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清晨,陽光獨好,空氣清新。莫小北睜開眼楮依舊看見了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男人見她醒了,便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個吻。肚子里的寶寶們每天的早晨和晚上就動的特別頻繁和猛烈。莫小北撅著嘴巴捂著肚子,口中輕聲「哦」了一下。
「怎麼了?肚子又不舒服了?」楚殤噌的坐了起來,正在晨勃的家伙高昂著頭矗立在潔白的床單上。
她的目光焦灼在那上面幾秒鐘,精美的小舌頭舌忝了舌忝紅唇,嘿嘿一頓傻笑,下巴一痛,被迫抬頭對上他那雙淬著寒冰的眼楮。
「我問你肚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你看哪兒呢?」
下巴一痛,視線上移,也沒了繼續看鳥兒的心情,扁扁嘴巴實話實說,「沒不舒服,就是孩子踹我呢。」
「嗯?踹你呢?我模模。」
楚殤一雙白皙的大手整個兒將她圓鼓鼓的小月復包裹住,不漏掉孩子可能活動的一切範圍。他的臉由一開始的緊繃著,到後來慢慢的化開,最後嘴角綻開了一朵兒幸福的小花,只可惜,他低著頭,小北看不到他臉上那誘人的光輝。
他們這和諧的畫面被一串急促又清晰的警笛聲驚擾了。莫小北蹙眉,推開了楚殤的身體,套上了一身居家服就走到了窗戶邊上往下看。
七星級賓館的下面已經停滿了警車,中間不乏有幾輛白色車牌的軍用汽車。當地的警方莫小北不認識,但是她眼尖的看到了從軍用車上下來的藍海。她嘴角溢出一絲輕松的笑意,還好,昨天凌露走了,現在都已經到了國外了吧?
身後貼上了男人溫暖的胸膛,他的手環在她的腰間,繼續捂著她的肚子,接著感受兩個不安分的小家伙在老婆肚子中的活動。他的唇貼著她的耳朵,眼楮也瞟向了下方。一片嘈雜,各種亂。他的劍眉擰了擰,低低的說,「媳婦兒,明兒帶你離開這里,找一個安靜又養生的地兒陪你養胎去。」
「呵呵,好呀。」她悶笑,反正留在這里也沒什麼意思了,野貓也走了,她也放心了,接下來的事情,是該好好的養胎了。
很快,門口處就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他們默契的沒回頭,也沒動,依然看著下面的一派凌亂。別說是訓練有素的野貓了,就是一個稍微有點常識的犯罪分子都不會被他們這群二貨給抓到。瞧他們一個個沒頭的蒼蠅似地亂撞,人與人之間根本做不到基本的配合和信任。藍海顯然對這群地方警察也不是很友好,獨自帶著隊伍整齊的站在一側。不知是不是實在忍受不了他們的熊態,大踏步的朝著賓館走來。
門外的警察互相瞅了一眼,幾個人合力撞開了這房間的門。上面下達了命令,必須要仔細搜查犯罪分子,不放過每一個房間,有不配合搜查的,就強制執行。
門開了之後,幾個人手執槍械跑了進來,看到摟在一起的年輕男女,眾人有些愣,一個隊長模樣的人看了看他們,「二位,對不起,打擾了,咱們這是任務在身上,不得已。」
口中說著對不起,可是臉上卻沒有一丁點兒歉意,他大手一揮,他後面的人就準備沖進去搜。
