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緊了手指中的刀,她抿抿唇,眉心擰在一起,伸手去推門,開門的動作盡量輕且快,門開的瞬間,眼前的一幕令她啞然,打扮的像男人一樣的藤子,正想將一個女人推下去!
盡管開門的聲音很細微,藤子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她卡著那人的脖子迅速的扭頭,見莫小北從小門中閃了出來,嘴角浮出一抹譏誚的笑容。
「哈哈哈……來的正好,今天咱們倆的恩怨就在這里來個了結怎麼樣啊?」藤子突然大笑,沒想到在這里也能遇上故人啊!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來來打算忙完了去找她的,沒想到她卻主動的送上門來了,豈不是更好?
「你干嘛呢?放開那人!殺人魔!想殺人沖著我來,干嘛欺負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算你能夠得逞,但是那樣做有勁嗎?」她進來的時候悄然的將那幾個水果刀縮進了袖口,此時傲然直立,眼神炯炯的看著面前似是而非的藤子。正面一看,雖然她將自己的臉部掩飾的極其嚴實,但是熟識的人還是不難認得出來,她嘴角的大酒窩依然沒變,可是她的氣場卻不同了,比之從前,她現在更像個殺人不眨眼的厲鬼。當然,小北能夠感受的到,她的身手應該是精進了不少。
這個發現這種感覺更是讓小北不敢貿然動手,因為她此時手中有個女人,隨時都有可能將那個女人推下去。底下就是車水馬龍的街區,從這兒掉下去就算摔不死也被過往的車輛碾壓成泥兒了!
「你都說了,我是個殺人魔,那我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呢?莫小北,我這次既然回來,就肯定是有備而來,我要讓你嘗試一下比我當初痛苦一千倍一萬倍的折磨!」藤子被大大的墨鏡遮掩著的雙眼布滿了血絲,想起曾經的種種,她還是忍不住會渾身顫抖。她的怒氣,以及對莫小北的憎恨,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放大。
她一激動,卡的那個女人更緊了,那女人眼看就快被她勒死了,張著嘴巴,想呼吸又不能呼吸,眼楮越瞪越大,眼看再不松開她,她就會因缺氧而死。
莫小北心下著急,盼著楚殤他們能夠來的快一點兒,在這段他沒來的時間里,她必須要想辦法穩住藤子的情緒。
抿了抿櫻唇,她笑的一臉燦爛的抬起了頭,「藤子小姐,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手中的人質都要被你捏死了!不管你抓她是想威脅什麼人,拿到什麼東西?但是她要是死了,估計你什麼也拿不到吧?」
不知是不是她敏感,她今兒見到藤子,突然就感覺以前連不上的部分通通都能連上了,這兩年的離奇死亡案件,她直覺的認為,就是眼前這個女人所為。所以她說此話想要試探一下究竟自己的猜想對不對?她感覺藤子是不想馬上讓這個女人死的,不然,她大可以在看到她上來的時候將她掐死或者將她推下去,再回過頭來和自己斗,但是她沒有,她的手始終卡著她的脖子,卻沒有讓她立即斃命的意思。
听了小北的提醒,藤子的手果然松了松,那個女人逮住這個可以呼吸的機會,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因呼吸的有些急促還咳嗽了一陣。莫小北面無表情的瞅著她細微的舉動,心也跟著輕松了點兒。
藤子知道自己不鎮定了,見到莫小北就想起了自己受的那些非人的凌辱,換了誰也不會鎮定的吧?但是現在,就算她再恨莫小北,她也要等到一會兒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再對她動手,眼看就要到手的重要資料,她可不想就這麼沒了!藤子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嘴角的酒窩又浮現了出來。她就不信了,老天會永遠站在莫小北的一邊?
見藤子又變臉了,小北的心里在盤算著,不知道一會兒會是誰用什麼來交換藤子手中的這個女人?眼前黑影兒一晃,藤子的身邊又多了一個人,這身形,簡直快的令人不可思議!小北瞅他,與他正好四目相對。那男人眼中先是吃驚,然後是刻骨的恨、恨不得捏死她的沖動。
「端木,事情怎麼樣了?」
「很好,那人已經拿了東西朝這邊來了。」
兩人似乎是在對話,但是他們的眼楮卻都不約而同的看著莫小北,生怕一個不注意她就會溜掉一般。沒錯,那個對她充滿敵視的男人,正是藤子的相好,端木。小北心中微涼,別說是她不想跑,就算是真想跑,現在也他娘的跑不了了!
一慌,一急,她居然眼楮彎彎的笑了。越是這緊要的關頭,越是不能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真實感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辨別不清才有趣。她身上沒有槍,只有幾把刀子,就端木這鬼魅一般的身形,她還真就沒一點兒把握能夠扎中了他。要是一次扎不中,再想扎第二次可就想都別想了!
