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雲懷孕已經有四個月了,肚子顯的很大,顧海峰從一個單身漢變成了準爸爸,他一邊在雲南辦理案件,一邊還要擔心家中的妻子。心中多了份牽掛,讓他學的很惜命。
在海州市公安家屬樓中住著的項雲,最近總感覺心里總是莫名的心慌,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給顧曉水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法接通,不由的擔心了起來。
「春蕾姐,你說曉水會不會又發高燒了啊!」項雲給正在收拾行李打算回家過年的春蕾說道。
「不會的,你別胡思亂想了,產前憂郁癥可是很可怕的!要不,我帶你回顧家村吧。」春蕾已經放了年假,她大包小包的裝著箱子說道。
「等辦了酒席再說吧!」項雲是一個思想非常傳統的姑娘,雖然她已經與顧海峰早在幾個月前去民政局登記,但她還沒進過顧海峰所說的顧家祠堂,顧家村的老人們是不會承認的。
「呵呵!也是,你們要拜拜高堂,敬敬媳婦茶,才算我們顧家的媳婦,規矩害死人啊!」顧春蕾想起自己當年考進大學,那般熱鬧張揚的情景她說道。
「規矩總是要有的嘛,海峰說進過祠堂拜過祖先才算她媳婦,紅本是不算!」項雲也讓顧春蕾那句規矩害死人的話給逗樂了,笑著說道。
「警察也迷信,真沒辦法!好了早點睡,注意身體。別老想沒用的事情,海峰不在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說著顧春蕾看了下表已經快十一點了。她催著項雲快點休息後掛了電話,自己繼續收拾著年貨。
是啊!十一點了,曉水進了第七塔室已經足足三個多小時了。她看著汐蘭仙女圖背面那幾行字,心里就是不明白什麼意思!
覺智對著三身佛像,看著經書。顧曉水不想再一次打擾他的修行,就卷起畫,放在一邊後,從隨身掛著的布包中拿出一條紫黑色圍巾,輕輕的放在了他的邊上。隨後拿起畫卷走到塔室門前拍了兩下,能忍站著差點睡著,他听見拍門聲,就趕緊開門。
「小祖宗,你總算出來了,這讓方丈跟你師父知道,還能得了?」能忍輕聲埋怨道。顧曉水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怎麼回答,腦袋空空一片。抬腳出來後,雙手把著門環,放眼再次看去。那香爐中淡淡入人心脾的清香,那側著身體盤坐在蒲團上打坐的他,在昏暗的燭光中如同菩薩一般莊嚴。她有著千萬的舍不得,但又能如何,也許真如師父說的那樣,在這個與世無爭的世界中,千萬不要貪戀修行人。她看著關著門,關的如此慢,如此慢!只想在隨著門縫越來越小多看他幾眼。「吱嘎」門兒關上,她知道其實她關的不是門,是心!
眼淚流著,顧曉水站在門外將頭輕輕的抵在門上久久沒有離開。塔室內的覺智,睜開雙眼,看著那道顧曉水親手關上的木門,心中生悶。他知道自己修行不夠,他也動了真心,可是這真心來的太晚,他已是出家人。顧曉水調整了呼吸,為了更靠近他將臉貼在了外面的木門上,眼淚無聲的流淌著,手指死死的抓住門框,她知道不管心里是怎樣的風起雲涌,今夜以後都要雲淡風輕了。他何曾感覺不到她的溫度,覺智緩緩的站起來走到里面的木門邊,靜靜的站著,這般畫面就這樣定格了十來分鐘。淚干了,人乏了,心累了!也許顧曉水已經知道了什麼是愛,也許她已經把自己的心如同這道木門般重重的關上了!舍下了,心淨了,一聲佛號,讓他恍然大悟,如果是愛,那就把她的愛拿來供養吧,每天在佛菩薩面前祈禱著她一切安好!
能忍讓顧曉水今晚住在自己的房間,他出去與同僚擠擠。可是顧曉水執意要底層菩薩前坐著。能忍拗不過她,只好給她拿來厚厚的蒲團和一件棉斗篷給她。
披著斗篷,她安靜的坐著,面對著觀音菩薩那慈悲的笑容,她又一次哭泣。菩薩是那麼的慈祥,沒有怪罪她愛上了她的弟子,也沒有讓她受到所謂的天譴,只是滿臉笑意的看著她。顧曉水心中起了懺悔,也許是自己真的錯了,她進寺院以來第一次雙手合十,經閉雙眼乞求著菩薩的原諒。今夜沒有打雷,也沒有挨板子,背上的方丈印鑒也沒有刺痛。卻觸動了她的心,她懺悔著,默念著,慢慢的坐著入眠了。
「法師!」能忍早早起來打掃塔院,顧曉水依舊趴在了蒲團上,卷著身體睡著,嘴角中還不時落出笑意,看的出來,她睡的很踏實。
「噓!別驚擾她!我先下去啦!」能忍見覺智下來叫了聲法師,覺智看了下熟睡中的顧曉水,對能忍做了個安靜的手語後,就踏出了塔院,天才剛剛露出一絲朝陽,他圍著顧曉水親自為他編織的那條圍巾,輕盈的走在青石板切成的幾千級台階中思索著。一個起初只是為了還他貓兒的女孩,一個為了等待見他一面一直留在寺院長達十七年的女孩,如今這個女孩對他一往情深卻又懂得放下,他那空空如也的心中有這個女孩的笑容。就由他所說,那如曇花一現的笑容,足夠可以讓人記住一生。
時間如流水,轉眼就到了春節,顧海峰把請帖早早寫好,讓海龍去挨家挨戶的發著。顧伯伯家很是熱鬧,大紅喜字到處都是。阿鳳比大娘還要興奮,她在房間中拿出那套早已準備好的首飾盒打開,一對龍鳳純金鐲子,一條豆子大的海珍珠項鏈。她看著高興著對顧春蕾說道︰「你看這送出去,我這個嬸娘有面子吧!」
「有,有,有,您啊這條珍珠項鏈自己不舍得帶,倒是給佷媳婦啦!」顧春蕾看著自己上次去日本給媽媽買的海地珍珠項鏈說道。
「海峰從小我就把他當兒子看,要說你女乃女乃讓海龍過繼給我,其實媽媽心中最想要的是海峰!」阿鳳輕聲的說道。
「媽,這話在家說說就行,您千萬別出去說!」顧春蕾笑了一下,合上了首飾盒說道。
「你當你媽是傻子啊!去,給曉水打電話,今天是初一,問她明天幾點到,快去!」阿鳳說著,打了下春蕾的,笑嘻嘻的看著。
年三十守夜初一給菩薩拜年後,接著要給方丈和師父拜年。以往年年如此,但今年的顧曉水,沒有到普門寺大殿守夜,她只是安靜的呆在自己的小院中,守著自己佛堂中的菩薩一直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