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月咬緊了牙，想說什麼，卻因為胸口里翻涌的痛意說不出任何話來。
鳴鳳側開臉，示意堯月抬頭，剛才從地面上浮起的雪花已經在空中凝結成了一團。
堯月睜大了眼，這，實在不可思議。
昭容夫人冷眼看著那團雪越來越大，「鳴玉渡不過這個劫難，你犧牲自己強行救回他，他也是遲早會死。」
她說完這句話，放下了鮫紗，畢文鳥拉著馬車消失在了沉沉的黑雲之中。
堯月愣愣看著那團雪花漸漸變作了一個九尾狐的模樣。
鳴鳳長吐了一口氣，「阿月，這是你欠鳴玉的。」
說著，堯月感覺到心口上一痛。
她低下頭，一把銀月彎刀正正插在自己的胸口上。
一只柔軟的手正握在刀柄上，那只曾經溫柔輕撫過她頭發的手，此刻指節發白，似乎用盡了全力地往前一推。
血液在此刻仿佛都凝結了。
堯月慢慢抬臉，不解的望向鳴鳳。
鳴鳳慘白如紙的臉上綻出一個笑，吐出一句溫柔的話，「呵，阿月，你真是個傻子。」
堯月只覺得大腦中一片空白。
「鳴玉若是想活，那便要一顆心。父王當年做主替鳴玉娶你，便是要你這顆龍族的心。」她溫柔的語氣像是三月的風，拂過堯月的耳邊，卻讓堯月覺得全身發冷。
「你給嗎？」
給嗎？
她幾乎都能听到自己那顆心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這顆心都已經被挖出來了，還來問她給不給？
何須使出這樣多的手段，若是要她的心，她肯定是願意親手奉上的。
堯月抬起臉，看向空中那個雪白的九尾狐，慢慢一笑，自己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
她慢慢閉上眼，抬手握住鳴鳳微微顫抖的雙手，輕聲啟唇，溫柔引導，「這樣一切，整顆心就會完整無缺。」
那顆心已然落到了鳴鳳的手上。
堯月覺得胸口處一輕，整個人都像是要漂浮起來，仿佛躺在一處柔和的河床里，好像又回到了東海一樣。
周邊的聲音漸漸弱了。
把這顆心給了鳴玉，她這一生的罪就贖清了吧！
青鳥看不下去這慘狀，又進不去鳴鳳設下的結界，只能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泣不成聲，「夫人！夫人！」
黑龍精沉默半晌，才悶悶開口，「你家夫人是自願的。她本是可以反抗的，卻自己放棄了。」
鳴鳳撐起身，將那顆心往空中成形的九尾狐身上一放。
那顆金色的龍心發出萬丈光芒，強光刺激地在場的所有人不得不眯上了眼。
鳴鳳更是被九尾狐身上迸發出的強大氣場震飛，重重摔倒了三米外的冰面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臉上的笑容更盛，「阿玉，阿玉，我知道你肯定能活了。」
金色的光中，一只九尾狐一躍而下，傲然站立在冰上。
這只九尾狐的四肢都像是踩著一團火，尤其是它身後的九尾，火光一樣絢爛耀眼。
九尾狐的眉心正中一個火一樣的圖騰，發出金色的光，一雙眸子如同冰雪般冰涼，銳利地掃過周邊的人，目光突然定在了躺倒在血泊里，已經毫無聲息的堯月身上。
它猛然揚起曲線優美的脖頸，發出一聲長嘯，尖利的聲音刺激的青鳥痛苦地捂上了耳朵，躲在了黑龍精的身後。
黑龍精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