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大吃一驚,卻也知道賀蘭明威這是把自己當成他的手下在布置任務,心里雖震驚,臉上也不敢露出來,只好胡亂點頭應了。
「如果他先到你這,這次可不能再失手了。」賀蘭明威一臉陰狠地說道,「上次讓他跑了生出多少的事來,這次可不能再輸一次了。」
落落低聲應道,「是,我記住了!」
賀蘭明威這才看了看落落,「听說這幾天你召了我府里的李管事過來,打理嫁妝?」
落落知道他一定會知道,答道,「我想著,在大事之前先把人力和財力分散一下,等到王上成大事的時候要用人什麼的也方便不是?」
賀蘭明威點點頭,「你倒是想的挺遠的。」然後馬上沉了臉,對著落落低聲說道,「不過,你可不要有什麼別的心思,她的東西可不是你能妄想的。」
听賀蘭明威這語氣,似乎對自己還真的頗有幾分回護,于是試探地問道,「王上打算如何處置她?」
卻沒想到這一問激怒了賀蘭明威,他刷地一下站起身來,走到落落身前,一只手抓住落落的下巴,「本王如何處置她是本王的事,與你無關!本王提醒你,不要以為自己假扮了幾天她,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不過是個下人,不要宵想太多!你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成之後,本王定有重賞,其他的,你就不必過問了。」
落落打消了他對自己動嫁妝隨從的事,也就達到了目的,于是連忙忍痛裝了幾分驚惶的樣子,垂了眼眸,「小的……知道了!」
賀蘭明威這才松開手,定定地看了落落一眼,這才大步往外走去。
落落模著自己被他捏的生疼的下巴,這個人,還真是喜怒不定,難以捉模呢,不過這樣一來,他應該也不會太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動作,也方便了她去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
賀蘭明威那邊,晚膳已經布置好了,大妃和梨箏正在等他,賀蘭明威一出現,梨箏立馬起身跑了過來,黏在賀蘭明威身上,「表哥,你怎麼才來?梨兒等你等了好久了。」
賀蘭明威看向大妃,大妃悄悄地沖他點了點頭,賀蘭明威知道她都準備好了,再看著身邊的這個嬌憨的少女,不禁有些心虛,連帶對她的態度也溫和了許多,「你餓了就先吃才是,等我作什麼?」
梨箏看賀蘭明威對她如此輕聲細語,更加高興了,「當然要等表哥你了,廚下做了好多好吃的呢,還有表哥您最愛吃的烤乳鴿呢,梨兒還帶了自家釀的梨白酒給你呢,快坐下來好好嘗嘗。」說著擁著賀蘭明威坐了下來。
賀蘭明威坐在主位上,梨箏擁著他坐下,也就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就這麼坐在了賀蘭明威身邊,賀蘭明威倒也沒有提出來讓她回去坐好,梨箏心里更加激動了,小臉通紅,不時抬頭滿懷愛意地看著賀蘭明威。
大妃坐在二人的對面,看著梨箏如此的黏糊勁,含義不明地朝賀蘭明威笑了笑,將桌上的青花高頸瓶裝的酒遞給了賀蘭明威,微微點點頭,才說道,「這可是梨兒不辭辛苦給你帶來的梨白,可是窖藏許久的,平日里連我都喝不上的,今日咱們也是家宴,也沒有外人,威兒,你給梨兒也倒上一杯。」
梨箏听大妃說起沒外人這話,樂得心花怒放的,「梨兒不會喝酒……」但是看到賀蘭明威微微頓住的執了酒瓶的手,和那還未蹙起卻有些形跡的眉頭,生怕賀蘭明威動氣,連忙又改口說道,「不過,今兒高興,梨兒就陪表哥喝上一杯也是無妨的。」
賀蘭明威給梨箏倒了一杯,梨箏很有顏色地立馬拿起酒杯,對著賀蘭明威和大妃說道,「這杯梨兒就敬姨母了,多謝姨母對梨兒的照拂。」
大妃呵呵地笑著,「你這丫頭,嘴這麼甜,姨母還沒喝呢,就被你灌醉了。」說得梨箏臉更加紅了,一仰頭將杯中酒都喝盡了,許是喝得太快,被嗆了幾口,掩著嘴咳了起來。一邊坐著的賀蘭明威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也沒有外人,喝得這麼急作什麼,慢點。」然後又給她搛了一筷乳酪瓜絲放在她面前的盤中。
梨箏雖然與賀蘭明威自小就認識,但是賀蘭明威從來沒有這樣溫和地同她說過話,從來都只是冷言冷語,不假辭色的,更不可能陪她喝酒還給她搛菜了,因此,賀蘭明威這一下子就讓梨箏心情激動得不能自已,小臉也不知道是因為酒意還是春情,不僅頰邊,就連白玉一般的脖子和耳朵也都盡紅了。
