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煜歡和金殿上的眾臣都被脂顏這奇異的表演所震懾,皆不知眼前看見的是真還是假;若說是真的,這些珍禽猛獸皆是平生未見,現在居然能被人為召喚並听從簫音的號令,實在讓人難以置信;若說是假的,眾人都是睜大了眼瞧著的,總不會是各人都產生了幻覺。
一時,大家對脂顏心底充滿了敬畏。無論她所說的傳國秘術是真是假,單憑這本事,紋水國內也絕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哼,雕蟲小技——」姬煜歡冷哼,一臉殺氣畢現︰「拿下!」
隱在後殿的幾名武士從兩邊躍出,齊奔脂顏撲過來,一看身手便知都有多年功底了。
原來,這個姬煜歡也是個沉不住氣的主兒——脂顏心道,她這麼做明顯會使金殿上這些人對她產生抵觸的消極情緒,甚至會使那些本來心存疑慮的人出來反對她。
果然有兩三位老臣見那幾名武士制住了脂顏,便出班阻攔︰「千靖王且慢——這名女子既自稱是我國太女,必是有來路,老臣雖未見過太女,但听其談吐學識,確有匡國濟世之才,待查明其真實身份再治其不敬之罪也不晚。」
眾人對脂顏的身份並不認同,都以為不過是身懷才學的女子借太女失蹤、皇帝病重的機會來冒明頂替。身後也必有謀劃之人,這場豪賭,輸了便是身家性命,贏了便飛上枝頭,足見來人的膽色之非同常人。
然而,姬煜歡並不買賬,她自然知道來人是誰,但既然底下的大臣們懷疑,她也就不必說破。「如此狂浪不軌之人,留之無用。拉下去,打入死牢!」
武士們推搡著脂顏向外走,剛出了殿門,只見三個人閃電一般從大殿的頂上一竄而起,各執著刀槍,立刻將幾名武士圍住。
不消片刻,脂顏已經從武士的手中轉到了對方三人手里,那幾名武士都受傷倒地不起。
殿外打斗成一片,里邊的人都听得見。
姬煜歡穩坐釣魚台,以為即便姬煜蟬有同黨來劫持,也斷不會從武功高強的金殿武士手中逃生。結果,恰恰相反,她看見脂顏好端端地滿面吟笑的走上來了。
「姐姐的武士太不濟事了,這樣的人怎麼能保護好你呢?」脂顏暗諷明嘲。「這幾位公子正是姐姐從風烈國請來的,和我一路同行到紋水。妹妹看見都是如此出眾的人物,就不客氣的接收了,如今他們可都是我的人。怎麼樣?姐姐對這幾名男子的功夫可還認可?」
「姬煜蟬,你不要太過分!」千靖王已經憤怒到眼楮冒火了,「你要弄清楚,現在是誰坐在這個位置上?」
「哦,妹妹很清楚啊,暫且讓姐姐坐在那里感受一下也是可以的,我這人向來很大方,並不計較。」姬煜歡越是氣,脂顏說的越起勁。
這個女人太自以為是了,自己還有兩張底牌沒亮,她就氣成這樣了,活該氣死。
這個老頭,怎麼還不見人影啊?!
可千萬別關鍵時刻掉鏈子,要是他老人家今天喝醉了不來,那自己在金殿上可就得血濺當場了。
雖說他們幾個並不怕這個自大的女人,可——計劃好的戲碼總要一幕幕的演完才有效果。
「國師上朝——見駕!」
金殿外一聲傳喊,腳步聲「 」直響,台階上快步走上來一個人。
來人徑直來到脂顏面前,鞠躬行君臣之禮,「老臣陶敏農給吾皇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脂顏咬著牙,朝陶敏農咧了咧嘴角。「你要再不來,我們就被人砍了腦袋了。」小聲嘀咕,只有兩個人听得見,表面上還得作出該有的反應。「國師辛苦了,不必行此重禮。」脂顏伸手托住陶敏農的胳膊。
這老頭一只眼斜眯著她,從脂顏的位置看他的臉,帶了三分的玩世不恭,看他一副根本是把上金殿不當啥正事的感覺,咋就這麼不靠譜呢。心里犯嘀咕,最好給他一點警告︰「老伯既答應蟬主子回國來作證,可不要把戲演穿幫了。」
「小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上邊坐著的不是正主,你以為你就是了?」老頭回應她。「還有啊,我離開的時候沒看見五天,我可不管你在這怎麼折騰,總之不能把人家給扔著不管!」
這個老頭,知不知道這是啥時候啊,金殿之上,敵我矛盾,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啊——還有心思跟她提小師兄——
這個怪老頭不提還好,這麼一提,脂顏心里突然就多了個結。小師兄在她走後面對影帝,不知會有怎樣的危險,罷了罷了,他那麼聰明,肯定不會出事?
脂顏這邊心里一停轉的空,陶敏農已經鄭重的轉過身,一臉威嚴的面向全體文武群臣大聲說道︰「姬煜蟬乃我紋水太女,五年前受格桑皇帝差遣體察民情,並在風烈國內結交了各種能人義士,了解到諸多敵國情況,所以,今天本國師想說的是,姬煜蟬的太女身份是如假包換的,大家不用置疑,眼前站在我身旁的人正是我們紋水的太女,也是我紋水第十代皇帝的不二人選——姬煜蟬;帝位理應遵循禮制,焉能玩笑對之?」這話是問滿朝文武,但實際也是責問姬煜歡的。
陶敏農,在紋水的地位很特殊,格桑皇帝對他極其依賴,當政二十五年間,幾乎事事都要詢問他的看法,朝堂之上他被尊為國師,但實際上,他卻並不怎麼上朝。但其人滿月復經綸,有經天緯地之才,而且又懂得各類玄異通靈之術,眾人都知道︰國師正是太女的啟蒙老師,太女從出生到出走,在宮中十四年間,與這位國師朝夕相處。
既然他說眼前的人是真,那就絕不會是假。
「我去把那女人揪下來——」廿朝安對著脂顏低聲說。
「不用,現在讓她下來,她怎會心服口服呢?再等等好了——」脂顏笑著說。同時,臉上掛上了王者之氣,已同剛才的嬉笑不羈判若兩人。
「臣等參拜太女殿下——」有一名老臣率先跪下去了。
于是,一干人等皆跪倒在地,迎接和參拜他們的太女歸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