聞到冷俊彥身上的肅殺之氣,夏侯謹握緊手槍,嘴角的陰魅弧度也上揚得更加猖狂,「那又怎麼樣,無論我們倆誰愛她,無論誰最後得到了她,今天她就要跟我們死在這里了!不過,我夏侯謹真是賺到了,有你們一家三口人陪著我,路途上一定不寂寞!」
「你!」
一想到現在身處困境的安雅和小尚,胸膛的怒火澎湃成濃烈的殺氣,一股嗜血涌上腦門,冷俊彥提起全身的氣就要將刀送進夏侯謹的胸膛,而夏侯謹亦在同時扣動扳機出手。
就在兩人同歸于盡的電石火光間,一聲「砰」地利落槍聲響起,冷俊彥還未反應過來,一顆黑色的子彈已飛速穿梭過繃緊的空氣,穿透他的的胸膛帶起一簇血花丫。
冷俊彥下意識一顫,猛然抬起頭,當看到一把同樣拿著手槍的郝連初正掛著得意絲絲的笑容大步從叢林向這邊走來,心中劃過一絲驚駭︰郝連初!他什麼時候來的?!
然後胸膛的疼痛不容的他多想,一記麻痹夾雜著劇痛從傷口席卷向四肢百骸,身體一癱軟,冷俊彥從夏侯謹身上虛弱地跌了下來。
該死,幸好他的心髒相較于平常人偏了一點,不然早被郝連初送上天了!早知道以前就一槍解決了他!留著真是禍害!
而夏侯謹也同是一愣,他沒想到這時候會出現人?!是誰?
倏然轉眸,當看到郝連初正悠然向自己走來時,心中劃過一絲驚駭,郝連初?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他已經幫自己給了冷俊彥一槍,那麼他就是自己人,看來,今天不用陪上自己就可以滅掉冷俊彥了!
想到這,夏侯謹立刻從地上拔起身,向郝連初方向走去,卻不想剛踏出幾步,只听得「砰——」一個槍聲再次響起。
夏侯謹跑去的動作瞬間定格,不可置信的目光愣愣看向自己胸膛乍現開的一個血窟窿,又抬頭看看已走到他跟前的郝連初,思緒百轉千回間,身體卻如倒坍地積木般向地上倒去。
子彈正中心髒,他就是有九條命也活不下來了!
可是,原來這個郝連初不是來幫他的!而是伺機殺他的!
「很意外很不甘心吧?堂堂黑街教父既然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給一槍解決掉了!」
郝連初臉上的陰霾越來越重,嘴角的冷酷弧度卻越拉越長,一派從容地蹲到夏侯謹身邊,用槍嫌棄地頂了頂他淌血的胸膛,戲謔道。老天真沒虧待他,他潛伏那麼多天就是為了找機會報仇,沒想到跟蹤他上了這個島,老天居然給了他一次一箭雙雕的機會!
「呵……」畢竟經歷過太多的腥風血雨,夏侯謹只呆愣了一下便迅速反應過來,一手按住血流汩汩的胸膛,一手支撐著地面緩慢地立起上身,蒼白的俊臉上劃過一絲嘲諷,「果然想不到,我夏侯謹居然會死在你這種小人身上!」
「放心吧,很快你就會為死在我手里而高興了……」眸中閃過一絲陰鷙,郝連初慢條斯理地擦著槍,像是一個在折磨獵物的獵手,「因為你是死在你下一任的夏侯氏當家手里!」
「你!」
夏侯謹震驚地挺起身子,嘴角卻頓然掛出縷縷鮮血,原來他不止想殺他,還想奪走夏侯氏!
心中氣血一涌,胸口的痛再次蜂擁而至,夏侯謹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一個忍不得便昏死了過去!
「呵,死了……」
郝連初涼涼地笑了笑,將目光轉向躺在側邊臉色一樣病態蒼白的冷俊彥,不屑道,「怎麼,沒想到你是這麼死的吧?不過……」
說到這,郝連初的眸光雀躍著一絲濃烈的恨意,一只皮鞋狠狠踩上冷俊彥那只握著軍刀的手,冷冷道︰「我真得不想你那麼快死!作為南宮安雅的男人,我應該慢慢折磨你,讓你嘗嘗我郝連初屈居人下和被你們當場折磨的仇!」
「呵……」這個白痴,還不知道誰先死呢!
任手腕上的疼痛撕扯著意識,冷俊彥卻只是抿緊嘴唇不屑地笑了笑,余光淡漠地瞥過夏侯謹僵直的身體,表情有片刻的波動。
這個混蛋難道就這麼死了?他們認識了二十幾年,斗了那麼多年,就這麼死了……夏侯謹你知不知道你死得很窩囊!虧我冷俊彥把你當了那麼多年的對手!
「不用惋惜,你很快會下去陪他!」
看到冷俊彥打量的目光,郝連初一把搶再次抵上他的胸膛想再給他補上一槍之時,卻不想,冷俊彥的眸子一冷,身子猛然一彈,一腳同時敏捷地踢向他的手腕。
沒想到正中心髒的他有這麼漂亮的反擊動作,郝連初一個猝防不及跌坐到地上,手槍隨之月兌手,飛向不遠處。
逮到機會,冷俊彥立刻忍著疼痛地傷口,利落幾個打滾,撿起槍,然後朝著郝連初的腦門一射。
一小股鮮血從腦門中 射出來,郝連初瞬間將眼楮瞪得銅鈴般大小,驚恐、憤怒、傷痛在平凡的臉上交錯著,最終熄滅成黯淡,身體隨時無力地倒癱在了地上。
瞄了瞄地上兩具尸體,冷俊彥無謂地勾了勾唇,忽又似想到了什麼般猛然看向那綁著炸彈的岩石,當看到時間指在「1分00秒」時,表情頓時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