端木看見她笑,感覺很奇怪,他像看怪物一樣的向著小北的方向往前走了兩步後停下,他伸出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指著莫小北,一臉冰霜的問,「難道你被嚇傻了?遇見我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虧你還笑的出來!?」說完,端木回頭詢問藤子,「這個莫小北,讓她怎麼個死法?」
「哎哎哎,沒勁了啊?你們不是恨我麼?既然恨我,就真打算讓我就那麼死了?」不等藤子說話,莫小北急忙笑呵呵的接茬說話。她怕萬一藤子說句現在就斃了吧。那傻子端木一轉身 的一聲槍響,她的魂兒就飄起來了。一切就都玩兒完了。她相信楚殤,他一定會來的,只要是他來了,她就有希望。
「對啊,端木,想想她當初是怎麼折磨咱們的?要是現在就讓她死了,我心口這口氣都咽不下去!現在先綁了她,堵上她的嘴放到一邊兒,一會兒帶回去咱們好好的研究研究怎麼讓她生不如死!」藤子雖然帶著墨鏡,但是小北居然還感受到了她墨鏡後的那雙眼楮里釋放出來的光芒是多麼的惡毒,多麼的憎恨。
操,小北臉上笑著,心里暗罵,幸好買的水果刀是小的,要是大的藏都沒處藏!端木雖然覺得這事兒夜長夢多,想要立即殺了小北了結了,但是他最听藤子的話了不是?既然藤子說再折磨折磨她,那就听她的好了。端木從腰上拿下來繩子朝著小北靠近,站在那里的莫小北十分狗腿兒的主動將自己的雙手並在一起讓他捆。
同時,她還說著話分散端木的注意力,她的袖子里,手臂的內側可是藏著刀子的,要是讓端木抓著她的手捆,肯定是會被模出來的。「端木帥哥,看在我這麼積極配合的份上你就捆輕點兒唄?呵呵呵……」
端木不理她,卻也沒有自己動手去抓小北的胳膊,她那樣伸著,他就那樣捆了,捆完了手又捆了腳,最後在她的嘴里塞上了布團。這回她嘴巴被撐得滿滿的,再也笑不了了。
藤子一擺頭,端木就拖著小北到了小門的側面,小門一打開,剛好把她擋住,現在天色也深了,她一個不能說不能動的人被藏在小門的後面,根本就沒有人會發現。
剛將她藏好,藤子的手機就響了,她簡單的說了幾句,告訴打電話的那人拿了東西來商場的天台上換人,並警告他要是耍了花招,那麼就被想他女人能活!
一通電話後,這里暫時安靜了,只有被挾持的那個女人會傳來一些壓抑的抽泣聲,她顯然是被嚇傻了。小門後面的莫小北一雙美麗的大眼轉了幾圈,知道那人馬上就要上來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趁這個時候將自己身上的繩索解開,伺機行動。她將她綁在一起的雙腳伸進雙手中間,慢慢的找著巧勁兒讓袖子里的刀捅破了袖子露了出來。刀有了,搞定這幾根繩子還不簡單麼?
當她身上的束縛剛剛被解開,口中的布團也拿下來的時候,正巧听到了有人上來的腳步聲。她側著頭傾听,來的是一個人!這人腳步沉穩,看來心里素質是很強的。既然為了自己的女人能以身涉險就說明他很愛這個女人,既然很愛,又知道她肯定吃了苦,他還能走的這麼沉穩,只能說他的內心強大了。小北想著,這個人,會是誰呢?
「我來了,放了我老婆,你們要的東西,在這里。」男人舉起自己的左手,手上拿著一個牛皮紙的兜兒。門子後面的小北奇怪的緊擰著眉,這個聲音听起來好熟悉,她確定,她應該是听到過這個聲音的,可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來呀!
