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殤沉重的點點頭,轉身毅然的走了,小北也無心再呆在這里,跟著莫桑直接回去找莫離,詢問具體的情況。到了莫家,莫離正拿著紙巾抹著臉上的淚水來回在屋子里踱步,見小北和爸爸來了,她強忍住眼淚就朝著他們撲了過來。
「姐,現在哭也沒用,你好好想想,當時是怎麼個情況,他們是朝著哪個方向去的,開的什麼車,也許一個細節,就能救了孩子們的命。」小北拍了拍莫離的後背,她的心里其實已經難受的成了一個球兒,卻還要假裝堅強的安慰莫離。
听小北這麼一說,莫離吸了吸鼻子,瞪著紅腫的眼楮仔細的回想那令人心痛的一幕。她盡力的想的詳細,嘴唇一張一合,想到什麼場景,就都仔細的說出來。
「剛才,我瞅著外面的天氣正好,不算太熱,還有點兒涼爽的小風,正好是帶著孩子出去散步的好時候,然後我就領著小四月往外走,走到門口處綠油油的草坪上,小四月就松開我的手,在草地上奔跑,我看著他越跑越遠,一邊在後面追他,一邊笑著喊他慢點兒。」說道這兒,莫離頓住了,雙手繃不住的在輕微的顫抖,深深呼吸了幾口,才能繼續的往下說。
「突然,小四月的前面站了一個人。我順著那雙棕色的皮鞋往上看去,驚訝的發現竟然是瑞安。這個時候他就已經彎腰將小四月抱了起來。抗在肩膀上轉身就走。我在後面哭喊著追去,但是眼看著他們上了一輛白色的越野車……嗚嗚……孩子的臉蛋貼在玻璃上那麼驚恐的看著我,我能看的出來,他一個勁兒的再喊……媽媽……媽媽……」
莫離說不下去了,小北听著眼圈兒也紅了。她聯想到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孩子還小,正不知道受著什麼罪,做媽媽的,簡直不敢想象。莫離看見小北恍惚的神情,噗通一聲跪下了,她頭發凌亂的猛抽自己的臉頰,「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傻!要不然楚殤早就把瑞安干掉了,也就不會有後面這麼多的事情!小北,你打我吧!?」
「姐,你起來,這事兒怪不得你,都是瑞安那個人太陰險了,太混蛋了。這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也是個受害者。」小北把莫離從地上拉了起來。扶她到沙發上坐下。莫桑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這姐妹倆,女兒大了,心中的事兒都不願和他這個爸爸說了。他裝傻,拿到他真的傻嗎?莫離和洛雨的婚姻,他倆不遠不近的疏離,難道他真的看不出來麼?若是真正的夫妻,會是那樣的嗎?再有,小四月,他雖然長得漂亮機靈,但是他一點兒都不像洛雨呀!
嘴角一抹苦澀的笑意拂過,要是亞靈一直都在,結果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吧?這些年,雖然他又當爹又當媽,對她們的感情深沉。但是畢竟他是個軍人,陪在孩子們身邊的時間還是有限的。再說,父愛再偉大,也代替不了母愛的作用。
唉!他嘆息一聲,莫離和小北同時抬頭瞅他,莫離看了他一眼緩緩的站起身來。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在假裝下去了,她累啊,心累。她總是擔心自己會一不小心說錯話,听到被人問她和洛雨相處的好不好,她總是很難回答。她朝著莫桑靠近了幾步,抿了抿唇,眼楮雖然紅腫,但是此刻里面的神情卻十分堅定,「爸,我一直騙了您。我和洛雨不是真正的夫妻。小四月,也不是洛雨的。我被一個壞男人騙了。洛雨為了不讓我背上未婚媽媽的身份,所以才答應了和我舉辦那麼一場假的婚姻。上次他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離婚了,對不起,爸爸……」
這一席話,莫離藏在心里很久了。她始終沒有勇氣說出來。她怕,她怕會遭受白眼,會被人唾棄。但是今天說了出來,心里竟然無比的輕松暢快。她的眼里再無波瀾,心里不藏著事情的感覺很輕松。她靜默的等待著莫桑的暴風雨,她尋思著,爸爸會不會從此將她趕出莫家?會不會永遠也不想再見到她這個女兒?
