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燕之瑾從來沒有注意過林呂韓這個人,他一直是成績很差的那種,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從初一就坐最後一排,個子很瘦很高,但並不挺拔,看起來好像背還有點彎。梳了個邊分頭。眼楮很小,笑起來直接眯成一條縫,高鼻梁,很薄的嘴唇。整體看來還算端正,不過秦之易說他看起來長得色迷迷的。秦之易和他們這些富家子弟每周都會一起坐大巴車回家,所以跟他比較熟。「他家很有錢的,他爸是公交總公司的,好像負責車輛采購和調度,他媽老早就不工作了,在家享福。他們家就他一個兒子,他媽媽原來很想要個女兒,小時候還給他穿過裙子。」「這你都知道啊!」「他自暴其短啊。」
「阿瑾,他可不是好人,你不要和他多說話,影響你光輝的班長形象。」之易半開玩笑地說。「他是我的子民,阿門。」之瑾剎有架勢地說道。「你就混去吧。」之易笑開了花。
自從初潮事件後,燕之瑾開始慢慢留意林呂韓了。她發現他老弓著背,忍不住就想上去給他拍直了。晨跑的時候總是掐著他來的點兒來,他體育不好,耐力差,跑得慢,她很享受從他身邊超過他的感覺,超過他時還假裝正神地沒看見。下課時特別留意他和羅寧寧,于魯,張羽千他們幾個聊天時說什麼話題。但是她從來沒有主動和他說過話。
那天下午輪到燕之瑾這組打掃教室衛生,林呂韓和他們組的一個男生換了一下,燕之瑾布置說︰「那個,林呂韓,你掃一大組。」林呂韓斜靠在後門邊上,動也不動,燕之瑾走過去說︰「你掃一大組,听見了嗎?」林呂韓轉過身來,燕之瑾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神這麼清澈,黑色的眸子很深很深,看不到底,嘴角扯著柔和的微笑,燕之瑾在一瞬間有些恍惚。「好。保質保量完成。」林呂韓說完就去拿掃帚了。
晚自習上,燕之瑾一直不能專心下來學習,她一直在想那雙眼楮,他看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嗎,為什麼小易說他看起來色迷迷的呢?他的微笑真的很好看,很讓人心安。她越來越想看見那雙眼楮和微笑。又不敢轉頭去看。燕之瑾的平靜如水的心里突然像被丟進了一塊石頭,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小易,你有喜歡哪個男生嗎?」之瑾有一天突然問之易,之易愣了,「你不是最反對這些的卿卿我我的嘛,我有也不敢告訴你。」「我覺得我喜歡上一個人了。」「不是吧。誰??」之易非常驚訝地望著之瑾,看了足足一分鐘也沒有等到之瑾的回答。「林呂韓?不要告訴我是林呂韓?」之易一下抓狂了。「我就覺得你最近怪怪的,原來起得這麼早,現在也開始睡懶覺了。」「還有,你打開水也改在晚上了!」「下自習也走後面那條路了!」「昨天還和寧寧換了明天的值日!」之易開始天馬行空地羅列她的理論根據來佐證之瑾喜歡的那個人是林呂韓。「小易,這就叫做喜歡嗎?」之瑾仿佛在之易的證據面前悠悠轉醒。「我也不知道,我喜歡和一個人在一起,就是于魯,我們每周都坐一輛車回家,他總是送我到站,再送我到小區門口,他再轉乘公交車。上周他還拉了我的手。可我覺得他長得很丑,大臉貓,而且還有高原紅。」之易開始自顧自地說起了她的心事,完全把之瑾晾在一邊了。「那你覺得這就是喜歡嗎?你跟他說過嗎?」之瑾問道。「怎麼說啊,這種事情女生怎麼能先開口呢,當然是要等男生主動了。最好是在浪漫的時間,浪漫的地點,浪漫的氣氛中向你表白。」「浪漫啊,對了,馬上要聖誕節了。好,我要向他表白!」之瑾信心滿滿的說道,臉上閃耀著興奮的光彩。「NONONO,不行啦,你要等他來向你表白啊。如果他喜歡別人怎麼辦?如果他拒絕你怎麼辦?如果他已經和別的女孩子好了怎麼辦?」之易急了,問了一大串。「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讓他知道他怎麼會注意到我,我又長得不好看。」說到這里,之瑾有些小小的自卑。這半年之瑾又長高了,現在一米六一了,堅持跑步讓她的身材很健美,一雙修長的腿總是讓之易羨慕不已。俗話說女大十八變,小之瑾已經蛻掉了第一層皮,變成一個標志的小美人了,只是她自己還不知道而已。「努力過就不會後悔!就這麼決定了。」之瑾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