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都是有風險的,先得盡可能考慮周全,然後形成思路開始運行,踫到困難就一一解決。」這是他一貫的做事方式,所以做什麼他都顯得不緊不慢,胸有成竹。當然這期間並不是一帆風順的。馮奇峰就有一次栽在酒源問題上。一個新開發的酒源供應商給他的出貨的酒以次充好,由于他的公司並沒有聘請特別專業的品酒師把關,新酒上市後銷售慘淡,給他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可是馮奇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決不做拆自己台的事情,品牌影響力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想要損壞品牌形象卻相對簡單。他毫不猶豫地召回了那批酒,整體報廢,並迅速地從流程方面整改,杜絕了這種事件再次發生的可能性。
馮奇峰看上去幾乎是不可打敗的,他只有一個死穴,那就是燕之瑾。燕之瑾本來其實是那麼簡單,但是他卻總猜不透她,仿佛事情都不會朝他預計的那個方向發展,他為她擬合的方程系數總是不對,她的行為每每總會跑到曲線外面去變成異常點。當馮奇峰第一次遠遠看到剛會走路的小邁克斯牽著一個高個子的褐發碧眼的英國帥哥在搖搖擺擺地學走路時,他意識到這個男人就是燕之瑾孩子的父親。他有些挫敗感,那個男人看上去是如此完美,之瑾應該是幸福的吧。她那麼一個熱情似火的人怎麼能愛上刻板無趣的英國人呢?似乎她應該和浪漫多情的法國人更般配一些,又或者以瘋狂著稱的西班牙人為上選。這麼多年了,馮奇峰還是看不懂她。
從那以後,他有半年沒有去看燕之瑾,這半年里他做了很事情。首先是憑借郎學才的關系斡旋和自己的實力選上了中國紅酒協會的副會長,並著手規範和強化中國紅酒行業的游戲規則。郎學才無疑已經折服于他這個年輕的MBA同學敏銳的商業嗅覺、精明的頭腦和做事的手段,成了他的朋友兼幕僚。
在國內,馮奇峰擴大了他的紅酒分裝廠,從50人的小廠,逐漸擴大到1000人,又引進了國際上最先進的流水線分裝設備,蒸餾消毒設備等。21世紀的速飲時代就要到來,對紅酒的需求會穩健增長,他必須把握這個時機。馮奇峰全國各地到處參加酒類展銷會,宣傳擴大品牌效應,其實這種事情他這個老板是完全不用出面的,可是他還是喜歡親歷親為。他一手建立起獨立可控的分銷渠道,在大城市開設旗艦店。同時積極尋找機會作為贊助商投資拍電影,讓自己的紅酒品牌Faila出現在大牌的電影畫面中。在接觸過眾多電影人後,他想,將來他要將他和燕之瑾的故事寫成劇本拍成電影,估計會是賣座的青春大劇。
在國外,馮奇峰積極擴大原酒來源,除了澳洲各大葡萄產地,他還和法國,西班牙,意大利,德國等著名葡萄酒產地的酒商建立了合作關系。甚至在澳洲買了兩處葡萄莊園,開始嘗試自己釀酒。按照微笑曲線定理,越接近資源端利潤率也會上升。
當然,馮奇峰一直實踐著他作為企業家的使命,回報社會。馮奇峰除了在慶陽捐資蓋了念瑾小學之外,在拉薩,川西等四個貧困縣都興建了小學,全部起名叫念瑾小學。在他的酒廠里,有不少下肢殘疾或受創的人在那種不需要移動的崗位上做著簡單的工作卻拿著和其他工人一樣的報酬。馮奇峰還辦了一個小型的基金會,定期組織拍賣一些愛心人士捐贈的物品,如書畫等,捐來的錢用于念瑾小學的軟件設施的完善和新建小學的項目。總之馮奇峰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無縫插針,讓自己像鐘擺一樣無法停下來,因為一旦他停下來就會忍不住想念那個女人。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馮奇峰常常會醒來,在露台上喝一杯Faila紅酒,對月獨酌,遙敬遠方的愛人。
終于還是忍不住又去看她了,在墨爾本總是那麼湛藍的天空下,他看見燕之瑾穿著緋色的職業裝,頭發燙成了大波浪,更加成熟嫵媚了。看到燕之瑾那仍然干淨明媚的笑容時,他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值了。小邁克斯已經兩歲了,能說好些話了。他每次都忍不住想去逗逗他,理智卻警告他只能那麼遠遠地望著,不能走近。令他覺得奇怪的是,從那次看到那個英國人以後,他從來沒有再看到他出現在燕之瑾和她兒子身邊。這讓他有些憧憬和幻想。也許那個時候他若能勇敢一些走上前去,就不會有後面燕之瑾回國後的這些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