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閼氏 第七十九章 當當,騙錢?

作者 ︰ 滄海一米

吃過飯,落落就向風老爺子告辭了,風老爺子還想挽留落落多玩兩天,被落落拒絕了,「老爺子,您的好意落落心領了,但是落落真的沒時間玩,不知道邊關的將士們還能耐上幾天……」落落的語氣突然就變得有些低落了,連帶著眾人的心情也都沉重起來。

還是穆赫慎先打破沉默,「公主也不必太過憂心,這家國也不是公主一個人的,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公主放寬心懷,不必太過律己了。」

落落驚訝地看著穆赫慎,難得這個人今日還說出了這麼深明大義的話,這在前幾天還真是想都不敢想的,穆赫慎姿態這麼高,落落自然也不好太下他的面子,只好點頭道,「多謝三公之寬慰。落落會自己調適的。」

然後對笑眯眯地看著他們二人的風老爺子說道,「老爺子,就此別過了,我還打算去武府兜一圈呢,就先告辭了。」

風老爺子將幾人送到莊子門口,小廝們和連海阿大四人都已經候在門口了,拜別風老爺子,落落等人上了馬,便對那穆赫行說道,「怎麼樣,四公子,現世報來了哦,我們去你外祖父家吧。」

穆赫行滿不在乎沒心沒肺地說道,「去吧,我怕什麼啊,讓你也見識見識我們武家的氣度。」說著便抽著鞭子一馬當先地往前頭走了。

落落笑著搖搖頭,這才跟上,穆赫慎也打馬走到落落身旁,小聲地提醒道,「公主可有什麼良策?這武家的老爺子可不像風老爺子,最是一毛不拔了,我看你要從他嘴里套出糧食來,那是難之又難的。」說著,看了一眼前頭打馬正歡實著的穆赫行,「四弟是個心地純善的,但卻不是急智的,恐怕他不一定能幫上你什麼忙。」

落落一直有個感覺,這個穆赫慎,自從自己上次捉弄他之後,反而覺得他好像沒有像以前那麼討厭了,他對人好像也溫和得多了,難道是學乖了?落落在心底搖搖頭,算了,管他呢。因此還是笑道,「多謝三公子好意提醒,不過請三公子放心,落落不怕他小氣,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僅憑你說的和風老爺子說的,我就可以大概猜出那武老爺子的脾性,無妨,我自有辦法。」

穆赫慎見落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只隨著落落打馬追趕前頭的穆赫行去了。

武府離那風府也並不十分遠,幾人從風府的莊子里回來也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武府門口,與風府的貴氣大方不同,武府看上去更加的雄偉霸氣一些,可能是因為武家向來以武力傳家的原因吧。就是門口的那兩個石獅子也彰顯出不同一般的氣勢來。

還不等眾人下馬,就已經有穿青色衣裳的管事帶了小廝恭敬地迎了上來,穆赫行跳下馬,將手里的韁繩扔給那管事,大咧咧地說道,「大管事,外祖父可在府里?」

大管事畢恭畢敬地接了韁繩,轉身遞給身後的小廝,答道,「回四爺的話,老太爺在府里呢。」然後又轉身對穆赫慎行禮,「三爺,小的給您請安了!」

穆赫慎淡淡地說道,「不必客氣,起來吧。」然後對那大管事說道,「這是四公主,來見老太爺的,煩您回稟一聲!」

那大管事這才抬頭去看落落這一行人,身著長衫與男子一般無二的打扮,發髻上只一根碧玉簪,臉若銀盤,目若晨星,站在那里即使什麼話也沒說,卻也立時顯出一股子奪人的光彩來,叫人不敢直視。大管事連忙下跪請罪,「不知道四公主大駕光臨,家主未曾遠迎,還望公主見諒,小的這就去回稟。」

落落客氣地說道,「不知者不罪,也是我突然想來看看的,勞煩小哥去回稟一下吧,也替我給武太爺道惱了,實在是有些莽撞了。」

那大管事沒想到落落如此客氣,頓時都有些傻愣了,直到穆赫行上前輕輕踹了他一腳,「想什麼呢,還不快去回稟!」那大管事這才回過神來,一骨碌爬起身來,飛跑著進去回話去了。

穆赫行則帶著落落等人慢慢地進了正門,穿過影壁,一邊欣賞武府的景色裝飾,一邊說著閑話。

不大一會兒,便有一群人快步迎了上來,領頭的便是一個與風老爺子差不多年紀的老者,只是與風老爺子的仙風道骨不同的是,這武老爺子看起來精神矍鑠,眼泛精光,身材壯實,一點也不像一個老者,倒與那日見到的穆雲風身邊的那個武將軍有幾分神似。

這老者上前來,便要跪下對落落行禮,讓落落一把托住了,「武太爺千萬別這麼客氣,落落受不起。」

手一搭上去,落落就感覺到了這武太爺手上的勁道,不覺也用上了幾分內力,才托住武太爺,武太爺也愣了一下,倒沒看出來這個縴弱的公主還有這幾下子,老人家的眼神頓時縮了一下,眼里泛出幾絲探詢來。

