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兒是驚嚇太多了還是怎的。莫離面對瑞安的滿身戾氣居然笑了，她今兒決定就算是死也不在瑞安這種人的面前低頭，瑞安咬著牙盯著她，眼楮瞪得眼眶幾乎要破裂了。
「莫離，你不為你剛才說的話後悔嗎？」他心中早已驚濤駭浪，這個女人今天給他的震驚真是太大了，原本以為她是一個純的發傻，懦弱听話的千金小姐，沒想到，她骨子里是那麼倔強，這骨子倔強的勁頭倒是和莫小北很像，只不過，莫小北比她聰明，她更知道自保，換了莫小北在這種場合，她絕對不會說這種刺激他的話。這麼比來，莫離還是太單純。她這等于是用命來擠兌他！他都說不好，也許她哪句話刺激了他，他一失手就會擰斷了她的脖子！
「我不後悔！你不就會殺人嗎？來吧你殺了我吧？反正我早已經被你整的人不人鬼不鬼！」莫離梗著脖子朝著瑞安靠近，他不是想掐死她嗎？好，她給他掐，讓他掐！她的淚水簌簌而下，臉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屑。她想起自己最近幾年的遭遇，心痛不已，潸然淚下。
當初莫名其妙的和洛雨上了床，然後又認識了偽善的瑞安。和他去日本的那段日子，是她人生當中最黑暗的日子。他根本就沒有拿她當人看過！需要發泄獸欲的時候，就將她拽過來直接上，他不問她是不是做好了準備，不管她是不是來著大姨媽，想上了，就提槍上陣，她的疼痛尖叫，他絲毫不理，就連她潰破，走路都痛徹心扉的時候，他依然是我行我素，想要就要。不僅身體受了傷，最主要的是她的心。
越想哭的就越傷心，淚水連綿不絕，瑞安的心頓時百轉千回，她說的沒錯，是他毀了她，剛才盤旋在頭頂的怒氣消弭了大半。莫離哭，小四月也跟著哭，這屋子里只剩下了這娘倆的一片哭聲。瑞安眉梢上揚，閉了閉眼，轉身邁步走了。
他剛下樓，就敏感的听見了個極低的，沉悶的聲音，他頓時立住不動，那聲音，好像是人暈倒在地的聲音！難道說這里被找上門了？他眸色一暗，就又悄悄的退了回去。剛抹干淨了眼淚，哄著累了的小四月睡著的莫離，將他放在了床上，一抬頭又看見了進了屋子的瑞安。
「你怎麼又回來了？」莫離皺皺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上去平和，她剛才想了，何必要對他又吼又叫，沒有用，路都是自己走的，既然今天到了這個地步，把一切都看淡，保持一顆平常的心，她直後悔，她剛才的失態是不是會對孩子造成心理的影響？
話音未落，她已經被瑞安按到了胸前，他的一只手臂勾著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握著槍對準了她的頭。
她笑，這麼巧，這次他有難，又是她在他的身邊，不巧的是，今日的她根本不可能再擋在他的身前替他擋楚殤的子彈，相反的，如果有可能，她想手刃瑞安這個小人！
瑞安察覺到了莫離的表情變化，他的心有些酸澀，手臂震了一下，眼神一默就又恢復了平時的狀態。
的一聲響，他們面前的地上被扔進來一個人，他渾身都是血，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後，劇痛感讓他差點兒暈了過去。但是他咬咬牙忍住了，艱難的翹起了腦袋看瑞安。莫離的瞳孔劇烈的收縮，太血腥了，空氣中瞬間被一股腥甜味道充斥著。她看著血肉模糊的男人，喉頭直發緊，惡心的想吐。
「飛虎？」
盡管那男人的臉上也有一道皮開肉綻的深深的痕跡，看上去猙獰丑陋，但是瑞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兄弟，化成灰都是認得的。接著，他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飛虎看著他，眼中閃過釋然，解月兌。
「飛虎，你出賣我？你把他們引來了？」
地上的飛虎吐了一口鮮血，他搖搖頭，臉上因為劇痛而密密麻麻排列的汗珠兒被他搖的七零八落。隨即他又笑了，臉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隨著他的笑容而看上去猙獰可怕，莫離的身子篩糠般的抖，她以為現在的她經歷過了這麼多，早已經不畏懼生死，但是，面前的飛虎讓她感覺害怕，從心底升騰出來的怕，她想活著，此刻看到渾身都往外淌著血的飛虎依然掙扎著想站起來，她才理解，求生，是人的本能。無論活著多痛苦，到了生死的關頭，人的本能還是促使人去為活下來努力。