「等等。」楚殤放開了莫小北走到那隊長的跟前,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那男人抬頭看到楚殤那張十分不友善的冷臉,不禁後退了幾步,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能住得起這總統套房的人必定非富即貴,而且這人看起來和普通的紈褲子弟不同,隊長閱人無數,一看就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主兒,但是上頭的任務不完成,更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位先生,我們也是為了大家共同的安全,有線索表明,一個女殺人犯就藏在這個酒店里,我們只是奉命搜捕。」見楚殤臉色不善,那隊長就軟了腔調,呵呵一笑,眼楮瞄了一眼站在後面的莫小北,「您看您夫人懷著身孕,有這麼一個女殺人犯就潛伏在身邊是不是特別沒有安全感?」
「是嗎?」楚殤面部表情更冷了,「我倒是覺得我的房間沒了大門心里更加的沒有安全感。」
那隊長嘴角有些抽,扭頭看了看那名貴的木門就那麼散了,心髒有些堵,今兒要是搜不出什麼來,都對不起那扇門。莫小北嘴角含著笑意眼楮瞅著地面,這總統套房這幾天真是受盡了摧殘,先是楚殤踹散了浴室的門,又是警方弄壞了外面那扇門。呵,整個一個命途多舛。
「怎麼了?」一聲嚴厲的質問聲從外面傳來,莫小北眼神一凜,抬頭看見了從外面進來的藍海。
藍海一進屋就看見了大著肚子的莫小北和一臉冰霜的楚殤。當初楚殤和莫小北同時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失蹤,在軍事新聞里,引起了軒然大波,他倆的照片也在各大媒介和報紙上頻頻出現。當初小北懷孕說要退役,他沒想到,她和楚殤真的是一對。楚殤無論在他們特種兵的思想里還是在Z國已經日趨統一的黑道上,都是一個傳奇。
年紀雖然比楚殤大,但是在軍人眼里,軍餃和能力最大。因為楚殤的軍人身份是不對外公開的,所以藍海微微頷首表示尊重,「對不起,打擾了。」
楚殤點點頭,「藍指導員,看在和小北的關系上,給你個薄面。你查吧。」不是他們不讓查,查了又能怎麼樣?人已經走了。只不過,剛才那群警察忒沒禮貌。
剛才那個隊長見一直對他愛拽不拽牛氣哼哼的藍海見了這倆年輕人居然這麼恭敬,心下有些拿捏不準,密密的頭發里,早已有了汗。
「注意不要弄亂屋子里的東西。去吧。」藍海一揮手,下面的人迅速散開。
不大的功夫,所有人都回來了,同時對他搖搖頭。這時,檢查其他房間的人也都通過對講機傳來了消息,刺刺的聲音響過,對講機里發出了不算清晰的聲音,「報告。沒有發現疑犯。」
「知道了,收隊。」
臨走前,藍海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莫小北,莫小北也回看著他,本以為,他會問她究竟把野貓藏哪兒去了,沒想到,他沉默了半天,最後說了一句,「注意身體。」然後就大步走開了。小北很意外,本來她還準備了好多話,預備著他質問她的時候說,現在看來都用不上了。
很快,下面的警車就一窩蜂的走了。酒店的經理上來看了看門,一副苦逼的表情。「二位,不好意思,看來這里需要維修,要不然二位去樓下的豪華套房暫住?」
「不用了,結賬吧,我們走,這地兒怎麼這麼不安穩!」楚殤摟著小北的肩膀,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沖她擠擠眼。她撲哧笑了,是呢,不安穩,不安穩都怪誰呢?哦,總的說來,還是她這個惹禍的精搞出來的事兒。是她把殺人犯藏在了這里。
說結賬走人就真的立馬結賬走人。莫小北清楚他的個性,雖然盡量翻找的時候不去搞亂這屋子里的陳設,但是楚殤還是嫌棄了。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已經坐在了車上。銀魅的後座很寬敞,即使她現在快六個月的身孕,坐在上面也不顯得擠,依然舒服。慕容凝雪坐在他哥哥的車上,自從上次那場賽車過後,楚殤就將那輛蘭博基尼的星空跑車給了雲霜,他很喜歡,這不,現在那輛星空就在前面嗡嗡的狂飆著!
