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訓練這樣就結束了。除了莫小北,其他的人都是住在軍區宿舍里的。她去了停車場,坐進了駕駛室里,感覺身子骨兒沒有不疼的地兒。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腳是怎麼配合著將車開回家去的。
遠遠的瞅見城堡中亮著的燈光,小北的心暖暖的,那個城堡,就好像她回家路途中的燈塔,引領著她的心趕緊回家。雖然她男人暫時不在里面,但是里面還有她兩個可愛的寶寶!
紅紅的櫻桃小嘴一揚,身上的痛感頓時輕了不少。吃著凌媽媽和凌爸爸做的可口的飯菜,還要回答著一旁的凌露的十萬個為什麼。莫小北知道,凌露的心和她一樣,都還在部隊里出不來,對部隊里的事情的好奇程度大大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莫小北第無數次的對她瞪眼,用警告的語氣對她說,「等我吃完飯你在問我行嗎?」
「好。」
然而,過不到一分鐘,凌露的問題就又來了。
小北無奈了,放下了筷子瞅著她,「我說大姐,還有完嗎?不是說了一會兒再問我嗎?」
「我說,莫小北同志,你去看看你自己的眼楮,只還睜著平時的十分之一,你能保證吃完飯你不會睡著?你還有精力回答我的問題?」
夠狠!小北強撐著眨了眨眼楮,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點兒。雖然全身疲憊的細胞都在不滿的叫囂,但是她還是盡可能詳細的對凌露訴說了她那一整天的經過。誰讓她那麼愛听呢?
在軒轅頤特殊的照顧當中,莫小北沒幾天就適應了在高溫下的訓練強度,她漸漸找回了從前的狀態,軒轅頤將她定義為一個有強迫癥的女人。她什麼事情都力求做到最好,哪怕是只落後一個人,她都要苦練,趕超。
這也是她和軒轅頤的共同點,第一學府只有兩個提前完成學業的人,就是這兩個對自己狠起來,恨不得榨干自己所有細胞的家伙。
半個月的時間,莫小北已經趕超了班級上所有的人,本就是個好兵底子,再經過這麼一鍛煉,誰與爭鋒?除了軒轅頤之外,沒人知道這個看上去青春靚麗、邪勁十足的女人已經是兩個寶寶的媽媽了。班上的男兵照例對她百般照顧討好,班上的女兵也依然對她充滿嫉妒。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時間越久,小北的心中的思念就像狂草的種子在她的身體中蔓延。她想楚殤,但是又無法與他取得聯系,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那麼楚殤在外面就會安心的做他的事情,等到他回來,見到健康快樂的老婆孩子,就是給他最好的交代。
轉眼之間,一個月的結業考試就來到了。這次考試完畢之後,她們五個女兵就會去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莫小北沒問她們是哪個部門的,但是從她們經常圍成一個小圈談話的內容她可以猜個大概,那幾個人應該都是部隊文工團的女兵。
莫小北撇嘴笑,看來她無論到哪里都得不到女同志們的喜歡啊!人家四個人天天吃飯睡覺黏在一塊兒,特意的疏遠和孤立她,但是她是什麼人?曾經山貓組的一號狙擊手!獨立獨行本來就是她骨子里的一部分。所以對于別人的疏遠她反而沒有一丁點兒的別扭和難過。
結業考試對于這幾個特招的女兵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不管成績如何,都是要去指定的崗位去工作的,她們跟著特訓,只不過是走走形式,有誰奢望著一個文藝兵能拉出來當神槍手用?但是這幾個女兵卻是一個比一個的好強,誰也不肯落在後面丟自己老部隊的臉。
考試分為兩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徒步穿越山林,只有在規定的時間克服一切可能遇上的困難成功的到達山這一邊的為合格。合格的人再與其他的班舉行軍事演習,分成紅藍兩組,最後決出優勝的班級和個人。
這事兒對于莫小北來說,太簡單了,她的實戰經驗比這群和她年齡相仿的新兵多得多。誰讓她入行早來著!再說了,最近兩年,她算是和山杠上了!和楚殤在山里呆了那一段時間,對怎麼在山中生存和行走簡直了如指掌,更何況,她還曾經為了去找楚殤登上了Z國邊境那最險最陡的山。
對于她來說,翻山越嶺已經是小兒科。當她毫無懸念的背著裝備輕松的朝著軒轅頤走來的時候,他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你是第一個過來的。」
「那是。我可是老兵了!」
軒轅頤瞅著她那得瑟的小樣兒笑了。他已經準備好了好酒好菜席地而坐。莫小北挑眉,這小子過的真滋潤啊!他們在叢林里艱難險阻的走,他到在這里愜意的吃喝?