她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在瑞安的懷里掙扎，她想要掙月兌，想要逃離這里，這里讓她不安。
「別動！想死嗎？」脖頸處勒的更緊，瑞安在她的頭頂低聲怒喝，莫離的眼楮蒙上了一層水霧。她瞥了一眼床上還在熟睡的小四月，希望孩子不要醒來，不要看到這麼殘暴的場面，床上的小人兒睡得很香甜，小臉兒純真的對這里正在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飛虎，我沒想到你是個沒有骨氣的孬種，出賣這種事情你也會做！」瑞安瞪著地上的飛虎，怒火已經攻心，他的眼楮早已是弒殺的紅！抬起手對著飛虎的眉心就是一槍，噗的一聲悶響，他的眉心開了花兒，飛虎倒下的時候，眼中交替著多種情緒，有痛快的去死的滿足，還有被冤枉的委屈，他還什麼都沒說，他就這麼急迫的殺了他？這就是他跟了那麼多年的大哥？嘴角掛著一抹冷笑，他終于趴在地上不動了。
啪啪啪——
一陣掌聲從門外傳來，瑞安緊張的盯著門口處，攥著手槍的手都已被汗水浸濕，他十分清楚，今兒能逃走的可能性不大，身子往後退，腰部頂到了窗戶邊上，眼楮往後瞥了一眼，三層的樓高，從這跳下去的話，不死也得骨折。
「瑞安，精彩啊！兄弟你都舍得殺！其實告訴你吧，飛虎真是什麼都沒說，我是通過他的車還原了他今兒的路線圖，一路追到這里的。」外面的肖哲倚著門框，听著剛才噗的一聲悶響，怎會不知道里面的情況？
瑞安額頭的青筋突突跳，他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飛虎，他和飛豹兩兄弟，對他都是忠心耿耿，卻都沒有落下個好的下場，喉嚨頓時狹窄，他有些喘不上氣來。「肖哲，早晚，我會為我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呵呵，你還拿他們當弟兄呢？你還有弟兄？我以為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了！」門外的肖哲嗤嗤笑了，手中的槍在他的手心旋轉了三百六十度又重新握住。慕容雲霜手一揚，一種粉末隨著掌風散進了屋里，這種粉末為白色，往空氣中一分散，由于顆粒十分細膩，根本肉眼就看不到。
屋里的瑞安呼呼喘著粗氣，楚殤的人都是這麼會刺激人的嗎？先是不聲不響的將飛虎扔進來，讓他誤以為是他帶著他們找來的，氣急攻心的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兄弟，然後他們才告訴他，這事兒跟飛虎沒有關系！呵，真是惡毒！
「肖哲，我的手上有人質，莫離，小四月，你不會說你不認識吧？是你們老大的大姨子呢！哼，你要是不想她們有事兒，最好是放了我，不然，你知道我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到時候莫小北會怪楚殤一輩子，沒準兒還會帶了他的一雙龍鳳寶寶離他而去，你想想吧！」
瑞安的話，徹底驚蒙了莫離，一對龍鳳寶寶？小北的？怪不得她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原來是有了寶寶？可是她和楚殤能有寶寶嗎？楚殤不也是爸爸的孩子嗎？
「嗤——」
外面響起了一聲嗤笑，然後就沒了下文，瑞安側耳細听著外面的動靜，不知道他們是搞什麼鬼呢？這麼久了，就只是說話不見人？這不是楚殤的作風啊？
「肖哲，怎麼？還沒想好？有這麼難決定嗎？」
門外的雲霜對肖哲打著手勢倒數，「三、二、一！」
啪的一個響指過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就在他們進屋的瞬間，瑞安和莫離同時感覺渾身無力，但腦子是清醒的，所有的力氣像是頓時抽離了身體，身子軟軟了滑了下去。別說是拿槍了，槍在手中，扣動扳機的力氣都沒有了。
癱坐在地上的瑞安眼神兒慌亂，他知道自己著了道兒，沒想到楚殤的手底下也有這等能人！莫離軟軟的倒下，她的眼珠兒轉動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在心里一個勁兒的希望小四月不會有事。
