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弈鋮英眉輕揚,墨黑的眸,如一汪深潭,淡淡掃過郗暖,說不清是不悅還是狂怒,僅是一眼,就將目光重新落于手中的文件。
車內的氣氛陡然變得詭異,郗暖覺得自己就是個陌生的闖入者,一時進退兩難。
「開車!」
冰冷的嗓音,像是冬日寒泉一樣,澆滅了郗暖心頭的緊張。
「等等。」
郗暖連忙制止,她只是想要季嚴的聯系方式,並不是有意闖入了他的車里的,況且,剛才她並沒有想這麼多,誰知道車里還有人啊。不過,她很清楚,身邊的這個男人似乎並沒有心情听她解釋。
司機看了看後座的郗暖,又看了看季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還是盡職的重新啟動了車子。
「南先生,對不起,打擾了。」
不管人家愛不愛听解釋,但她還是有禮貌的道歉了一聲。
言畢,迅速拉開了車門,一只腳已迅速跨了出去。
「不要命了嗎?」南弈鋮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女人,明知道車子已經開動,居然還有膽子下車。
郗暖一臉蒼白的靠在南弈鋮的胸口,急促的喘息著,若不是他拉了她一把,恐怕她的一條腿已經骨折了。
「總裁,對不起。」司機慌忙道歉,連忙將車停在了一旁,緊張地不敢大聲喘氣。
「謝謝你,南先生。」
郗暖听到司機的道歉聲,才慌忙離開了他的懷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我太莽撞了。」她不敢直視他的眼楮,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臉上有些發燙。剛剛那樣靠著他,真不知道人家會怎麼想她。
「有沒有受傷?」
南弈鋮挑了挑眉,看到郗暖搖頭,他方才繼續說道︰「季特助要和我去見一個客人,你可以在車上等他。」
「總裁——」
「南先生——」
郗暖和季嚴異口同聲地叫道,然後又有些尷尬的互看了一眼。季嚴知道總裁一定是誤會什麼了,真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差,只是上樓去拿一份文件,居然踫上了這事。
郗暖抬起頭迎上南弈鋮的目光,努力微笑著說道︰「南先生,你誤會了,我找季先生沒什麼重要的事。」他的襯衫是被她偷拿走的,她總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吧,這至少要等將襯衫歸還了後,那麼他愛生氣就由他去吧,反正也與她不相干了。
南弈鋮闐黑的目光落在她的額頭上,似乎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吧,仔細一看還是有些青紫。
郗暖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抬起手,拂了拂額前的飄落過來的碎發,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南先生,季先生,再見。」
郗暖幾乎是落荒而逃,只是下了車,才意識到腿有些疼,彎子,掀起長褲一看,居然被刮掉了一層皮,上面有淡淡的血跡,好在並不影響走路,只是這大熱天的,洗澡卻會有些不方便。
郗暖彎子,不在意地吹了口氣,迅速往公交車站跑去,再回頭看那輛惹眼的布加迪,那里,早已沒有了車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