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看不見照片，孔九九依然可以想象到雲璃那張成熟知性的面容，洋溢著暖暖的笑意。而他，則滿含著寵溺，與她深吻在一處。
有些人，不是想要取代便能夠取代得了的。有些事，不是想要費盡心機令人遺忘便能夠遺忘得了的。
如果說在雲菲兒告訴她雲璃即將歸來時她的內心是緊張與忐忑，那麼在看到這張照片後，她的心便逐漸歸落了下來。
貪心的孔九九即使再沒用，也還是讓他娶了她。結婚證上他的配偶一欄，是她孔九九，而不是她雲璃。
「公開承認和我的關系，就是想要逼雲璃現身。如今她終于要回來了，你是什麼感覺呢？」
話語帶著酸意，這一刻的孔九九突然慶幸傅景淵的失聰，起碼他不會辨別出她的語氣。
斜睨著她的面容，深邃的眸一點點讀取著她唇上的信息，傅景淵漫不經心道︰「好得難以形容。」若真要逼雲璃現身，當年的世紀婚禮上，他大可以將神秘新娘的名字公之于眾。而不是借著失聰取消婚禮，更不是特意等到今時今日。
「有一點你應該記得，當初若不是你的破壞，我和雲璃早就在一起。如今她終于肯回來了，你是不是該退出了？」
退出他的世界？
她孔九九不折手段才站到了與他比肩的高度，如今卻要讓她主動從高處狠狠摔落，只為了讓出那個位置？
壞心的孔九九，怎麼可能會去做這種賠本買賣呢？
轉身走向酒櫃，她背對著他，指尖在那一瓶瓶名貴的酒瓶上滑過︰「當初我既然可以拆散你們一次，現在也同樣可以。」
自然，傅景淵不可能听到她的聲音。
待她面向他時，她的手中多了兩個高腳杯，腥紅的液體帶著絲漣漪。
「關于明德化工的法律意見書，謝謝你讓洛總監對我手下留情。」將手上的高腳杯遞給他，孔九九率先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帶著絲絲甘醇，潤入喉間。
將高腳杯放在桌上，將被她放置一旁的幾頁紙放入碎紙機中，卻是眼尖地瞧見了被碾壓成碎片上的一行字。
不過是一個MSN的賬號。
其實真的沒什麼，只是那賬號的字母，讓她看著眼熟罷了。
那，是雲璃和他姓名的首字母組成的賬號。
「孔九九，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十十真的是一直由你哥和嫂子帶著的嗎？為什麼那里的業主竟然是一個姓孫的人？而且當初和他簽下租房合約的人，是你孔九九，而不是你孔家任何一個人。」若不是洛秋雨作為她的辯護律師參與了那起案子，他根本就不可能知曉這些。
乍然听到他的話，孔九九渾身一滯，卻是鎮定地迎上他的眸，嘴唇嘟起︰「你明知道我家里頭窮，我哥我嫂怎麼可能在寸土寸金的X市買得起房子呢？租房的當然是我這個嫁入豪門的妹妹嘍……」
一如以前的每一次，她算準了他見不得她自卑。
可惜這一次，她故作的委屈，卻是含著他永不會知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