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白他一眼。
她一條腿根本站不穩,只能往後仰著,雙手撐在浴桶的木板上。
有水的滋潤,她不于會被他這樣大力的沖撞弄痛,可是實在是累人得很。
她突然就滋生出一線不耐煩來,他就這樣重復著單一的動作,一進、一出、再一進、再一出……到底有什麼歡樂的?
「慕宸殤。」她抬起雙瞳,微擰秀眉看他媲。
他的動作微頓了一下,旋即輕抬起她的小下巴,盯緊她的眼楮。這雙眼楮,水光潼潼,輕輕一眨,就有令人惆悵的霧氣彌漫。
「我好累,換個姿勢行不行?你是男人,你多出點力。丫」
蘇染染一開口,就把慕宸殤剛剛升起的一點憐惜心給敲碎了。
他一個用力,深深沒入。
「呀……」
蘇染染身體猛地一緊,慕宸殤差點就沒忍住,這水|女敕的感覺,一層層地吮著他的敏銳,慕宸殤不想否認,他非常喜歡蘇染染的身體,每一次都能讓他到達極歡愉的巔峰。
他急|喘了幾聲,突然發現她一直盯著他看著,這感覺讓他很不悅,似是被窺探到了心底的秘密,就連俊臉上都蒙上一層潮紅。
「再敢直呼朕的名字,朕不客氣。」
他扳著她的下巴搖了搖,放下她的腿,把她推轉身,就從後面擠了進去。
水被他的動作激起浪花,蘇染染只能靠在他滾燙結實的胸膛上……
她對男女的這種事很是納悶,她和他明明相互厭惡,身體卻偏能契合,還能漸漸從中獲得快樂。
屋子里有暖爐,龍涎香融入空氣中,更讓二人興奮。
「沫籬,再咬緊一點……」
慕宸殤忍不住親吻她的脖子,正在享受著蘇染染給他帶來的快樂時,蘇染染突然反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縴柔的腰主動扭動了幾下……
真的只有幾下而已,慕宸殤全面失守!
蘇染染輕舒了口氣,他再折騰下去,她就要累死了,密術上的這一招還真靈!莞妃啊,你到底是顯靈了啊!
慕宸殤僵在那里,這是他和她時間最短的一次!
蘇染染扭頭看他的表情,忍不住偷樂,卻又輕擰著眉,小聲嘀咕︰
「只是咬緊點而已……皇上要補補了……」
慕宸殤臉色一沉,推開了她。
咚咚……
外面傳來敲門聲。
「皇上,太後病了,讓您速速回宮。」
「什麼?」
慕宸殤連忙從水里出來,匆匆擦水穿衣,見蘇染染不慌不忙,黑著臉就罵。
「你耳朵聾了,趕緊替朕更衣。」
蘇染染掏掏耳朵,走過去,抓著白色錦袍就往他身上套。他這樣高大,蘇染染伸長胳膊也覺得累人,索性拖了張椅子過來,利落地跳上去,站在上面給他束發,系領上的盤扣。
剛剛歡愉過的兩個人,已經褪去了水中的熱潮,而她居高臨下的感覺也讓他不舒服,伸手就在她肩上一摟,迫她彎下腰來為他服務。
燈光從燈罩里透出來,柔柔暖暖,她的鼻尖上沁出幾點晶瑩的細汗。
他忍不住就伸手一拂。
她嚇到了,慌慌抬眼看他,一雙蝶翅般的長睫微翕著,雙瞳里有厭惡和排斥一閃而過,然後神態又恢復到她慣用的伎倆——裝溫柔……
「皇上好了。」她松開手,從椅上跳下來。勾頭彎腰,謙卑地地打開門。
「蘇沫籬……回宮……」
他冷冷地,從齒縫擠出一句。
男人,尤其是慕宸殤這種自大的可惡男人,最討厭別人質疑他在這方面的能力,何況是讓他草草收兵呢?
蘇染染低眉斂目,一派溫良賢淑地跟在他的身後。
燕海淵趕來送他們二人,特地備了一輛小馬車,還未蘇醒的素執就躺在車里。
慕宸殤只掃了一眼小馬車,上馬就走。
「蘇美人,後會有期。」燕海淵向蘇染染抱拳,眼中盡是不舍。
蘇染染抿唇一笑,沒管過來扶她的侍婢,利落地跳上馬車,自己接了馬鞭,輕輕一揮,往王府外奔去,奔向比洶涌深海還要深不見底的皇宮!