武太爺又對穆赫行和穆赫慎二人行禮,「三公子,四公子,今兒怎麼也想起到老夫府上來了呢?」

穆赫行不耐煩這些個虛套,自己先往前走了,「你們慢慢說,我先去喝茶去了,怎麼說個話就這麼麻煩呢……」說罷,也不管其他人,自顧自地先走了。

落落苦笑,這又是一個被慣大的貴公子,從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里慣了,自然是不耐這些個所謂的規矩禮儀了。這麼一想,落落倒有些羨慕他了,因為生活的原因,自己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恣意生活過。

武太爺也溫和地說道,「四公子不比三公子,到底小一些,公主見笑了。」

落落擺手,「無妨,四公子今日陪了我一天,自然也是累的,且讓他去歇息一會兒吧。」

武太爺又向落落介紹起自己身後的那些人了,有武太爺的兒子,也有他的孫子,落落一一打過招呼,便對那武太爺說道,「您看看您的樣子,和年畫上的那財神是不是一般無二?」

武太爺哈哈大笑,「公主真愛說笑,像個財神?這可是老夫頭一回听人說自己像財神呢。」

「財神好!財神可是掌管者天下百姓們的疾苦,給天下百姓帶去歡樂的呢。」落落奉承道。

一路走一路相談甚歡,到了榮禧堂,還听得見武太爺如洪鐘般的說話聲和笑聲。

同樣的,推來換去之後,到底還是按主賓位子坐了,落落這才打量著這富春堂里的布置,正對著門口的是一張紫檀木的方桌,兩旁各兩張太師椅,左右兩邊則是一溜的同福高腳椅和高腳的案幾,椅子上墊的都是半新的彈花的坐墊,丫頭奉上的也是比較常見的龍井,並不十分清香,看來也不是當即的新鮮龍井,落落在心里暗暗想道,果然是如同風老爺子所說的,這武家還是以勤儉為主的。

穆赫行到了這,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比在穆家看到的規規矩矩少說少行的穆赫行,簡直就像兩個人一樣。

這會兒的穆赫行,整個人癱在穆赫慎下首的椅子上,直喚道,「外祖父,我可是不好容易來一趟,您就拿這個破舊的陳茶來打發我,又不讓人來接了我回來玩,外祖父,您可太不討人喜歡了。」

武將軍寵溺地說道,「你這孩子,多大了,還這麼憊懶,豈不是叫公主笑話你嘛,你也該跟你三哥一樣,要麼文要麼武的,好好地輔佐一下你父親,豈不是更好?怎麼成天地就像這斗雞惹狗的,不像話了。」

听武太爺教訓穆赫行的生音和樣子都是在是太過詭異,落落便仔細打量著武太爺和穆赫行的臉色神情。

穆赫行臉上好無羞惱之色,顯然這話他肯定是听了很多遍,才這麼不以為然的,而他雖說是武太爺的外孫子,但在外人開來,武太爺一樣還是該罵罵,該說說,竟然也沒有一般富貴家們的小心翼翼和誠惶誠恐。

訓完了穆赫行,武太爺這才轉過身來恭敬地對落落說道,「公主一路上辛苦了,本該早就去給公主見禮的,只是听說公主近日來也是公務繁忙,就沒敢去打擾,今日公主大駕光臨寒舍,不知……?」武太爺小心翼翼地問道。

落落笑著說道,「武太爺快人快語,落落真心喜歡。落落今日來,不過是為了當當而來的。」

「當當?」武太爺驚訝地問道。

「當當?誰當?」穆赫慎也不解地看著落落問道。

「什麼?當當?公主,你缺錢用嗎?」這是最羅嗦的穆赫行了。

落落面對幾人的疑惑,點頭道,「對啊,據我所知,這榮城里所有的當鋪怕也都是武家的,所以,我想啊,反正是要當當的,還不如來跟武太爺您當,我還能站點小便宜才是最好玩的啊。」落落坦白地說道。

武太爺听了一愣,轉而笑了開來,「公主真實赤誠之心,可喜可愛呢。真是這樣,不過你這法子可不能教了旁人去,省得別人也這麼來,我可受不了了。」這話又引得眾人說笑了一陣。

「好,言歸正傳,公主,您要當什麼?當多少銀子?」武太爺問道,一伸手,旁邊立馬就有一個子弟遞上一把算盤來。

落落對連海使了個眼色,連海邊將出門之前落落吩咐準備的那個包裹拿了出來,雙手呈給落落。

在座的幾人都目不轉楮地盯著那個包袱看,都想知道里頭到底裝的是什麼,偏偏落落只是將那包袱打了開來,露出里頭的四角包銅的紫檀木匣子來,匣子上頭裝著一把精巧的黃銅鎖,也鎖了起來。更難能可貴的是,那匣子上竟然還有一道明黃色的封條,顯然是皇家之物,顯貴異常。