「端木,把東西拿過來。」藤子說。
「慢。先放了我老婆。我要確定她沒事兒,我才能把東西給你們。」男人又將那個牛皮紙兜兒揣進了懷里。
藤子松開了那女人,使勁往前推了一把,「行,反正你們倆也跑不了,就讓你老婆過去。」
「嗚嗚……老公……」那女人終于見到了自己的男人,踉蹌著跑著撲進了那個男人的懷里,「對不起老公,都怪我,讓你為難了。」她自己的老公,他怎麼會不知道,他是個多愛國的人!這次居然為了她為了她肚子里已經三個月的寶寶,做出這種事情。
「別這麼說,如果你和未出世的寶寶都離我遠去了,那我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哪怕我事業上再成功,我也是個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的軟蛋!」他抹去了女人臉上的眼淚,然後將手伸向自己的懷里。
端木緊張的盯著他的手,同時用槍對準了他。不到萬不得已,藤子是不準端木殺了他的。因為只要是做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整個人就甭想再漂白了。他這一輩子,只要是不被發現,就永遠都是他們手中的線。
牛皮紙兜兒的一角露了出來,藤子的嘴角彎了,端木也放松了。當男人將整個兜兒拿出來的時候,他的手都在顫抖,從這一刻起,他就成了賣國賊了!愣神兒的功夫,手上一空,端木已經將東西拿走了。
藤子滿意的看了眼里面的東西,不動聲色的提醒著,「很好,不愧是愛老婆的好男人。我們大日本,很欣賞你這樣的男人!希望以後咱們會合作愉快。」
他摟著老婆的手一緊,心里很難受,緊咬著牙關低著頭,什麼都沒說。
「行了,你帶你老婆回去吧,今天她可能受了點兒驚嚇,回去喝點兒安胎藥,好好的陪陪她吧。」藤子看著面前的一對鴛鴦,嘴角的酒窩無疑,今天她的收獲豐盛,不但得到了Z國最近戰斗機的詳細資料,還捉到了莫小北,這麼大的喜事,怎麼能不讓她心情好?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在這里僵持的時候,樓下商場里的人都已經被部隊的人從商場的後門偷偷的遣散了。整個大樓附近已經秘密的戒嚴。一場收網的游戲正在緊張的進行著。
男人摟著依舊瑟瑟發抖的妻子轉身下樓,到了下面他就感覺氣氛不對,這個點兒不是商場停止營業的點兒,可是賣場里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他腳下一頓,將自己的身子擋在老婆的前面。
「滾開!擋住了老子的瞄準鏡!」一句輕微的說話聲從一個假人模特身後傳來。男人朝那看去,不但看見了隱藏在模特裙子底下的槍口,還看見了從模特身後探出頭來的肖哲。
肖哲笑著沖他擺手,示意他讓開。男人頓時感覺頭皮發麻,難道自己的舉動被發現了?可是肖哲為什麼不立即逮捕他啊?他還傻愣著,隱著身形的冬轍看不過去了,竄出來將他和他老婆推向了一邊。「倆人不想活了?」
「冬轍,你們隊怎麼會在這兒?首長?」男人的問題還沒有得到冬轍的回答,就看到了坐在牆角上表情冷酷的楚殤。
所謂做賊心虛,男人一張黑臉紅到了耳根子,他嘆了口氣,放開了攥著老婆的手朝著楚殤走去,在楚殤的面前站定,他低著頭小聲說,「首長,想必你也都知道了,資料是我偷的,就算是槍斃我也絕沒有怨言。」
「老……唔……」那女人一听說要槍斃她老公,再加上這架勢這氣場,張嘴就想喊,被冬轍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鷹王,上去的時候,見到小北了嗎?」楚殤眯著眼楮看過來,滿臉肅殺。
「啊?沒……沒有啊!」鷹王有些傻了,首長怎麼會問這個?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
一聲悶響,鷹王低頭一看,是自己的軍裝和裝備。
「把你老婆安頓好,穿上衣服,準備戰斗。」楚殤噌的站了起來,率先朝著通往天台的地方走去。鷹王激動的幾乎要流眼淚了,都到了這個時候,首長還要他一起作戰,說明首長的心里,對他是非常的信任的。他撿起地上的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他一定要立功!一定要將東西搶回來!
听鷹王說上面沒有見到小北,楚殤的心就揪在了一起。腳下的步子邁的也越來越大了。快走到小門那兒的時候,他仿佛听見了加了消音器的手槍打出子彈的聲音。他不顧一切的踹開門沖出去。眼楮掃視了一圈就發現了那個到處亂躲的身影。藤子和端木正一人舉著一把手槍對她射擊。
听見來了人,端木率先反應了過來,他撲倒了藤子,兩人抱著在地上轉了幾圈滾到了天台的邊緣,順勢躲過了楚殤的人的子彈。他見勢頭不妙,抱起藤子縱身一躍就從天台上跳了下去。楚殤手中彈出一只銀色的小刀,正中端木勾住牆體的繩子,刀去繩斷,噗通一聲,借助繩子下降的兩個人就摔到了地上。在下面埋伏等待的秋痕眼見從上面突然掉下來兩個人,兩人摔在地上一滾,藤子的墨鏡就掉了,秋痕自然認得藤子和端木,手一揮,下令射殺。
楚殤他們跑到他們跳下去的地方往下看,便看到子彈在夜色中狂舞的景象……黑乎乎的那一團兒,一動不動的任由子彈來襲。
「讓他們撤,別再浪費國家的子彈了。」楚殤眼神冰冷,眉宇間盡是不耐。眾人一開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後來才知道,端木使用了忍術當中的隱遁,帶著藤子逃了,他們一直打的,只不過是藤子的男士大衣。
他扭過頭去找尋小北的影子,見她正從天台的架子上往下跳,他緊走幾步,她正好跳進了他的懷里。
「沒事兒嗎?」他關切的眼神在她的小臉上打量,除了一臉的土之外,精神倒是還很好,他低頭狠咬了一口她胸前,「不听話!不是讓你別自己行動的嗎?」
「嘿嘿嘿,我這不沒事兒嗎?」小北呲著一口小白牙,嬉皮賴臉的笑。
鷹王囁喏的走了過來,看到莫小北的時候,明顯愣住了,「首長,我剛才真的沒有見到嫂子!」
「我在門後面被捆著呢!喏,你當然看不見我!哦……剛才送資料救老婆的人是你啊!」小北恍然大悟,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