秋痕也是一個熱血的漢子,跟在雲霜的後面被落的遠遠的,心里不甘,踩著油門的腳總是情不自禁的往下加深。
「秋痕。」
「哎。」
「小北是孕婦。」
「哦。」
車速馬上降了下來,秋痕的心突突跳,心里直後怕,怎麼自己一看慕容雲霜飆車就跟著熱血沸騰了?索性也不跟著他的車後面跑了,勞斯萊斯銀魅低調的混入了車流,隨著車流慢吞吞的行駛。
出來的時候她也沒問去哪兒,現在的她就是跟著楚殤走就是了,去哪兒都無所謂,但是,看這方向,好像是……?
又行駛了一會兒,這次她忍不住了,從他的懷里翹起了腦袋,「這是去哪兒?不會是去你家吧?我可不去見那個老妖婆!」
駕車的秋痕猛地一陣劇烈咳嗽,憋了個大紅臉,愣是忍住了,沒笑出來。
楚殤盯著秋痕的後腦勺有一會兒,直到他恢復了常態,才低下了頭看懷里的小女人。「我是要回去一趟,但是你別下車,在車里等我。我說幾句話我們很快就走。」
其實莫小北听到昨天晚上安芯蕊給楚殤打電話了,他接起了電話就到了窗戶邊上去講,屋里靜,又是夜里,雖然听不清她說的是什麼,但是她通過電波傳遞過來的大嗓門,和語氣里明顯的焦慮是一听就能听出來的。楚殤以為她睡著了,其實她正閉著眼楮躺在那里支稜著耳朵听的起勁兒。她早就想到了,藤子這麼一被抓,安芯蕊肯定要炸毛了,但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事兒是她親兒子干的。現在那個老女人,肯定是要焦慮的吧?沒準兒還報警了呢。
「笑什麼?又想什麼鬼主意呢?」楚殤敲了敲她的腦門兒,將她壞嘻嘻的想著事情的魂兒給拉了回來。
「沒啊,」大眼楮一轉,突然想起了什麼,「哎,楚楚,你打算什麼時候給藤子和端木錄制動作大片啊?」
男人一愣,一雙嚴厲的美目變得柔和,捏了捏她凝脂一般細膩的小臉兒,「你個的臭丫頭!整天腦子里就沒有別的!」
「切~」小北吐吐舌頭,坐直了身子,將臉貼在窗戶上,悶悶的說,「不說拉倒。我看你又是舍不得了吧?」
醋勁兒起來了,整個車里都酸酸的,但是楚爺偏偏就喜歡聞這個味兒,「嗯,是有點兒舍不得。」
「我呸!楚賤人你不要臉!終于說出自己的心里所想了是吧?看著姑女乃女乃肚子大了,你有我歪歪心思了?!我還就告訴你了,準姑女乃女乃看上別的男人不要了你,也絕不允許你看上別的女人冷落了我!」莫小北剛才還倚著窗戶一副柔弱的樣子,立即就炸了毛兒,閃電一般的速度扭過身子不分哪兒跟哪兒就揚手一巴掌。
幸好楚殤有準備,子彈都能逮著的手,還逮不著她麼?他捏著她攥的緊緊的小拳頭,放在嘴邊親了親,莫小北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點。他柔柔的說了一聲,「傻瓜,吃醋的小樣子真可愛。」
丫兒的?感情是故意氣她,讓她發瘋表演給他看呢?紅紅的櫻唇撅的高高的。心里和他賭氣。
見她還真的不理他了,他用肩膀擠擠她的肩膀,他擠,她躲,躲到了身子擠在車門上,他才將正鬧脾氣的她抱過來按在了懷里。
小北還想掙扎,他鐵臂一樣的懷抱箍的她緊緊的,紋絲不能動彈,「小北,傻了吧?我有你呢!現在咱們得去養胎,他們正好養傷。等到孩子生出了,你出了月子,他們的傷也痊愈了,咱們正好過來按照你說的那法子來錄制節目。我是怕這個時候錄制了節目,那種冰寒的水質,直接就通過傷口進入了五髒六腑,別說是給你表演節目了,小命都保不住了,到時候我拿什麼去要挾淵本四郎?再說了,現在錄制了給淵本四郎看到的話,他肯定就會有大規模的行動,到時候你臨產,我要對付他,我沒有太多的精力照顧你,你讓我怎麼放心?」
一席話說得莫小北生氣都沒了力氣。本來緊繃著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四只手交疊在一起,一同感受著肚子里的小生命。
楚宅很快到了,楚殤讓小北在車上等,他一個人進去了,她坐在車里,看著他偉岸的身影帥氣的邁著步伐越走越遠,想想楚殤的媽媽看見她時那種見了臭蟲一樣的眼神兒,心坎兒都跟著難受。不知要她要是知道了她和楚殤已經有了寶寶會是個什麼表情?她突然邪惡的想要沖進去刺激刺激安芯蕊的眼球兒。