視線一暗，面前已經站了兩人，瑞安現在哪兒都不能動，但是可以呼吸，可以說話，他歪著脖子倚在牆壁上，臉色蒼白，「沒想到楚老大做事情也不是很光明磊落啊！居然也用毒！」
「小子，對你這種小人，用得著光明磊落嗎？」肖哲拍了拍瑞安的臉，一聲口哨過後又從門口處進來幾個人。綁了瑞安，兩人一邊一個架著他走。
「嘿，你們倆！怎麼回事兒？累不累？一人拽著一個腿兒拉著不就走了？笨！」肖哲叫住了架著瑞安的兩人，那兩人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果然是好主意，但是瑞安的臉色卻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下樓的時候，他的頭和身子在台階上一階一階的撞擊著下去，每次撞擊，都伴隨著他的一聲怒罵。這還不算難受，到了外面，是柏油鋪制的路，他的身子趴著，臉挨著地被他們拉著走，整個左臉被柏油路磨得慘不忍睹，所過之處，都留下了一條血印子。
「我的孩子有沒有事兒？」莫離听見瑞安走了，她知道自己得救了，睜著眼楮看著面前的肖哲，聲音很急切。
「沒事兒，放心，雲霜特意用的無毒副作用的藥物，這種藥物當時會使人無力，但是一會兒就沒事兒了，不會有一點兒後遺癥的，不用擔心。」肖哲將莫離扶了起來，雲霜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床上的小四月。任務圓滿完成，事情還是挺順利的。此時肖哲的心早已飛回了四合院里那個短發俏皮的姑娘那里，要是他知道她也正等著他回去告訴他，她決定和他交往試試，不知道肖哲會不會美得當場跳月兌衣舞了？
「二流子，你來善後。」他一腳將準備跟著走出去的二流子踹了回去，二流子苦逼了，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每次善後的工作他都是主力？算了，善後工作做得出色，這也算是一個特長吧？
瑞安被裝上車之前，見到了倚在車邊雙手抱胸的楚殤，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仿佛像一個天神在俯瞰芸芸眾生，瑞安突然覺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個小丑，一個奮力掙扎卻最終逃月兌不了這個身份的可憐的小丑。尤其是，他現在這個德行，他感覺雖然楚殤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但是他心里一定爽了吧？直到他被裝上了車，楚殤沒有和他說一個字。瑞安心里冷笑，看來他在楚殤的心里，始終都稱不上是個敵人。他的眼里有不服輸的光芒在閃，他還是不服！他心里暗下決心，只要這次他不死，他定要楚殤血債血償！
當藥效消退了之後，瑞安已經被關在了水牢。他見到了藤子和端木。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安排，他們仨被關在了一起，瑞安認得藤子，天天在淵本四郎那里可以看到藤子的照片，雖然那是她幾年前的照片，但是容貌還是能讓人一眼就認得出來。
當得知瑞安是爸爸派來救她的人，又得知媽媽已經死了，藤子的心抖得厲害，她的整個人也在同時發抖。她愛楚殤，又恨楚殤，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出來，出來，泡溫泉的時間到了！」
牢室外，一個男人高聲的喊道。瑞安發現藤子和端木同時臉色一變。溫泉？瑞安心里也在打鼓，什麼溫泉？他這才注意到，藤子和端木露著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都是泡。他驚悚了，眼楮驀然睜大，莫非是水溫過高燙出來的？手臂上的皮膚尚且如此，那麼別處呢？他不敢想象自己的老二被那麼高溫的熱水泡過會是個什麼情況？怪不得他們的手腳都沒有什麼鐵鏈之類的，他剛才還疑惑，楚殤不擔心他倆逃走嗎？現在懂了，他們走路都成問題，拿什麼力量去逃？
