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又咂嘴問︰「是先換身衣服呢，還是送他回去？」
其實問了句廢話，以蕭亦澤的個性，當然想再多跟夏木棉相處。
但是責任而言，應該先送夏木棉回去。
果然，蕭亦澤目光閃了下︰「送她回去。」
朱逸群沉思了下︰「我們還是先換身衣服吧，這麼著在夜里撞到誰，還是不好。」
蕭亦澤看了看手表，10點多，還不算晚。
朱逸群把車開到一個泳池館，已經事先打電話讓人把這里清場了。
偌大的泳池泛著藍色波光。
朱逸群把夏木棉抱著放到池邊躺椅上，掏出手機，對著夏木棉左拍拍，右拍拍，拿起她的下巴來拍。
臉部特寫，身體特寫，再來個全身照。
調節好相機——
蕭亦澤換了泳褲出來，正好鏡頭抓拍。朱逸群笑︰「哈哈哈，你來得及時。」
蕭亦澤皺眉︰「在做什麼？」
「她換了新發型，拍幾張相片給你做紀念啊。」朱逸群笑得那叫一個賤，「我知道你早想下手了不好意思。」
蕭亦澤︰「……」
他是喜歡拍夏木棉，記錄每個狀態時不同的她。
哪怕她做手術腦袋包得像個粽子的相片他都有，全在相冊里變成一本□□。
翻開那本大相冊，就可以看到景染染從青春歲月逐漸走到現在變成夏木棉的每一步……
曾經的景染染已經死了，所有的資料皆被蕭亦澤銷毀，唯有那本相冊，是真實有力地證明她是景染染的存在。
蕭亦澤暗了眸，明知道留著它以後倘若流露出去，對夏木棉是一種傷害。
可是他忍不下心，讓過去的景染染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
從游泳館出來，夏木棉就是由蕭亦澤抱著的了。
這昏迷的劑量下得夠足，估計她得睡一夜才醒……
「太大意了，」朱逸群納悶說，「平時看她鬼靈精，竟會著這種道道。」
蕭亦澤洗干淨了，就放心地撫模夏木棉的臉，捋她的頭發。
再鬼靈精她都是女人，跟著她來中國的決定是正確的。
沒有他在身邊一刻都不行，打個盹她都會有危險。
伊宅。
伊木森坐在天台上，最高的頂層，可以看到伊宅外每一輛車的經過。
不時看看手表，12點鐘了，他的內心由起初的憤怒變得焦躁。
一輛黑色的房車拐進小道。
朱逸群把車停到伊宅，摁了摁門鈴，又回過頭跟車里的人說話。
遠遠透過打開的車玻璃窗，見夏木棉靠在男人的肩頭。距離和夜色看不清兩人，但是夏木棉的影子，化成骨灰他也不會認錯。
蕭亦澤捋開夏木棉的劉海，在額跡留下一個吻，這才打開車門。
他沒有下車，身份不便在伊宅門口出現，引起更多誤會……其實他不該來送她的。
朱逸群從車里抱出夏木棉，等大門開了親自送進去。
驀然，似乎有所意識，蕭亦澤的目光朝一個方向看去。
黑色人影站在天台前，雙手緊壓著護欄——
兩個男人的目光隔著極遠的距離踫撞，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