張媽見到楚殤很高興,自然的往他的身後瞅了瞅,眼神又有些黯然了,楚殤讀懂了她的眼神,她是在找小北,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張媽和小北有了感情,像是親人,又像母女。小北沒有一起出現,張媽挺失望的。但是她懂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強擠出一絲笑容,幫楚殤拿了外套,默默的退下了。
電視開著,安芯蕊坐在沙發上眼楮盯著電視節目,她絲毫沒有發現楚殤已經就在她的身側。楚殤看她呆呆的眼神,心中有些動容,她是寂寞的吧?如果程程不是藤子,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陪在她的身邊也好。
「媽。」低沉的聲音從他的口中溢出,這個字,他好久都沒說過,說起來感覺很生澀。
安芯蕊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扭過來看他,自己的兒子就那麼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沒听錯,那不是幻覺,是楚殤在喊她!
「哎哎哎,兒子,快點兒坐。」安芯蕊往旁邊挪了挪,其實她用不著挪的,沙發那麼大,他隨便坐哪里都坐的下。
楚殤坐在沙發的一邊,安芯蕊關上了電視,她本來就不喜歡看那些個泡沫劇,開著電視只不過不讓著屋里太寂靜罷了。現在兒子回來了,自然是不讓那些聲音吵了他倆的談話。
「小殤,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趕緊搬回來住吧?還有,我好幾天都聯系不上程程了,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我已經報了警,警方也沒能查出來什麼。就說讓我等消息,都等了好幾天了也听不見回信,我這心里頭,總是惴惴不安。」安芯蕊說著就不自覺的往楚殤的跟前挪了挪,她的手搭在了他放在腿上的雙手上,好像在尋求一絲安慰。
「想听實話嗎?」楚殤不習慣這樣熱情的安芯蕊,他的手,只留給小北來撫模的,他的媽媽都不行!他站起身走到了原來擺放著他喜愛的那個大花瓶的地方,現在這里又擺著一只花瓶,雖然也還好,但是和原先他打碎的那只比起來,簡直是一天一地。
他的舉動和他的話,讓安芯蕊的手不知道往哪兒放,同時心里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看著兒子完美的側臉,木訥的點頭。她沒說話,但是她知道,他看的到。
沉吟了一會兒,他決定開門見山的說,當然,中間省略了很多的內容,他只簡單的告訴了她程程真名是藤子,是日本黑社會頭目的女兒,她的爸爸淵本四郎就是當初直接殺死他父親的仇人。
安芯蕊臉色煞白,捂著心口往後退了一步,當得知她與她的相遇和上次她住醫院都是那個藤子的精心設計之後,安芯蕊震驚的無法說話。她怎麼也將她和殺人,投毒聯系不到一起去,她笑起來是那麼甜美,怎麼會呢?而且最讓她心里難受的是,她居然是那個日本黑社會的女兒?殺了她丈夫的仇人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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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養胎的小生活就要開始啦~一起期待小包子的誕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