因為他身上有剛才在地上磨出來的傷口，所以他僥幸沒有也跟著被拖出去泡所謂的溫泉。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又被帶了回來，滿身的赤紅觸目驚心。躺在那里，只听得見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瑞安透過拳頭大小的小窗望外面的天，心尖都在顫抖，莫非，他們的今日就是他的明日？他現在總算懂了，剛才飛虎臨死時候解月兌的眼神。這種地方，真是叫人生不如死！
楚殤將莫離送去莫桑的家里，雖然現在瑞安已經被捕，但是剛才他們行動的時候不見了中澤，要是還把莫離送回她自己的家里，保不齊又是個麻煩，莫桑那里二十四小時有警衛把守，憑中澤一個人要是想要進去抓人，除非他腦子抽了，要麼就是不想活了。
這時候的莫離已經完全恢復了體力，她抱著小四月有種重生了的感覺，她覺得活著真好，她親了親小四月的臉，然後偷偷看了眼楚殤的側臉。她應該和他叫哥哥的吧？雖然從小沒有怎麼接觸過，但是血還是濃于水的。
然而，和他說話，是要積蓄勇氣的，因為他那張沒有情緒的冷臉，明顯的寫著請勿打擾！
「那個，今天，謝謝你！」莫離嘴巴囁喏了半天，終于說出了一句還算完整的話。
他沒動，也沒看她，本來莫離以為他是不打算說話的，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卻開口了。
「是小北看到的尋人啟事，她很擔心。」淡淡的話語夾雜著他身體淡淡的體香，卻攪動了莫離的思緒。小北？她的眼楮模糊了，她這個做姐姐的，沒能夠幫上妹妹一點兒的忙，總是妹妹來幫她。她恨自己愚蠢，恨自己不夠強大，什麼事情都秉著中立的姿態。當初她和楚殤被爸爸逼著分開，她應該很傷心的吧？就算在那個時候，她都沒能幫的了她什麼。
「以後多小心，要是出門，讓你爸爸多派人跟著你。」
「嗯。」
車內又寂靜了下來，到了莫桑的門口，車子停了，莫離眨著眼楮看楚殤，他沒有下來的意思，她小聲的問，「你不進去坐坐嗎？」
「好。」
意外的，楚殤真的下了車，他大步走在前面，莫離抱著孩子小步子的跟上去。
莫桑見到他和莫離出現很吃驚。但是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莫離是楚殤給救回來的。一張蒼老了很多的老臉驚喜交加，他想去握楚殤的手，卻被楚殤巧妙的躲開了。
「來來來，快坐下休息一會兒。」莫桑叫了管家沏茶倒水好一通忙活。
眼楮瞟了一眼面前的茶水，他沒有動，眼楮低垂著，似在想著什麼事情。
「莫老，我能不能看看小北以前住的房間？」終于，他撩起來眼皮，一雙精美的眸子盯著坐在沙發上，卻像是坐在釘子上的莫桑。
莫老？莫桑一愣，想明白他是在叫他之後，他干笑了一聲，對，雖然他們有親子的關系，但是他沒有對他盡過一天做父親的義務，他不指望他跟他喊一聲爸爸，一句莫老，已經是對他很大的抬舉了。他眼角的魚尾紋堆積在一起，听他提起小北，心里也黯然傷神，他都快一年沒有見到小北了，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
唉，他覺得自己這個老運不好，都說養女兒省心，可是他一點兒都沒覺得省心。兩個女兒接二連三的出狀況，他這個老人，哪里承受的了！白頭發，眼見的一天比一天多。臉上的皺紋一笑都能夾死蚊子。嘆息了一聲，抬腿就往上走，「跟我上來吧，小北的房間在樓上。」
楚殤邁動著他那雙又長又有力的雙腿，跟在莫桑的身後上了樓，小北的房間，很簡約，像她的風格，牆上的玻璃櫥櫃里，有各種的新型手槍，靠近窗戶的位置，還有一面落地鏡，整個屋子里，除了床和梳妝台，就再沒有了別的裝飾。他慢慢的在屋里轉了一圈兒，沒有灰塵，被褥也很整潔，看來每天都有人按時打掃，莫桑這是還想著，小北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回來住了！
跟在他們身後上來的莫離蹙起了眉毛，她很想問關于小北生了孩子的事情，剛才在車上，可能是車上的空間太狹小，顯得楚殤的氣場太強大，壓抑的她說不出話來。可是現在，當著爸爸的面，她又不敢問。正糾結著，卻听楚殤自己說道，「莫老，恭喜你，當外公了。」
莫離的心咚咚咚心跳加速，他這是要自己說了？