肩膀上一緊,莫離先是一驚然後又是一愣,莫桑居然輕輕的將她摟在了懷里!親人的肩膀讓莫離的堅強暫時瓦解,她深深的陷進父親的懷抱失聲痛哭。
「我的傻女兒。心里藏著這麼多的苦為什麼不早和爸爸說?」莫桑言語哽咽,輕拍著莫離的肩膀,「帶走你們孩子的,就是這個黑心的男人?」
莫離點點頭,喉嚨里梗著氣兒,沒辦法發出聲音來。
「好,爸爸這就去調人支援楚殤,一定將這個黑心的男人抓到!」莫桑摟著莫離的雙臂驟然收緊,然後又松開,低頭瞅著一臉憔悴的莫離,莫桑臉上又浮現出了年輕時候的英氣。欺負了他的女兒,現在又綁了他兩個女兒的孩子!這種男人,凌遲了他也不為過!
他放開莫離的時候順勢拍了拍她的肩膀,莫離心中感動,在爸爸的心中,自己的女兒做了再不堪的事情,她現在知道錯了,她現在遇上困難了,爸爸也是第一個為她心疼的人!
就在莫桑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小北起身握住了他的手臂,「爸。」脆生生的呼喚讓莫桑暫時停住了腳步看她。「楚殤的兩支特戰小組足以對付瑞安,他帶去的是國內最強的戰斗力量。我知道您滿心憤慨,但是您就算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很有可能會泄露目標,反而幫了倒忙。」
已經多年未出現在莫桑臉上的壯志豪情被小北這麼一說,又蔫了,好像她說的有道理。若是楚殤都辦不成的事兒,他去了有什麼用?但是他又不甘心就這麼袖手旁觀的在這里等著。那可是他兩個外孫一個外孫女啊!
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小北扯起一絲笑容強作堅強的說,「爸,坐下來等消息吧。陪著莫離,我相信楚殤。他一定會將他們安全的帶回來。」
「嗯,好吧。」莫桑答應了,但是很快他又疑惑的抬起頭看小北,「那你呢?听你的意思你要出去?」
「我去附近調取一下監控錄像,您不用擔心我,瑞安的目的就是對付楚殤,現在楚殤已經尋他去了。所以我不會有事的。」小北沖著莫離咧嘴一笑,「姐姐,好好的呆在家里,一切都會過去的。」
盡管小北說她不會有事,但是莫離的心里還是會隱隱的擔心。張了張嘴,她還是點點頭什麼都沒說,她知道她什麼都不會,她不到處亂跑就是幫了別人的忙了。莫小北在莫離和莫桑擔憂的注視下慢慢的走了,現在她的心里很亂,走出了莫家大院,她快速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很正常,沒有異樣。她心里苦笑,她多麼希望瑞安現在也把她抓走啊!那樣她就可以見到她的孩子們了!
她並沒有去查什麼監控,她只不過是找個借口出來罷了。這種事情,根本用不著她去查,楚殤肯定已經將所有的信息在第一時間掌握在手了。也許現在,他都見到了瑞安也未可知。她總是有種感覺,瑞安不會就這麼放過她。她覺得他會想辦法找她過去。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急著出來的原因。
他沒有帶走莫離,還特意讓莫離見到他,不就是為了讓莫離在第一時間將孩子是他帶走的消息透露給他們嗎?他這麼故意的透露自己的行蹤,看來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小北的手心緊攥著,陽光毒辣,心里卻冰涼。
口袋中的手機一響,小北的腦子嗡的一陣眩暈,拿出來一看,是楚殤的視頻電話,毫不猶豫的接听,屏幕上出現的,卻是瑞安的臉。小北的心里一震,臉上表情只皺了皺眉,沒有多大的變化,和楚殤在一起這麼久,她早就學會了面對敵人喜怒不形于色,若是輕易的就將自己的情緒暴露給對方,是很不明智的舉動。
看到她這樣的表情,瑞安歪著嘴角贊賞的笑了,「行啊,小北,真淡定!我想你應該知道了現在的局勢了吧?你的孩子、莫離的孩子,現在包括楚殤,現在都在我的人的槍口下苟延殘喘。哈哈哈……」
看到屏幕上的男人笑得張狂的臉,小北突然覺得瑞安的心理已經嚴重扭曲變態了,他現在的眼楮里除了仇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看到他笑,她也笑,語氣平淡的讓瑞安大吃一驚,「瑞安,我男人呢?讓我看看他。」
瑞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隨即說道,「好。就讓你看個明白!」手機在他的手里一動,莫小北隨著手機的攝像頭看見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三個小寶寶、安芯蕊、凌露,當然還有楚殤。楚殤的額頭有傷,正往外淌著血,一張俊臉被血水染紅,當他看到屏幕上的女人那張擔憂的臉時,平靜的眼波終于抖動了,他想說話,嘴巴被堵著,瑞安更是不給他這個機會。拿著電話很快就離開了。