只希望,素執是個好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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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錦宮中。
太後躺在鳳榻上,未施脂粉的臉顯出幾分老態,手上的金指甲除去了,指甲上涂著艷寇,配在她過于蒼白的膚色上,更讓人覺得刺目。
「太後,可好些了?」慕宸殤俯,溫和地問她。
「皇上來了。」太後緩緩睜開了眼楮,虛弱地說︰「好些了,御醫開了方子,吃了藥……」
「你們怎麼伺侯的,讓太後病成這樣?」慕宸殤轉過頭,盯著跪在腿邊的眾人,冷冷喝斥。
「皇上恕罪。」德真帶頭磕頭,眾人齊聲請起罪來。
「不怪他們,是哀家年紀大了……」太後輕輕地說了一句。
「皇上,自立春以來,太後一直身體不大好,是否應該請普慈庵的大師進宮頌頌經?」德真小心翼翼地說。
慕宸殤輕擰了一下眉,那是皇家尼庵,進宮頌經的事以前也有過。可自從蘇沫籬在那里呆過之後,他對那地方就有了種厭惡之心。尼姑們對她做的事,他後來知道,只是當時覺得罪有應得,可氣過了之後冷靜,那畢竟是佛門清修之地,尼姑們的心也並不和善。
「還是請國光寺的大和尚吧。」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扭頭讓萬安前去安排。
太後鳳目中光芒一斂,微微撐起了身子,小聲說︰
「大和尚也請,師太也請,哀家也想和師太太說說話,解解悶。」
「是。」慕宸殤沒再反對,揮揮手,德真便下去了。
「皇帝也去歇著吧,明日還要早朝,不必為哀家擔憂。」太後一臉慈祥,輕拍慕宸殤的手。慕宸殤又陪她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翡錦宮。
太後坐起來,一頭青絲垂到榻沿上,其間隱隱有幾根白發。
「太後。」德真又從一邊鑽出來,小聲說︰「錦妃叫過來了。」
太後斜眼看去,只見錦妃站在金簾外,窈窕的身形若隱若現。
「錦衣,進來吧。」她一臉淡漠,卻語氣溫和。
宮婢掀開金簾,蘇錦衣慢步走了進來,跪到她腳邊請安。
太後這才換上了一臉擔憂,輕輕拉起她的手,關切地說︰
「錦衣啊,你父親來找過哀家了,你一直不得帝寵,你父親詢問哀家,是否棄了你,保沫籬一路青雲,哀家讓他先回去好好想想。你說說,長此下去,你如何是好?」
蘇錦衣頓時一臉黯淡,頹然地說︰「臣妾無能,請太後恕罪。」
「當初哀家喜歡你伶俐,才作主讓皇上同時迎娶你和你姐同時為王妃,她都能從冷宮出來,你為何總攏不住皇上的心呢?」
「臣妾……」蘇錦衣的臉漲紅了,不知如何回答。
「你向哀家說實話,小皇子是否你親生。」太後鳳目輕揚,接過德真遞上來的香壺,長嗅了一口,輕聲問。
蘇錦衣臉色一變,額頭俯在地上,連聲說︰「確實是臣妾親生。」
「哦……德真,叫進來。」太後放下香壺,淡淡地說。
德真扭頭,一揮手,立刻有個瘦高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
「錦衣啊,你看看這是誰?」太後看了一眼那男人,凝聲問。
蘇錦衣膽戰心驚地一抬頭,眼楮猛地瞪大,「你沒死?」
男人哆哆嗦嗦地跪下去,不停地磕頭,「太後饒命。」
「你再說一遍給錦妃听听。」太後唇角一揚,鳳眼里殺氣騰騰。
「是。小的是寒水城的大夫,去年冬天,有一個衣著華貴的女人來小的開的藥鋪中,請我為她抓藥,說要幫著懷孕,小的看她臉色不太好,就給她診了診脈,確定……她並不能生女圭女圭……」
「你確定?」太後目光一轉,看向蘇錦衣。
「小的確定,小的看過的病人沒有上萬也有上千,十里八鄉,乃至旬老王爺的妻妾的病,都是小的去治的,她患的是常見的婦人病,寒宮侵體,不能懷孕,藥石難醫。」那人又磕頭不止,怯怯地看蘇錦衣。
「帶下去。」太後微擰著眉,一揮手,幾名太監就上前來,拖起了那大夫。
「錦衣,在哀家面前還是不要說假話,否則哀家也幫不了你,你也看到了,你姐姐把皇上的心勾得七上八下,最近都沒翻過別人的牌子,如今出宮都帶著她……」
「請太後明示。」蘇錦衣牙一牙,重重地磕了個頭。
太後沉吟了一下,輕聲說︰「沫籬這孩子雖然也伶俐,但是始終不肯听哀家的話,你不同,你如今有兒子,以後就是太子,再以後你就是太後……」