大妃一看這情況,便勸得更加起勁了,「梨兒,怎麼不敬你表哥一杯?你表哥好不容易抽空陪你,你也得表示一番是不是?」
梨箏听了這話,連忙起身要拿酒瓶,卻不料不知是起猛了頭暈還是酒勁上來了,一下子竟沒站穩,身子歪了過去,賀蘭明威眼疾手快地扶了梨箏的腰,梨箏一下子感覺到腰上來自于賀蘭明威那手上的炙熱,一時從頭上到腳上,從身子到心里,全都麻酥酥起來,竟也站不穩了,徑直倒在了賀蘭明威的懷里。
賀蘭明威也沒有推開她,只是攬了她的肩膀,「梨兒這是怎麼了,就喝醉了不成?」
梨箏的臉上飛滿紅霞,也不敢抬頭看賀蘭明威,一副女兒家的嬌羞情態,看得對面坐著的大妃直發笑,梨箏這才輕輕又不舍地掙開賀蘭明威的懷抱,拿了酒瓶,給自己杯里倒了酒,舉杯嬌滴滴地又滿懷柔情蜜意地對賀蘭明威說道,「表哥……這杯酒,梨兒敬你……」
「敬酒沒有一點敬酒詞嗎?梨兒你也太敷衍了……」大妃還在邊上煽風點火地說道。
梨箏這下羞得連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姨母!您盡笑話人家!」然後跺腳偷偷瞥向賀蘭明威,見他臉上並無不快,這才飛快地說道,「祝表哥心想事成,早日得償所願!」
賀蘭明威淡淡地笑了笑,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承梨兒吉言,多謝你了!他日表哥得償所願的時候定會好生感謝你的!」
梨箏怔怔地看著賀蘭明威,顯是被他眼中的溫柔和小意給迷住了,看著賀蘭明威喝盡了杯中酒,自己也趕緊翻轉杯子,也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
大妃看著梨箏喝了兩杯酒,看著她的俏臉已經紅得可以滴出血來了,這才沖著賀蘭明威使了個眼色,自己起身說道,「我也乏了一日了,得去先歇著了,你們多聊一會兒。」說罷,也不待二人說話,自己扶了侍女的手,帶著邊上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諾大的寢宮中就剩下了賀蘭明威和梨箏二人了。梨箏臉紅心跳,感覺血都要撲到自己臉上頭上了,看著大妃離去,待要相攔,又舍不得這和表哥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是看著賀蘭明威,她又覺得自己似乎是暈了一般,連看都不敢看他了,只覺得身上心里都麻酥酥的。
賀蘭明威看梨箏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在這酒里是下了東西的了,自己有內力,一點子迷藥對他來說沒什麼關系,但是對梨箏來說,卻是效果明顯了,看著她眼波流轉、眉角含春的樣子,賀蘭明威心里反倒有點淡淡的哀愁起來,然而,內心強大的他不會讓自己處于這種莫名的情緒當中。
他起身扶起梨箏,「梨兒,你醉了……」
梨箏哪里還能拒絕得了賀蘭明威有力而強壯的胳膊,全身早就像軟泥一般都貼在了賀蘭明威的懷里,「表哥,我醉了嗎?真的,梨兒今天太開心了……醉了也好,醉了才好呢……」
賀蘭明威攬著梨箏的腰,半扶半抱地帶著梨箏慢慢走到了內室,將梨箏放在了大床上,「梨兒,你醉了,在這好好歇上一會兒吧。」
梨箏仰面倒在床上,順著倒下的勢頭將賀蘭明威的脖子也就勢抱住了,也不肯放手了,顧不得羞了,「表哥,別走……別走……梨兒好喜歡你,好喜歡……你喜歡梨兒嗎?……」
一邊低聲旖旎著,一邊閉了眼楮往前一送,將自己的滾燙的紅唇送上了賀蘭明威的冰冷的唇上。
賀蘭明威本能地要去推梨箏,然而下一刻他想到了達達木部落,想起了鐵礦,想起了未來要統一的鄯善,他去推梨箏的臉的動作到了半空中轉變成了輕輕地撫模,模上了梨箏那未經世事、紅潤嬌媚的臉頰……
梨箏感覺到了賀蘭明威唇上的接納,便毫無顧忌地瘋狂地吻了上去,火熱炙烈……兩具身子交織在一起,二人身後的帳幔也被賀蘭明威給一手揮落,旖旎曖昧的情思蔓延開來……
第二日,梨箏醒過來的時候,身邊也經沒人了,梨箏看了自己**的身子,還有身上歡好過的痕跡,以及腦子里最後的一點記憶,那是賀蘭明威緊緊地摟著自己,二人**以對……
想到這里,梨箏是羞臊不已,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臉,被子下的一顆芳心卻是滿滿的都是喜悅,自己終于成了表哥的人了,不是嗎?表哥也是愛自己的,不是嗎?這樣,就終于可以和表哥永遠都在一起了,不是嗎?