「報告!」她身子站的筆直,滿是油彩的小臉兒笑開了花兒。
「講。」軒轅頤喝了口小酒兒,官腔十足的斜眯著她。
「我也餓了,可不可以一起吃啊?」
他撲哧笑了,「來吧!」
他們吃飽喝足,班上的其他新兵才陸陸續續的走來。五十人的班級,按照規定的時間到達的,只有三十八人。除了莫小北之外的那四個女兵,只有那個平時訓練的最好的高個子北方姑娘楊允晴到了。
楊允晴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氣定神閑偶爾打著飽嗝的莫小北,說不清心里是什麼滋味。她覺得她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就各方面都趕不上莫小北那個丫頭?難道人真的有天賦一說?就像她的長相,也算是美女了,為什麼她看到莫小北會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那丫頭,完美的讓人嫉妒!
接下來的軍事演習,他們點兒背的抽到與新兵訓練營里最強悍的班級對峙。眾人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莫小北面無表情,對于她來說,和誰對抗都一樣,要想提高自己,就不能怕遇上強大的對手,那樣,你就永遠也無法強大起來。只有什麼都不畏懼了,人才能慢慢的走到更高的境界中去。
沒有給人們休息的時間,剛從山林里出啦,現在不得不又重新走回去。因為山林是一些個不法分子最喜歡的藏身場所,範圍大,抓捕難。所以為了跟上犯罪分子的步伐,現在軍人的演習更加貼近實戰。
戰況很激烈,按照規定,只要是身上的激光接收器冒了紅色或者黃色的煙霧,這人就算是陣亡了,自動退出戰斗。莫小北他們班屬于紅隊,在一條有岔路的道口處大家的意見出現了分歧。
莫小北堅持走大路,楊允晴堅持走小路。其他新兵也覺得走大路的話遇上敵人不容易遁形。僵持了幾分鐘,莫小北一個人大步走向了大路。
「你這個沒有腦子的豬女人!你就等著被藍軍抓走吧!」楊允晴沖著莫小北的背影大喊。見她一個人走,有些男兵有些不忍,很想跟上去,但楊允晴的眼神明顯的寫著誰跟上去誰就是想一起被藍軍抓到,影響他們整個班級的榮譽。所以最終他們誰也沒有動,就在這個地方分道揚鑣了。
事實是,小路雖然容易遁形,但是更容易設計陷阱。藍軍的作戰計謀和整體能力遠遠在紅軍之上。沒多大的功夫,走小路的人全都陣亡了。他們被關在了藍軍的基地。唯獨沒見到莫小北的影子。
楊允晴的臉色不好看,坐在牆角上恨恨的說,「完了完了,我們輸了!」
「沒有!莫小北還沒有被抓到!只要是有一個人在,我們就有希望!」
「對!」
男兵不知道是誰提的醒,眾人失落的眼楮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呸!都到了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想著那個女人?!指著她能挽救咱們的局勢?想什麼呢?」楊允晴氣的呼呼喘氣,輸了就是輸了,這群男人居然想靠那個女人來扳過來,可能麼?
這個時候的莫小北,正在和藍軍的人在玩兒貓抓老鼠的游戲。為了躲避藍軍的大面積搜查,她爬上了枝繁葉茂的大樹,錯綜復雜的枝椏正好隱藏了一身野戰服的她。
等到他們都過去,確認沒有人了,她才從樹上跳了下來,偷偷的向著藍軍的基地潛入。
藍軍搜查了整整一夜,沒有發現紅軍的落網之魚,被囚禁的紅軍一听,心里都偷著樂開了花兒,不管楊允晴對莫小北有多大的偏見,反正其他人是都為她豎起了大拇指。一個女孩兒,在全體藍軍的地毯式搜查之下還能很好的隱藏自己,這就很了不起了!
天馬上就要亮了,莫小北趴在牆角處半露天的男廁所的頂子上密切的觀察著不遠處的情況。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女兵會藏身在這種地方,她借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掩飾著自己一動不動的身形。在默默的忍受了一個上大號的男人的毒氣之後,莫小北憋著被嗆出來的眼淚兒,暗暗下定決心,等這男人滾出去之後,她就要開始行動了,不然等天亮了,她的身形就要暴露了。
打哪兒好呢?打哪兒能一舉拿下藍軍?她捏著鼻子瞅了瞅,一雙大眼楮骨碌碌的轉動。這當口,底下拉屎的藍軍手機響了,她擰了擰眉,演習不是不準帶手機的麼?為了怕他掏出手機,屏幕上的亮光照到她的身上,她又往後退了退,確定手機的光芒照不到她時才停下。
「什麼?都搜了三次山了,那個丫頭還沒找到?你們是廢物嗎!要是讓她進了咱們的基地,炸了指揮所,咱們的努力就都白費了!給我繼續找!」
光線黑了。她知道是下面的男人掛掉了電話。她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正愁找不到指揮所,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這個男人是藍軍的頭兒。一會兒跟著他,準能準確的找到指揮所的位置!
很快,警報聲響起,當藍軍發現指揮部冒起了濃煙的時候都傻了。被囚禁的紅軍激動的抱在一起,楊允晴不可置信的張著嘴巴,她真的做到了?