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他又對著屏幕說,「怎麼樣?好看嗎?都認識吧?哈哈……」
小北的腦子里總是回想著楚殤受傷的那張臉,她的心揪在一起狠抽。眯起了那雙誘人的水眸,紅紅的櫻唇輕啟,聲音淡漠卻十分堅毅,「瑞安,接我的人在哪里?」
「果然冰雪聰明!和你說話真是省勁。你現在去兩百米以外的那個公交站台,會有人接你過來。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不要耍花招,你也看到了,楚殤都在我的手上,再說了,只要是我動一動手指,整個倉庫都會轟的一下玩兒完。你也不要想著再帶人過來,現在外面有不少精英包圍著呢,有什麼用?不是照樣空有干瞪眼兒的份兒?」瑞安心里爽極了,尤其是剛才用槍托打楚殤額頭的時候,他突然很享受這種報復的過程,他的颯爽英姿,怎麼能不讓小北過來瞻仰一番呢?讓她也睜大了眼楮好好的看看,到底是誰笑到了最後!
掛掉了電話,莫小北腳下毫不遲疑的朝著他所說的公交車站走去。只站了一會兒,一輛出租車模樣的車就停靠在了她的跟前,她靜默的上了車。一切看起來極其自然。車子七拐八拐的,從鬧市漸漸駛入了山區。盤桓的山路越走越窄,小北的心反而越來越寬闊,就要見到楚殤和寶寶了,不管這一來的結局會怎樣,最壞的打算就是都死在一起。這麼一想,她的嘴角竟然噙著美麗的笑意。
開車的男人一言不發,訓練有素,小北雖然做了必死的打算,但是她也沒有忘記留心周圍的環境,畢竟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死的好。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一起多好!
這山不算很高,最上面是一個廢棄了的礦場,四周圍都是樹木,她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她感覺楚殤的人都隱藏在這片林子之中伺機行動。她的心中燃起一絲希望,重新捋了捋自己額前的碎發,用一個金屬質地的銀色大卡子卡好。
到了地兒,她被兩個男人推著往前走。廢棄了的礦場從外表看上去陰森恐怖,進去之後她才知道為什麼楚殤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堆在一起的一堆大油桶發出陣陣刺鼻的汽油味道,哦,要是誰打進來一個子彈,空氣中游離的汽油分子很快就會起火引爆那一堆大油桶的!
好,夠狠!這回瑞安真的是拿出了死在一起的架勢。不過麼,莫小北總是覺得就憑瑞安,他還沒有骨氣敢死,死也是需要勇氣的!所以她篤定,他更加不會輕易的就引爆那些個大油桶。只要是能夠制住瑞安,他的手下也就不足為患,對于瑞安這種大哥,他的手下也會和他一樣,遇上了災難就會各顧各的,誰會傻到為了他去開槍,直接讓自己灰飛煙滅?
心中有了計議,小北的心情輕松了不少。要想成事,就更加的不能緊張了。
終于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她的眼楮掃過眾人,他們都被綁成了粽子,嘴巴里塞上了布團,見了莫小北一個個表情不一。
凌露的眼楮里是擔憂,安芯蕊的眼楮里是懊悔,楚殤的眼楮里卻是濃濃的心疼,他早該想到這個傻丫頭會來的。小北越過他們,走到了楚殤的跟前,拿出他嘴巴上的布團,輕吻他柔軟的薄唇,俯身的瞬間,她摘下了頭上的卡子,抱他的時候,巧妙的塞進了他的手心里。
瑞安抬頭的瞬間,就看到了這樣溫馨的一幕。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緩緩的笑了,他沖著相擁在一起的男女呲著寒牙,冷冷的說,「親吧,盡情的親吧。不然一會兒你親的可就是冷冰冰的尸體了!」
小北緩緩的起身,小手輕撫了一下他額頭上的傷口。男人嘴角一扯,溫柔的說,「我沒事兒。」
她忍住了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扭頭瞅向瑞安的時候,已是滿臉的陰霾。
「瑞安,孩子們呢?」小嘴一張,聲音婉轉動听,卻字字帶著徹骨的恨意。瑞安撩起眼皮,笑的夸張。
「小北,跟了我吧?嗯?跟了我,我就讓你和你的孩子活下來。」瑞安雖無恥,但是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十分的認真,他其實很清楚答案會是什麼,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問,他心中抱有幻想,也許,她會為了孩子而同意了?
