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白雪手中接過手機,當看到那屏幕上跳動的數字時,眼楮就想被定住了一般,手也不自主的一抖。
是他!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雙手狠勁的掐住了她咽喉,讓她渾身一僵。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
她淡淡的說了一聲,輕輕的按下了接听鍵。
他還活著是嗎?如今再過三天,她就生下他們的孩子了,原來這麼久,她還是想听他的聲音,哪怕是尖酸刻薄的諷刺。
沉默了好久,她只听到那熟悉的濃重呼吸,心不由得慌亂跳動。
那邊直接掛斷了。
安少俍不過是想試一下,听說她走了,去了美國,是不是她打算忘了這里的一切?包括他?從她的生命期剔除得干干淨淨?
他不過是試試,沒想到接通了,不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自嘲的輕笑一聲,自己又掐斷了。
明天就是他做手術的日子,其實,躺在病床上前,他很想再見她一面,他和白逸已經坐上了去美國的飛機,美國的醫療設備更先進一些,能增加手術成功的幾率。
安少俍勾唇一笑,戴上了墨鏡,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活著和死了沒什麼區別,如今他還像個活人嗎?身體機能退化,喘得有些厲害,心也死了。
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一輛機場的工作車氣勢洶洶的朝著飛機開過來,在離機身兩米遠左右的地方「嘎」的一聲停下來,安少俍愕然地看著進了機艙的季心妍,眼中的冷一直觸及心底,「你怎麼找來這里來了?」
季心妍坐到了旁邊,礙著安少俍笑笑說,「我怎麼不可以找來這里?我帶著孩子來給你加油。」
安少俍冷漠地轉過了頭,看向了窗外,季心妍也不在意,笑得很開心。她讓醫生幫她推遲了預產期,不過是為了陪著他一起。
她就坐在安少俍身旁的位置,安少俍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他媽做的好事,不過,他還是得感謝季心妍,他媽的病情好多了,如今已經正常了。
他轉過身,眼楮死死的盯著季心妍的肚子,季心妍心虛地側了側身子,她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一定不會出意外的,也絕不能出意外。
安少俍裹著寒意的眼神慵懶地看了她一眼,「季心妍,知道麼?我很討厭你。這一次,我一定扛不過去,反正我也沒打算娶你,你不必這麼堅持。」
季心妍沒有出聲,卻伸手解開了他手上腕表,換上了她新買給他的。
安少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冷著臉出聲,「拿來!」
季心妍不肯,安少俍將她手指一根根扳開,直接拿過了那只他一直戴著他手腕上的表,將胳膊上的那一只甩了出去,「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出格的事!」
季心妍不甘心,伸手去要撿掉在地上的腕表,安少俍彎腰撿起來遞給了她,不再理她。
同一家醫院
同一層樓
只怕安少俍和季雨晴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們的病房是一牆之隔。
墨寒早早地就過來了,「雨晴,感覺如何?一會堅持點。」
白雪喊住了一聲,「唉唉唉,外交官大人,矜持點,眼楮都要看直了。」
白雪揚了揚手中的單子,「給你,去辦手續。」
季雨晴看著這一幕,有些無奈,她不想和墨寒有過多的瓜葛,可是這人很難纏,不過如今像朋友這樣相處,是她沒有想到的,這半年,有什麼頭疼感冒的,他是幫了不少忙。
不過,在心底,她還是沒法將他當成朋友,但是也沒有法子避開他。
白雪倒是很樂意把墨寒當狗腿子使,季雨晴倒是覺得他倆挺合適的。
又一次和白雪說了,白雪張大了嘴巴整整能吞的下去一個鴨蛋,墨寒直接嗤之以鼻。
反觀她,倒像是多此一舉。他
自此接了他一次電話,她平靜地心又一次起了波瀾,就像投下去一塊巨石。
她看了看自己的模樣,這怕他見了,也認不出來的吧?
白雪很會做飯,那種典型的吃貨,她被養肥得不成樣子了,媽媽那一次視頻看見了,還一個勁地高興了,一直說白雪是個好孩子。
再看看她的肚子,也很大,現在,她是典型額站在地上,看不到自己的腳尖。
突然她一股針尖一樣的痛,竄邊了全身。
白雪拿著手中的炸薯條趕緊去叫醫生。
……
里面一直折騰個不停,季雨晴叫得很痛苦,白雪在外面嚼薯條,緊張的嘗不到什麼味道了。
「呸!這薯條怎麼這麼難吃!」
她將一整包丟進了垃圾桶,踮起腳尖向里面張望著,心里只喊著,各路菩薩,保佑我家雨晴,生個白胖的小子。
突然想起這是在美國,可能不屬于菩薩的管轄範圍,听著了季雨晴難受的叫聲,太緊張了,她又想吃東西,眼神刮了一眼旁邊的垃圾桶,只有一包薯條,看了看四面也沒有人,她吸了一口氣,將那個包裹嚴實的包拿了出來,反正沒有髒,她取了一根,戳進了嘴中,又嚼起來,感覺沒有那麼緊張了。
一會兒,白雪看著一個護士幫著一團團小孩出來了,連忙奔了上去,用英語問,「生了?」
護士搖了搖頭,「是個死胎!」
「什麼?」
白雪呆愣在當場,怎麼可能,生前還好好地,怎麼可能是死胎。
她反應過來,想要追上去問個清楚,墨寒沉著臉過來了,「白雪,你去看看她。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白雪點了點頭,「墨寒,如果是這些醫生不稱職,你一定要幫雨晴討個公道。」
白雪說完腳下一溜煙的進了病房,季雨晴剛才差一點疼死過去,剛剛緩過勁來,臉色還是差,幾乎看不到血色,孱弱的一笑,氣如游絲,「白雪,是男孩還是女孩?」
白雪一僵,手中的薯條撒了一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季雨晴一急,坐了起來,臉色瞬間煞白,喘不過氣來,「白雪,怎…怎麼了?你…你不…不要嚇我…」
白雪覺得自己的舌頭也要擰住了。
季雨晴感覺上下牙關也抖得厲害,「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