見眾人都好奇地看著自己,落落笑著拍拍匣子,說道,「以前,落落的生母也就是靜妃娘娘留給我的東西,寶貴至極,我,就是要當這個!」落落淡定地說道。

眾人尤其是武太爺卻不淡定了,「公主,話雖如此,可否叫老夫瞧瞧看您這匣子里的東西?」

還不等落落答話,他自己又趕緊接道,「公主放心,老夫從小就是當鋪里頭的小伙計,如今這份家財也是從當鋪起家的,既然是公主要當當,老夫敢保證,一定給公主一個您滿意的價錢的。」

穆赫慎和穆赫行也滿臉好奇地看著落落手邊的這個匣子。

落落卻是滿臉為難地說道,「武太爺有所不知,據我身邊服侍的老嬤嬤說過的,娘親以前就最喜歡給我攢東西,我還在娘親的肚子里的時候,娘親就給我準備了一個空匣子,每年都往里頭填東西,都是什麼貴重拿什麼,因此,這個匣子真可以說是價值千金萬金的呢。」

武太爺附和道,「可不是,那里頭可是靜妃娘娘的一片愛犢之心呢。只是,公主為何要當呢?」

穆赫行也瞪大了眼楮問道,「是啊,如此重要的東西,你干嗎要當呢?你很缺錢用嗎?缺多少,我可以借給你啊。」

落落抬頭看著這個貴公子,一字一頓地說道,「邊關戰事吃緊,落落我奉父皇之命前來征糧,公眾的糧倉無糧,我也只好出此下策,希望能窮盡落落所有,集百姓之余糧,官紳之存糧,幫助大軍度過難關,收復失地,也好護佑我們大離百姓!」

落落的這一番義正詞嚴的話將在座的幾位都說愣了,半晌,武太爺的臉上才收起訕訕之色,不好意思地說道,「公主的一片赤子之心讓老夫頗為感動,只是,這打仗的事,我們是不懂的,只知道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是了。」

落落也不多講這些個大道理,只是傷感地說道,「如今買糧的銀錢不夠,所以,落落想將這個匣子當了,換來銀錢好給大軍買些糧草。」

武太爺點頭,「公主好道義!只是,老夫看不見匣子里的東西,如何給公主開價呢?」

落落笑道,「當鋪里頭的那些個事,我也是听說過一些的,當一件八成新的皮袍子也會被說成是‘蟲吃鼠咬,破皮掉毛’的破爛貨,賣不出什麼好價錢,今日,我就是厚著這張臉,搭著四公子的面子,來求您給我當這個匣子了。」

武太爺有些無奈,說了這半天,這公主就是不肯打開這匣子,這可如何當當呢,但人家畢竟是天朝的公主,自己怎麼也不能明著得罪的,只好問道,「那公主想當多少銀子?」

落落無限愛惜地撫模著那匣子,似乎在感知那上頭的花紋,慢慢地說道,「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差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我的生母留給我的唯一的念想都當出去的,不過此時也再無更好的法子了,武太爺,落落也不求多,而且,落落一年之後必定會將這匣子贖回來,因此,落落就不獅子大開口了,只當一萬兩銀子便罷。」

武太爺倒抽了一口氣,「多少?一萬兩?」

穆赫行卻是已經從椅子上跳將起來,「一萬兩?你還真敢說的出口?你這匣子里裝的是什麼?叫我瞧瞧,值得上一萬兩嗎?」

穆赫慎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里的驚訝和擔心卻是顯而易見的。

落落不慌不忙,「一萬兩,少了不行,多了倒可以商量。」

武太爺深深地看了落落幾眼,「公主莫不是和老夫開玩笑?一萬兩銀子的當竟然連個東西都看不著,這筆生意,老夫可是做不來,要麼,公主去別的地方看看?」話里的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落落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說道,「早就听聞武家的當鋪是這榮城里數一數二的,原來我想著武太爺定是見過大世面,心中有大丘壑的,這點子東西,這點子銀錢,應該也不算個什麼,倒沒想到……原也是我的眼皮子淺了些,既如此,那就當我沒說過吧。」說罷,就要起身。

武太爺咬咬牙,沒有開口說話,還是穆赫慎起身伸手虛虛地攔了落落一下,「公主還請稍帶,容在下和武太爺說幾句。」

落落點點頭,重又坐了下來。

穆赫慎卻是走到武太爺身前,「老爺子,您可要好好思量思量,不管那匣子里有什麼,您這可是在同皇家做買賣,光是那匣子上頭的明黃封條,就有多少顯赫?往您的鋪子一擺,還怕帶不來生意?連皇家都要跟您當當,您這名聲,嘖嘖,可真不是一般的響亮呢!」

穆赫慎的這一番話正說到了武太爺的心里,可到底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可是,那匣子里……」

穆赫慎打斷他的話,「匣子里的東西,公主說過是貴重至極,那就是貴重至極,值得一萬兩銀子的東西,並不見得一定就是看得見的實物,有的時候,這名聲來得更不易呢。您是老作生意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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