听了他的話，莫桑不以為意，他以為他說的是小四月，老臉一笑，百褶齊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以後派人守著這娘倆去，洛雨總是不在家，這娘倆住還真是挺危險的。」
「嗯，是挺危險，以後，就讓莫離住在這里吧，有您庇護著，安全的多。」
「嗯嗯，是，莫離，洛雨不在的時候，你就回家住來，反正爸爸也是一個人，出了這事兒爸爸哪還放心的下你一個人回去住？！」莫桑看向身後的莫離，莫離點點頭，心里苦澀的想，洛雨不在的時候？呵，他怎麼可能在！？
「莫老，外孫女和外孫都很可愛，改天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
咯 ，莫離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龍鳳胎，是真的？
這話卻說的莫桑一頭霧水，他瞅了瞅莫離，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又看看她懷中抱著的小四月，外孫是有，哪里來的外孫女？他的眼楮突然一滯，嗖的扭頭看楚殤。不會是……？不會的，不會的！他在心里暗暗的搖頭，小北說過，不會再和他在一起，他相信小北的話，那是個說話算話的丫頭。
「莫老，我和小北的龍鳳胎寶寶剛滿一個月。」
楚殤緊盯著莫桑的眼楮，見他听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胸口開始上下起伏，他指著楚殤半天說不出話來，莫離上前幫他拍打心口順氣兒，他才漸漸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指著楚殤的手指抖動的厲害，「你小子！你們怎麼能有孩子！你們是兄妹！小北那丫頭居然騙我，嗨！你們這是**！小北年紀小不懂事，難道你還不懂嗎？你這是愛她嗎？你這是害她！你毀了她的一生！」
他頹然的坐在了床上，剛剛救回來了大女兒，又听到了這樣的消息，老天還讓他活嗎？見他這個樣子，莫離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頭，「爸爸，您別難過，只要是兩個孩子都健康，咱們就祝福他們吧？他們是太相愛了，您想想當初小北為了楚殤都能跟著他一起跳崖，他們是分不開的！您要是愣讓他們分開，無異于殺了他們！別人的指指點點，與小北自己的快樂相比，哪個更重要？」
誰也沒有想到，莫離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莫桑听了進去，認真的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理兒，但是Z國人思想比較傳統，若他倆人真的非要在一起，必定會經受一輩子的閑言碎語。他的臉上陰晴不定。
站在他對面的楚殤嘴角一翹，看來這個莫桑，就像他所想象的一樣，真的對小北的身世不知情。看來，這事兒還是個迷，難不成這個謎團的答案只有她過世的媽媽才知道？他不相信，世界上會有沒有答案的謎團？既然是個迷，就肯定會有辦法來破解，只不過，想要破解它，需要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緣分。
「咳，孽緣啊！」莫桑搖搖頭，魁梧的身姿動了動，搖擺著朝樓下走去。
「等等。」楚殤雙手插在口袋里，眼楮盯著他蕭條的身影喊住了他。莫桑停下腳步，緩緩的扭頭看他。
他認命了，他就是一個操心的命！一雙眼楮里，滿是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現在我還能說什麼呢？你們連孩子都有了。好好的對待小北，我看的出來，你是真的愛她，既然你們選擇了對方，那麼就忘了你們身上的這層特殊的關系，好好的相愛吧，那樣，你們心里的痛苦和煎熬還會少一些。」
音兒是顫的，作為一個父親，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極限了，楚殤眼皮微垂，索性今兒就一次性說個明白，問個明白。
「莫老，在血緣上，我是您的兒子，我媽媽和您的產物對不對？千真萬確？」
「是。」他老臉一紅，雖然楚殤是個很優秀的男人，能有這麼一個兒子，是他的榮幸，但是這畢竟是個違背婚姻的特殊存在，看到楚殤，他總是覺得自己背叛了他深愛的亞靈。