「嗤——瑞安,還請你尿泡尿照照你的德行,我今天來,本來就不打算回得去。能和我的男人和孩子死在一起,是我的榮幸。」
她明媚的笑臉,和嘴角的嗤笑,令瑞安即使做了心理準備的心也忍不住的嫉妒的發狂。寧可和楚殤一起死,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愉快的生活!?這就是莫小北做出的選擇!他幾步走了過來,捏著小北的下巴讓她仰頭看他。「莫小北,別以為我喜歡你,我就一定會慣著你!容忍你!你再說話不考慮後果我也一樣會殺了你!」瑞安呲目欲裂。捏著小北下巴的手也更加的用力。
楚殤手中握著小北給他的金屬卡子正用力的磨著手上的繩子。他知道小北是在為他拖延時間。他抓緊動作的同時,心里卻心疼的要命。
瑞安的手突的一松,小北的抬起的腳後跟又回到了地上。她白皙的脖子上,兩個紅紅的手指印觸目驚心。然而,莫小北卻面無表情,好像剛才差點兒被掐死的人不是她。
「小北,對不起,一不小心用的力氣太大了,剛才,你怎麼不出聲,你一喊疼,我就會馬上停下來的呀!」瑞安看著她脖子處的紅痕,一陣自責。他抬手去模她的臉,她也一動不動的瞅著他,只是看他的眼神很冷。她的臉很細膩很光滑。他模著就不想再放下來。
「放開她。」冷颼颼的語言。冷颼颼的眼神。除了楚爺還有誰能這麼冷!?
久不做聲的楚殤突然出聲了,瑞安笑,不但沒有放開小北反而一手摟上了她的肩,「怎樣?心疼了?吃醋了?我就是不放你能怎麼樣?就要死的人了,臨死臨死還要管著老婆被沒被別人欺負?呵呵,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這樣吧,要是小北肯跟我呢,我就允許你選個死法,怎麼樣?本來我想好好的折磨折磨你的,但是,嘖嘖,一摟上這丫頭,我就渾身都酥軟了,哪兒還有心思和你斗?我就恨不得早早的將你結束掉,好去享受這美美的秀色!」瑞安笑得猥瑣,楚殤的眼楮里早已經布滿了血絲,他狠狠的盯著瑞安搭在小北肩膀上的手,尋思著一會兒該將這只手喂豬還是喂狗?
听見楚殤的聲音,小北朝他看去,他眼中的暗示她懂!看來他身後的繩子已經被他搞定,接下來就看她的了!
美美的紅唇一彎,她往前邁一步巧妙的躲開了瑞安的豬手。他眉毛一立,卻發現她已經坐在了自己剛才坐的位置。
「怎麼著?想通了沒有?」瑞安眉眼一彎,已經向她邁進了一步。
「別動!瑞安,想要我的話也得你拿出點兒誠意,那三個孩子呢?帶出來我看看他們是不是還都安好。若果孩子沒有了,就算我自己苟活,那還有什麼意思?」小北微垂著小臉兒,一雙眼楮在仔細的查看著身邊的敵人,一邊兩個,一共四個,她要帶著三個孩子躲開這四個人的魔爪,只要是他們手里沒有了人質,那麼他們就像沒有了翅膀的鳥兒,連撲騰的機會都沒有!
