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看準了阿錦的方向,將油門一腳踩到底,將車速打到最高碼直接朝著阿錦撞過去。
季博山眼看著那輛黑色的轎車沖過來,來不及思考,一把推開了阿錦,將阿錦推到了馬路中央。
失控的車子,直接將季博山撞飛出去,絕塵而去。
只听見砰的一聲,阿錦爬在地上,哭著喊了一聲,「外公!」
阿錦朝著季博山跑過去,蹲在他身邊,紅著眼楮嗚嗚地哭泣,季博山倒在一片血泊里,殷紅的血,刺傷了阿錦的眼楮。
雨越下越大,把舊的血痕沖刷干淨,又多了新的,總是那麼紅。
季雨晴跑到季博山跟前的時候,放佛用盡了憑生的力氣,打了120之後,她一直跪在季博山的跟前,眼淚一直流,卻哭不出聲來。
很快,救護車來了,直接將季博山送到了人民醫院。
季雨晴站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兩眼沒有焦距,不知道看著什麼。
阿錦默默地坐在一邊,把他看到點了車牌號發給了肉圓,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的,含著稚氣的眼眸中略過一抹戾氣,小手緊握成了拳頭。
等待最是那麼熬人。
凌晨的時候,杜君澤走出了急救室,坐到了季雨晴的身邊,「頭部有大面積淤血,身上多處骨折,但是沒有性命之憂。」
季雨晴麻木地點了點頭,兩眼死死地看著地上。
這是杜君澤第三次在醫院踫見季雨晴,總覺得一次比一次慘,他有些恍然,真好不想在他工作的地方踫見這個女孩子,偏偏,每一次遇見都是在這個地方。
小阿錦緊張地看著杜君澤,「我外公醒過來了麼?」
杜君澤搖了搖頭,小阿錦帶著口罩,他看不清阿錦的臉,「你爸爸呢?讓你爸爸來吧。」
小阿錦沒有出聲,小臉上有黑氣,要不是肉圓跟他說,他也不會找到那里去,也不會讓外公出事,阿錦很自責。
可是肉圓一說,他就著急,怕那些人會傷害媽咪,不得不來。
季雨晴坐了一夜,阿錦也在她旁邊站了一夜。
肉圓凌晨發給他的信息,一字一句,很清晰,在他眼前不停地浮現,阿錦把那條信息原封不動地轉給了安少俍,他等著安先生個他一個解釋,心有些疼。
安少俍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看季雨晴沒有看見他,靠在長椅上睡著了。
安少俍眸色朦朧如薄霧,散不去,看著阿錦和季雨晴,神色寥落,他一靠過去,就帶了一股濃烈的煙草味。
安少俍將身上的西服月兌下來,披在連雨晴身上。
阿錦多少有點感動,但是那點感動不代表什麼,「我們談談。」
安少俍和阿錦到了樓道頂頭的陽台上,這樣既可以看著這邊,說話也方便。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安少俍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夾在白皙修長的指間,指尖煙星如蛇信,薄霧裊裊,「寶貝,你要麼?」
阿錦搖了搖頭,「你沒有什麼話要說麼?」
安少俍輕抿了個煙圈,「給我半年的時間,你自然會明白。從今天開始,不管別人說什麼,不管你看到了什麼,只記住一條,我永遠不會傷害你和她,如果說我以前恨季家,但是他救了你一條命,只憑這一條,我可以一筆勾銷。」
安少俍看了一眼阿錦。
阿錦沒有出聲,可是,自己竟然想相信他,也願意相信他,咬著唇反問道,「如果你做不到呢?」
安少俍輕笑,那張出類拔萃的臉,笑得很迷人,卻也透出一絲危險,「那我就不配擁有你們。」
阿錦有些難過,「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很不負責任?」
安少俍的眸色變得銳利而生成,定眼看著小阿錦,眼中感情濃烈而飽滿,「六年前,我敗了一次,六年後,我還敗,那就是我命里該絕。我寧可看著她在別人的懷里幸福。以後,你會懂得,做一個男人,明明給不起,卻妄想擁有,跌的粉身碎骨,會很痛,那才是無能,不負責任。」
阿錦听得有些迷茫,似乎又有些明白,又有些隱隱期待,抬頭看著安少俍,「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麼?」
「你每天乖乖地吃飯、睡覺,沒有頭痛感冒,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安少俍的眸色興許迷離,側過頭看向季雨晴的方向,正好,季雨晴也朝著他看過去。
安少俍的眸色一暗,是他太心急了,心頭隱隱作痛。
「我們回去吧!」
阿錦主動勾了勾安少俍的手指,他情願相信,哪怕是個謊言。
安少俍握住阿錦的小手,兩個人回到了走廊的長椅上,他攏著她肩膀,輕輕地往懷里帶了帶,湊到了耳邊,聲音沙啞而性感,「我愛你,季雨晴!」
她顫了一下,沒敢動,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這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說出那三個字,竟然是在這個時候。
他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不知道她听見沒,便心痛地閉上了眼楮,眸子闔上,再睜開是一片寒氣,手中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神情冷如神祗,看了看病房的門口,冷著臉嘲諷地一笑,「季雨晴,你以為用這種方式脅迫我,我會接受你?」
季雨晴驚得睜大了眸眼,看著安少俍,喉嚨卡住了一般,嘴皮動了動,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安少俍嫌棄地看了一眼季雨晴,將她從懷里推開。
聚光燈閃爍,進了醫院的記者們,對著季雨晴慘白的臉一通拍攝,阿錦呆呆地站在那里,渾身輕顫,定眼看著安少俍,「你走開,你走開,不要踫我媽咪。」
那一刻,天堂和地獄之間,不過半秒鐘,心像停止了跳動,季雨晴定眼看著安少俍,唇畔劃過一絲冷笑。
安少俍輕哼了一聲,「笑什麼?你不配再擁有我的孩子。」
很快,兵子帶著人到了,安少俍看了一眼阿錦,「把孩子帶走。」
季雨晴回過神來,想要奪過阿錦,安少俍橫在他眼前,將她的路堵得死死的,「我安少俍的骨肉,我不會讓他淪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