演習結束。藍軍因為被端了指揮部而大敗。莫小北很榮幸的得到了個人二等功的榮譽。她拿著獎章回家,準備兩天之後正式去機要部門上崗。
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回憶軒轅頤最後和她說的話。他的表情還有隱晦的話語,都好像在試探她什麼。試探什麼呢?她不得而知!只不過,他的問題大多數都與楚殤有關,他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楚殤的情況來了?她搖搖頭,女人的心思猜不透,這男人的心思呀,更是難懂!突然她嘿嘿一笑,該不會軒轅頤那家伙玩兒另類,喜歡起男人來了吧?
胡思亂想著,車子已經駛進了城堡。她意外的發現了停在院子里的勞斯萊斯銀魅。她的心狂跳不已!一個月。她整整訓練了一個月,訓練剛剛結束,他就回來了?
難以想象,要不是這一個月的刻苦訓練搞得她沾了枕頭就想睡,那麼這一個月她要怎麼過呢?听不到他的聲音,模不到他的胸膛,就算是做惡夢的時候,也只能自己在夢里掙扎,不會有他輕輕搖醒她拭去她額頭的汗水將她摟在懷里摑著。
將車子停穩之後,她剛下車,身體就被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的男人摟住了。
熟悉的胸膛,熟悉的煙草香,熟悉的心跳和霸道。
「回來了?」千言萬語,而最終沖口而出的卻是這麼平淡的一句話。
「嗯,回來了。想你了。」
男人沉穩暗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吸吸鼻子,假裝無所謂的咧嘴笑,「我可沒想你。沒有你在旁邊約束我,我的小日子過的舒坦著呢!」
腰上一緊,她險些被他勒死在懷中,不過她喜歡,她喜歡他這麼強烈的肢體表達。他越是用力,說明他越是在乎。「臭丫頭!又在部隊里遇上了多少美男?」
醋勁兒十足。是楚爺的範兒!小北小嘴一挑,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唇涼絲絲的,帶著股子風塵僕僕的勁兒。但是他的舌頭卻是熱的,攪動的她整顆心都跟著熱了起來。
「別,車庫里可不是什麼風花雪夜的好地方!」她推開他,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再度襲過來的唇正好印在了她的手上。
「臭丫頭,勾上了爺的火兒,卻又不給爺!數你最壞!」楚殤將她的身子按在車門上,一雙手在她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撫模。
「 ——疼——」
她抓住他狠捏她的手皺著眉頭大聲的抗議。他感覺不對勁兒,將她翻過身子扯下了她的褲子。
「怎麼搞得?」楚爺又心疼又生氣,她的上靠近大腿側面有一個很深的傷口,血液已經凝結了,他剛才這麼一捏,又將傷口撕裂了,新的血液又滲透出來了。
「軍演的時候,從大樹上跳下來被樹枝刮得。」她仰頭沖他笑笑,相當無所謂的表情。
下一秒,她的身子就被他撈起來抱著就走。他腳步走得急,卻又走的很穩。她抬眼瞅他,是把她當成易碎的花瓶了嗎?她哪兒有那麼的不堪一擊!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好耶,都一個月沒有享受這種被他呵護的感覺了,雙臂勾著他的脖子,陶醉的在他的懷里閉上眼楮,這一閉,就沉沉的睡去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屋里是黑的,她伸手一模,他在旁邊,又準備閉上眼楮接著睡,看來她已經睡過了整個白天,雖然不知道現在是晚上幾點,但她感覺自己還能睡,也省得打擾到了身邊的男人休息。
「醒了?」
「嗯。」
眼皮一掀,屋里的紅色小夜燈已經亮了,他正側過身子,撐著他自己的頭看著她。本來不想吵醒他的,沒想到他還是被她吵醒了。
「餓了嗎?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
「不餓……咕嚕……吧」
要是沒有中間肚子的叫聲,也許某人還會相信她說的話,不過麼,現在他也用不著再問她了,他直接就起身,穿著睡衣開門出去了。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又回來了,手中端著一碗熱乎乎的東西。
「煮了碗面。吃點兒墊墊,明天一早兒再讓凌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嗯。」
莫小北坐起身子,面已經煮好了,不吃就是浪費了人家的一番好意不是?其實主要是她真的餓了。
剛伸手,就被他給按了下去,他整個兒忙的跟什麼似地,對著那碗面又是吹又是攪,最後嘗著溫度正好了,才挑了點兒,送到她的嘴邊。「寶貝兒張嘴。」
「楚楚,我自己來吧?」
讓人喂著吃面,很累的有沒有?但是他偏偏不給她這個機會,「乖,張嘴,你受傷了!」
受傷?小北怔了怔,隨即想起了自己的,她模了模,呵,上面正貼了厚厚的紗布,感動之余,她還是想將吃面的主動權搶過來,扁著小嘴兒,試探的問,「親愛的,我傷的是,礙不著我自己吃面的事兒。」
「甭廢話,張嘴!再不張嘴爺喂你吃香腸!」
啊?丫兒夠毒!莫小北瞅著他那張俊朗非凡的臉,知道這事兒他還真就干的出來。她沉默了。乖乖的張開了小嘴,嘬了一口他舉在她嘴邊的面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