小北的垂首看在瑞安的眼里以為是她真的為了孩子所以想要舍棄楚殤,他心中大喜,忙叫人帶了孩子上來。楚喬和楚事還在他們平時躺著的嬰兒車里,現在都已經睡著了,他們還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深陷困境當中,所以到了睡覺的時辰照睡不誤。小四月是自己走著過來的,見到莫小北的時候一雙哭紅了的黑眼楮頓時有了希望的光芒。
「小姨!」小四月終于見到了親人,一下子撲進了她的懷里。
她撫模著小四月的頭發惡狠狠的看著瑞安,「看著孩子哭的這麼傷心,我就不信你不會動容!除非你連畜生都不如!」
「你!我不是沒有哄他,但是他不听!非要吵著找他媽媽!」瑞安被她這麼一說,臉紅到了脖子處。自己的親生兒子,見了自己就跟見了天大的仇人一樣,他也很無語。
「是呀,誰讓你傷了孩子媽媽的心,不然一家三口,不也挺和美?」說完,她一雙水波蕩漾的大眼楮一眨不眨的瞅著他,瑞安听了先是有些恍惚,然後又變得猙獰,面前這丫頭,一句一句的,看似很不經意的話語,卻句句往他的痛處猛戳。
「她早已經不愛我了!」他幾乎是用吼得,額頭上緊繃著青筋,嚇得小四月直往小北的身後鑽。
她安撫的拍了拍小四月的腦袋,又側過臉去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孩子,被他那一吼,孩子們不安的動了動,還好沒醒,又安靜的睡著了。轉過頭的時候,她又偷眼瞄到了楚殤遞給她的眼神。
這里的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都是刀子,只有瑞安的腰間別著一把手槍,看來瑞安相信的,始終只有他自己,他怕別人的槍擦槍走火送了他的命,這也就說明了,他很不想死!不用說,楚殤肯定不是他抓上來的,而是被他用孩子作為誘餌,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憑瑞安,想抓到楚殤?怎麼可能呢!小北撇撇嘴,實力懸殊就是懸殊,不是靠耍小陰謀就能拉平鴻溝的!
心里雖然已經將瑞安鄙視到了腳底下,但是臉上卻完全看不出來,小北俏臉一揚,下巴指著凌露,「瑞安,那小妞是我兩個孩子的干媽,這樣,我留下任你處置,前提是你放了她,讓她帶孩子們走。」
凌露眼中含著淚水,不住的搖頭,她的命都是楚殤和莫小北給撿回來的,現在要她出去獨活?她才不干!
「親愛的,替我照顧好孩子們!」
小北對她點頭,凌露恍惚的看見她好像再對她擠眉弄眼,雖然幅度輕微的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但是她就是有那種感覺,仔細再一看,又什麼都沒有,她的神態十分的平靜。凌露迷糊了,難道說,她有辦法?對,小北來了這麼久,瑞安一直在挑逗她,但是楚殤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這是很不正常的,和他們熟的人都知道,楚爺是個小氣包子,今兒會無動于衷?
想通了這點,凌露心里稍稍踏實了點兒。瑞安瞅了瞅她,雖然這丫頭手腳功夫有兩下子,但是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楚殤的兩個孩子,他是真心的不想養虎為患。心里有點兒犯難,他沉吟了一會兒。
見他有反悔的意思,小北趁熱打鐵,瞅著他的眼楮厲聲的質問他,「不是你說的嗎?只要是我跟了你,你就可以保我兩個孩子沒事兒?現在想反悔?那也行,我這就站到我男人的身邊去,麻煩你成全了我們不能同日生,但願同日死的願望。」說著,小北一手牽著小四月,一手推著嬰兒車就要往楚殤的身邊走去。她在賭,賭瑞安對她的迷戀程度。
手上一緊,身體一滯,瑞安已經抓住了她的手,滾燙的手心握著她冰涼的小手,小北惡心的要命,但是抬頭的時候,還是對他笑靨如花。
「怎麼選的?」她問。
「我要你。」瑞安的頭緩緩的低下,小北一側臉,他的唇歪在了她的嘴角上。
「先放他們走。什麼我都依你。」小北眸色微冷,側頭的時候,瞥見了楚殤眯起來的眼楮。
「好。」瑞安給了個手勢,立馬就上去兩人將凌露的繩子解了,她手腳能動了之後,馬上就扔掉了堵在嘴巴上的布團。綁的時間久了,剛一動,四肢都是麻木的,但是她一點兒也不敢含糊,從小北的手中接過了嬰兒車和小四月。
凌露走的一步三回頭,小北沖她擺擺手,「親愛的,一定照顧好孩子們。」
「我會的。」她們都知道,瑞安不可能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那兩個孩子,也許他不會真的對小四月下毒手,但是楚殤的孩子,他會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