「錦衣以太後為唯一的主子,錦衣的命是太後的,請太後垂憐。」蘇錦衣立刻說道。
「乖孩子,起來吧,哀家不想再有人生下皇子,你知道怎麼做了。」太後滿意地笑了笑。
蘇錦衣點點頭,說了幾句乖巧話奉承,退出了翠錦宮。
「太後,這事讓老奴去做就行,為何讓蘇錦衣去?」德真不解地問。
太後往後一仰,又拿起了香壺聞著,懶懶地說︰「因為哀家也討厭她,野心勃勃,令人心生厭惡。她們蘇家的人也太貪得無厭,給哀家辦那麼點點事,就想要哀家回報。」
「太後英明,就算被人查出,死的也是蘇家的人。」德真堆了滿臉的笑,小聲贊嘆。
太後微微一笑,鳳眼微眯了,小聲說︰「晚雲他們四個呢?」
「正在浴殿侯著了。」德真連忙說。
「走吧。」太後扶著他的手起來,要去品嘗美男纏繞的滋味。
有權才好,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可惜慕宸殤羽翼豐滿了,不听她的話,不過不要緊,她能立他,也能廢他。
浴殿里,旖旎風光開始上演,四名美男修長的身體,出眾的能力,極盡溫柔的服侍,讓太後舒服得忘了自己的身份,小聲尖叫了起來……
大殿上方,一名覆著面具的男人正冷冷地看著,深瞳之中全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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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染一回去,就讓小染給素執細心地舌忝了傷口,又讓麗潔為她煮了粥,兩個人照顧了一夜,第二天,蘇染染還沒醒呢,就听到耳邊有女子溫婉的聲音喚她。
「主子,天亮了,起來吧。」
「再睡會兒。」蘇染染翻了個身。
「主子,天亮了,起吧。」那人挺倔,挽起了帳子,又喚她。
蘇染染迅速翻身,瞪大眼楮看面前的人。
素執這女子長相普通,但是一雙細長的眼楮卻堅毅透澈。
「主子應該起來走走,奴婢教主子兩套拳法。」素執很謙卑,但是這語氣卻不容反抗。
「啊?」蘇染染怔住。
門外,麗潔苦著臉,探頭看她,居然是一身大汗的。
「蘇美人,你從哪里帶回來的人啊,逼著我打了一早上的拳。」
「啊!」蘇染染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向素執抱拳行禮,「想不到素執姑娘還是個女俠,失敬失敬,不過我想睡覺,不想打拳,你盡可去教麗潔,以後你們兩個保護我就成。」
「主子,別人是保護不了主子的,主子應該學會打拳,危機時可以自保。」素執寸步不讓,緊盯著蘇染染的眼楮。
「我說,女俠,你既會武功,昨兒怎麼被人打成那樣?」蘇染染沒好氣地瞪她。
「主子要打,奴才不能躲,況且確實是奴才打翻了藥罐,理應受罰。但主子讓奴才活,奴才就要應到本份,伺侯好主子,事事為主子著想。」素執不卑不亢,直視蘇染染的眼楮。
蘇染染敗下陣來,慢吞吞地跟她往外走。
這女人還真是花中之奇材,居然敢這樣對主子說話,一根筋通到底,難怪被人揍成那樣。現在好了,在宮里不知道會被整成什麼樣!
蘇染染後悔了,不應該帶她回來!
「這是我趙家祖傳拳法,主子學了,一定有所得益。」素執擺開架勢。
蘇染染往搖椅上一坐,搖了幾下,抓著桌上的糕點吃,一臉高深莫測,「素執,其實我也是高手,我只是不願意顯山露水,不信我指教你幾招。」
「呃?」素執怔住。
「白蛇吐芯,海底撈月,二龍戲珠,青龍擺尾……你可知是什麼?」蘇染染笑。
「不知。」素執搖頭。
「那白鶴亮翅美女照鏡漁郎問津,四面埋伏呢?」蘇染染又問。
「不知。」素執還是搖頭。
「哈,那你還是教麗潔打拳吧,你教不了我,我已打通任督二脈……」她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糕點卡在了喉中,嗆得她猛咳了起來。
「蘇美人,奴婢去給你倒水。」麗潔一溜煙就跑了。
素執還呆呆地站在樹下,擰眉看著蘇染染。蘇染染嘆,這還真是個老實的姑娘。她強迫自己不去看素執,視線在院中轉了一圈,落到那輛小馬車上,它居然還在。
「哈,我也有自己的小馬車了。」她高興起來,快步走到馬車邊,一掀簾子,眼楮一下就瞪圓了。里面大大小小的,全是盒子,順手抓起一個,打開看,是一盒翡翠珍珠,再打一盒,又是金銀錠子……燕海淵出手真大方!
