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泉水邊，拿起身旁的石頭扔進水里，濺起的水花泛著漂亮的漣漪。
我還有幾天的壽命呢，懶得算了，龍芽怎麼辦，紅綃怎麼辦……我實在不知道，難道我真要去找即墨嗎？！想起他邪魅的眸子，我就忍不住發抖。
「你在想什麼？」鼻翼間突然嗅到冰冷的氣息，我回眸竟是水空斂，他白衣依舊，蓮花般聖潔。
為什麼，他們都長得那麼好看呢？
「沒什麼……」
「吾要走了。」他驀地說道，勾起了我一陣失落。
「去哪里？」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回雪侖山。」他撩開長袍，坐在了我的身邊。
「那里很冷而且……孤獨。」我停頓了一下說道，我不明白他怎麼能在那里自己一個人呆那麼長的時間。
「習慣了變成自然。」他空靈的雙眸凝視著遠方，我看著他另一只受傷的眼眸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吾的師弟，你怎樣看待他？」良久，他才問我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青神醫啊，嗯……他醫術很厲害，長得也好看，若我沒有龍芽和紅綃，會追他也不一定呢！」我開玩笑般說道，沒看見水空斂若有所思的樣子。
「**到底是什麼……」水空斂轉過臉，那眸子似是有了魔力般詢問著我，向我索求答案。
「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告訴你。」我突然很想告訴他答案，可我也這麼做了。
「**是愛，愛就是恨……愛了就會痛，可是光痛著就很空虛，所以需要恨來填滿，滿了溢出來便是愛了……」我喃喃的說道，似是要說給我自己听，所謂**不該是這樣麼……
水空斂從未感覺到痛恨的滋味，更別說愛了，面前的女子倒是經歷過怎樣的滄桑，才說得出這般話語。
「你懂了麼？」我看著他絕美的臉，差點語塞。
「不懂……」
「真是拿你沒辦法，你好像沒有感情啊。」我再次拾起一方石子，扔進水里，看著漣漪說道。
「那麼，你能教我嗎？」他也學我一般，扔了一方石子，才說道。
「我這個老師可是要收費的……」那個哦字，生生的卡在喉間，寒水般冰涼的唇刺激著我唇上細小的溫度，沒有激情的索吻，只是淺淺一吻，卻激起了我內心的漣漪……
「這個，就當做報酬。」水空斂撫著唇，那不容侵犯的純潔竟然夾雜著些魅惑。
我傻傻的分不清情況，怎麼回事？！
「神萌萌？」他叫著我的名字，修長好看的手在我面前輕晃著。
「啊……你！我……那個。」我回過神，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語無倫次起來。
「你想讓吾回雪侖山嗎？」他驀地說道。
「啊？說實話……不想。」我憋紅了臉，回道。這要是被紅綃看見，又是一陣機關槍亂轟的局面。
「為什麼？」
「因為你走了，我會覺得我很孤獨……啊！說出來了……」我腦海里想著紅綃陰沉的美人臉，听著他的詢問，不加思索的就回道，卻不小心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竹林沙沙的作響，陽光投過的陰影落在我和他的臉上，斑駁的綻放著。
「你願意讓吾跟著你嗎？」他輕笑，那笑婉轉溫情，他笑了……大概是淺淺的勾唇，但襯得他的雪顏越發精致絕倫，我好想把這笑容藏住，只留給我自己看。
「我……沒有多少時間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還是實實在在的告訴他好了，我這一身擔子可盛不下他的溫情了。
「是因為你的繭蠱？」他額頭上的紋印顯現出來，看著我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啞然。
「這種蠱毒除起來不難，難的是沒有母蠱……」他緩緩說道。
「哦……」我淡淡的回應，莫不是讓我真的去找即墨嗎？
「但是，吾可以以吾一身之血，引那蠱毒。」他隨即也站起身，面對著我，如是說道。
我愕然，他可知他在說什麼？以血換血麼？他可知道我欠了他多少債，單單是那只眼楮，就足矣我背負一生了……我何德何能，再受他的恩惠。
「我不要。」
「吾願意。」他說道。
「我欠你的太多了，你還是不要再為我做這些事情了……」我欲走，不小心磕到石頭，身子向前傾，就要掉到水里，卻被他及時的拉回，落入他的懷里。
「做吾的妻主可好。」他白顏似雪，銀白的發絲落到我的臉頰，癢癢的，不能撩開不能拒絕。
「我不是個好妻主。」我婉轉的拒絕，這樣的美人我怎敢染指。
「吾想在你身上找到愛……」他放開我，微低頭說道。
「我的愛太薄情……」我淺笑，向我這樣的人尋愛，我怎麼可能會有。
他默然，雙眸直勾勾的看著我，良久才踏出腳步，漸漸消失在我的視野，我的心神怎麼有些慌了……
「吾會等，等你願意給我愛為止。」他驀地回眸，仿佛天地一色都是為他襯托。
等我給你愛……
我抱著頭莫名的蹲在地上哭了，水空斂要的愛，我給不起……
竹林里，一雙風情的桃花眼注視著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子，他好想抱住她，可他不行……听見她的話語，不由苦笑，他對她終究是恨麼，那麼可曾夾雜著愛……
秋千離默然，靠著竹子，任由身子滑落，紫色的華麗衣擺逶迤在地上，仿佛她在他的懷里安然入睡，就這麼陪著她……
愛恨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