「可是，您知道嗎，我和小北做過鑒定，我們倆沒有一點兒血緣關系。」
莫桑的腦子嗡的一聲響，他搖搖頭後退了一步，「難道說你媽媽拿來的報告是假的？可是我鑒定過了，那報告是真的沒錯啊。再說就算是你媽媽真的不喜歡我家小北和你來往，大可以直接說，用不著那麼大費周章的，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一旁的莫離也驚訝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一會兒有關系，一會兒又沒有關系？她都被他們給弄暈了。
楚殤低沉好听的聲音又出現了，「莫老，兩份報告都沒有錯。我是你的兒子沒錯，我和小北沒有血緣關系也沒錯。」說完，他看向莫桑，他的表情正在一點一點接近扭曲，他想他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看他的表情，他也听懂了他的意思，「我說出這個事情，目的並不想讓你有多傷心，你不要想太多，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我想當初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不傷心？他怎麼會不傷心？小北不是他和亞靈的？那麼是誰的？是亞靈和誰的孩子？他那麼愛她，她怎麼可以？咳！頓時，他感覺頭有些暈，身形有些站不穩，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件件都那麼刺激人心，他健壯的外形下，那顆心早已布滿傷口。
閉了閉眼，他勉強支撐著身體，臉色已經開始發白，聲音也虛弱的很，「小北，不管她是不是我親生的女兒。都是我心尖上的肉。現在這個情況也好，你們能在一起了。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
「爸！」莫離驚呼一聲。莫桑說完話雙眼一翻就朝著地面倒去，楚殤伸手接住了他，並送他去了軍區的醫院。
張院長正好在，親自為老朋友看的病，他的情況不好也不壞，就是操勞過度。以後要是整天開開心心的對事情不鑽牛角尖，這病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本身軍人的脾氣就大，就怕他為了一些事情大動干戈，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已經吃不消了。
給他吊上了點滴，他的情況基本穩定了下來，臉色也比剛才好看多了，張院長又批評了他幾句，「老莫，這麼大年紀了，脾氣要節制了！別動不動的就翻臉！」
「嗨，老張，你不知道，不理解啊！」床上的莫桑幽幽嘆息，知道這一真相，他其實心里也是高興的，小北終于能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了，但是他同時又痛心，他的亞靈，是不是不愛他了？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心里就越來越難受，最後直接就暈了。
莫離讓人將杜姐接了過來幫著她照看小四月，她要在醫院里照顧莫桑。楚殤見莫桑突然犯病，心里也有不忍，站在他身邊俯視這個蒼老的男人，不是當事人，誰也不知道當事人心中的痛有多深！他想，若是小北背著他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他也會難過的瘋掉。
「楚殤，回去吧，回去陪小北和孩子，我沒事兒了。」莫桑感覺眼楮干涸，他讓醫生給他點了好幾次眼藥水，還是干涸的難受，想哭但是哭不出來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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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愛你們不解釋~吼吼（*^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