「這些都是太子送給主子的,素飛箭已經好了,主子非常厲害。」素執一臉佩服。
蘇染染打了幾聲哈哈,「小意思,我說了,我已打通任督二脈……」
她吹著牛皮,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干笑幾聲,扭頭看素執,認真地說︰「素執,天祈皇宮很可怕,你如果想走,今天就能走。」
「主子在上,素執今生只認主子一人,生死不離。」素執立刻跪下,抱拳行禮。
「那,你武功很厲害嗎?我們比試一下?」蘇染染折了兩枝梅枝,丟她一支,自己擺了個姿勢,像黃飛鴻一樣,然後左右跳了起來。
素執只執梅枝立于她面前,眼觀鼻,鼻觀心,像木頭一樣栽著。
「別和我客氣,我不會讓你。」
蘇染染的梅枝刺來,眼看就要踫著她了,她身形不知怎麼一閃,就避一了她的梅枝,還用梅枝在她的肩頭輕刺了一下。
蘇染染當然想不到,素執專門為燕海淵伺侯馬,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是燕海淵極看重的女影衛之一。「厲害,看我的……神龍出海……」
蘇染染面子上掛不住,胡謅一句,又去刺她,素執又閃,可她沒想到蘇染染使詐,一彎腰,手往左揮,直接打在她的小腿上。
「一比一平。」蘇染染做了個勝利的姿勢。
素執還是一臉嚴肅,蘇染染就覺得有些無趣了,這女夫子都不笑的嗎?
「素執,你看我練吧,我教你幾招狠的。」
她丟了梅枝,打醉拳——
「這是八仙拜母」
「這是猴子偷桃……」
她一個旋轉,雙腿交叉,一彎腰,伸手往上一抓——還真抓上了桃!
咦?她順著這黑色的錦袍往上看,只見慕宸殤緊鎖著眉,盯著她的手看。
「皇上的桃不能偷。」她迅速縮手,低眉順目地行禮。
「精力這樣旺盛!」他冷笑一聲,從她身邊走過,直接走到馬車邊,掀開了簾子去看,「燕海淵出手還真大方!」
「臣妾願意全部獻給皇上,不過想來皇上坐擁天祈國,不會看得上這麼點東西的。」蘇染染對著他的背影呲牙,敢把她的財寶弄走,就讓素執殺了他!
慕宸殤轉過頭來,盯著她看了會兒,冷冷地說︰「夏柳姑娘想請你把昨晚唱的詞寫給她。」
為了別人,一大早巴巴地來她這里?
蘇染染真想說︰愛她,你就娶她……
「快些寫,讓人送前殿來。」他淡淡說了句,走了。
來如惡鬼無影,去也如風無蹤!
蘇染染沖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讓麗潔拿筆墨上來,鋪開了,寫昨晚唱的那首歌詞。腦子里全是夏柳姑娘的模樣,慕宸殤原來不愛美人,愛有缺陷的……難怪滿宮的女人得不到他的真心,可他都心靈出|軌了,還有資格責備蘇沫籬嗎?
「走吧,素執,我們去前面轉轉,帶你看看天祈皇宮。」她拎起了紙,吹了吹,抬步往外走。「蘇美人,你不梳妝一下?」麗潔在她身後說。
「我有頭發嗎,梳妝!」蘇染染沒好氣地回了句,幾大步邁出了冷宮。
遠遠的,只見一群宮婢正往前跑去。
「什麼事?」她攔住了一個宮婢問。
「宮中又鬧鬼了,太後都嚇病了,大和尚進宮為太後頌經。」宮婢匆匆回了,拔腿就跑。
下節預告︰白|女敕的身子不停地扭曲著,像有人在身子里點了把火,只想有人立刻填滿她……和尚進宮,會給蘇染染帶來什麼樣的事……蘇染染下節精彩反擊,不容錯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