梨箏連著問了自己好幾個問題,問得自己定下了心來,這才喚了侍女進來,卻是自己貼身的丫頭,那丫頭也是打小服侍梨箏的,進來看到凌亂香艷的床鋪,還有那松香色的褥上的落紅,哪里不知道是自家主子心願得償,連忙上前賀道,「恭喜公主了,這下公主可就是咱們鄯善的王妃了!」
梨箏面上一紅,「偏你話多,還不快扶我去洗漱?」
那丫頭吐了吐舌頭,過來扶了梨箏去淨房,梨箏還在問道,「表哥一大早去哪了?」
那丫頭答道,「奴婢只知道是王上讓奴婢們過來侍候您的,並且特特地交待了讓您多睡一會兒呢。」
梨箏滿懷欣喜,洗漱好出來,正好看見前來探望的大妃,梨箏連忙上前拜道,「梨兒見過姨母了!」
大妃含笑扶起梨箏,拉著梨箏的手前後左右轉了個圈,打趣道,「梨兒經人事之後反而更加美了,我還真是好命呢。」
梨箏到底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听大妃如此吹捧,哪里還有一絲的他想,「姨母,梨兒只是……只是好奇表哥他真的喜歡我嗎?」塞外的風俗向來自由過漢人女子,因此梨兒才敢真麼大聲地表明心跡。
大妃嗔道,「你這孩子就是想多了,他不喜歡你又怎麼會……」說罷,湊到梨箏耳邊,輕聲問了幾句話,直問得梨箏面紅耳赤,心肝又一次振顫了起來。
梨箏得了大妃的肯定,這會兒更加開心了,大妃上前攜了梨箏的手坐到窗下的炕邊,「既然你們也已經……那麼,我就把你當成是自己人看待一樣的。你也要替你表哥多想著點。」
梨箏驚訝地問道,「表哥怎麼了,他不舒服嗎?」神情慌亂,馬上追問。
大妃拍拍她的肩,「不過是一些朝廷政務上頭的事,咱們女子雖說不能參政,但是咱們怎麼也得替自家男人扛下一半重擔才是啊。」
梨箏听得她說起「自家男人」四個字,越發嬌嗔了起來,心里也豪氣了一把,「姨母,表哥有什麼不順心的,只要梨兒能做到,梨兒一定會竭盡全力幫表哥的。」
大妃拍拍梨箏的手,「好孩子,就知道你是個心善的,你表哥有你在身邊,我是再沒什麼發愁的了。」然後,在梨箏的期待的眼神下,緩緩說道,「你表哥如今雖然貴為威王,但登基儀式還未舉行,又恐有異數,朝中還有老臣對他頗多疑慮,你表哥往年不受先王寵愛,還被送去烏月國受了那麼多年的苦,這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你暗中幫助,你表哥也不能有今天。」
這話說得梨箏眼圈都紅了,當年的事情,她的確是知道的,而且也的確出手幫過賀蘭明威好幾回,大妃這麼一說,她對先帝也有幾分不滿起來,「表哥這麼優秀,姨父就是太偏心了一些。」
大妃點頭,「如今,你表哥為了鞏固壯大自己的勢力,必須得借助你們達達木的力量才行,梨兒,你可願意幫助你表哥?」
提到這個,梨箏自然是明白了大妃的意思,有些遲疑,「可是梨兒一向不管這些事的,父王也從來不和我說這些,況且還有族中的那些個長老,梨兒怕……他們可不會听我的……」
「傻孩子,你父王就你一個孩兒,他不幫你幫誰?你們家族的這麼大的家業難道交給外人嗎?如今,你又和威兒……改日,你成了威兒的身邊人,難道你父王就不是他的岳父了嗎?」大妃索性將話說得直白了。
梨箏听到這話,臉紅得直到耳根子後頭了,跺腳道,「姨母,您又笑話梨兒……梨兒不依……」
大妃一把摟過梨箏,二人都笑了起來。
半天梨箏想起一個事情,趕緊問道,「那那個閼氏怎麼辦,現在不是都在傳,說表哥要迎娶那個閼氏嗎?那我怎麼辦,難道表哥騙我不成?」
大妃唾道,「呸!那是個什麼阿物兒,不過一個破落漢人公主罷了,你放心,你跟威兒可是從小青梅竹馬的情分,別人誰能比得上?再說了,你表哥娶她不過是因為她佔了閼氏的名分,她手里還有景塔塔爾族的月亮寶石,還有她隨嫁的那些個東西,你呢,先讓你表哥把這個假的走一遍,待收了她手里的東西和權力,威兒他定會廢了那破落戶,立你為閼氏的,你可是正經的系出名門,身份高貴的草原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