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兒嘴角微微上揚,也不管她,囑咐梅娘待會兒她去張羅午飯之後,直接將那幾匹錦緞和棉布抱起朝著雲岫所在的屋子走去。那王芳更是眼楮都紅了,她這一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好的錦緞呢。當下攔住沐九兒伸手朝著錦緞抓去,沐九兒哪里容得她放肆,「怎麼,這當嬸娘的搶自己佷女兒的東西,傳出去,倒是好听的!」
「你的?什麼你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還不是那老太婆當了鐲子的錢,我告訴你這些錦緞都是我兒子的,你最好乖乖給我放在我屋子去,不然,哼!」王芳想著那天晚上听到的,說出來的話是中氣十足。
沐九兒覺得有些好笑,就那麼個破銀鐲子,恐怕連半匹錦緞都不值,她倒是會算。「你兒子的?我告訴你,以前沒我的時候,我阿爹、阿娘任你拿捏,現在你要是覺得我也像阿娘一樣好拿捏的話,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不然……」說著,運起靈力一掌打在院子的那塊大石頭上,只听見轟的一聲,「你自己看著辦!」說著,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入目便是雲岫發呆的樣子。听見動靜,回頭看了眼,又望著窗外發呆,沐九兒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兩人相處倒是多半她在說,他在听,偶爾他也能點點頭。
將手上的布匹都放下了,看著雲岫,「你喜歡什麼樣式的衣服,是像阿爹這樣的短衫還是像你那天穿的那種?你也沒別的換洗衣服,這身上那件還是阿爹的呢!嗯,我問你話呢?」沐九兒拿手在雲岫面前晃了晃,仔細想想除了名字好像他就沒有跟他說過別的話。
「隨便!」雲岫收回視線,淡淡地瞥了眼沐九兒,又轉過頭去。
「隨便?那給你做套羅裙你也穿?諾,軟尺,你自己量一下尺寸,待會兒給我!」從放繡線的框子中拿了軟尺,遞給雲岫,自己這才走進廚房準備張羅午飯的問題。
走進廚房看了看,除了今個兒采買回來的東西,就只有一把苦苣和那用來做貼餅子的粗面,看得沐九兒不禁苦笑,這還真不是一般兩般的窮苦。其實只是這個時候青黃不接,地里的小麥未收,家里的存糧也不多了。
看了看,收羅了半天,現在沐九兒無比慶幸自己那有備無患的性格。淡定的從空間取出姜蒜和辣椒,利落的挽起袖子,洗了足足四大碗香米放進大瓷盆里上鍋蒸了,拿起那不太鋒利的菜刀,切了約莫有兩斤五花肉,一斤瘦肉。五花肉放在旁邊的大鍋上過了水,其中一半切成薄薄的肉片兒,另一半切成小肉塊兒,瘦肉則切成絲,又取了一小碗紅薯粉加了水之後,合著鹽、味精和花椒粉一起放在一邊。上鍋的時候,先加了三勺白糖熬成汁後,再將肉塊兒倒進去,在鍋里看起來紅咚咚的,在起鍋前加入些許生醋,起鍋放好。
……
約莫半個時辰,鍋里漸漸散逸出米飯的清香。看著灶台上的回鍋肉、涼拌苦苣、小炒肥腸、京醬肉絲、梅菜扣肉、咕嚕肉、仔姜肉絲和肉片蘑菇湯,原本她還想蒸些饅頭的,但是想了想還沒有發面,也只得作罷。
心里恨恨的,想吃紅燒肉是嗎?我就不做,看你還能咋地!
看了看那大瓷盆中的滿滿一盆粒粒飽滿的米飯,想了想又做了些貼餅子,這幾天見識了他們的胃口,她覺得還是這樣保險些。
「九兒,你做了什麼啊,好香!」剛做好,準備往外端的時候,就听見梅娘的聲音,「啊,九兒這些都是你做的?」她的眼楮亮亮的,有些詫異,畢竟看著她那細皮女敕肉的,絕對不像是個會干活兒的。
沐九兒回頭看著梅娘,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有說要幫忙的,被她拒絕了;畢竟很多調料都要從空間拿,她可不想讓別人把她當成怪物。「嗯,阿娘都已經做好了,這就可以開飯了!」將七菜一湯分裝在兩個木盤上,一人端一個。
「阿娘,你去喚女乃女乃、大伯和阿爹吃飯吧!」沐九兒將碗筷都擺放整齊之後,拿出之前準備好的一個海碗,添了半碗米飯,每樣菜都夾了一些,又盛了碗湯,看著梅娘,接著道,「阿娘,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我先給雲岫送去,他沒怎麼吃早飯,這會兒該餓了!」
梅娘這才想起,一直以來都是沐九兒在打理雲岫的日常生活,那還是昨個兒下午的時候老太太給雲岫送了幾個貼餅子,一碗菜湯進去,想著不由得有些臉紅。自己每天要忙活的事情太多,都快忘記那屋還有個人了。
不過沐九兒怎麼也沒想到,她不過是離開短短半刻鐘的時間,這桌子上就已經一片狼藉。看著那拼命往嘴里塞,再塞的王芳和高然,不禁癟了癟嘴,如果不是因為老太太和梅娘他們,她才不會做這些東西給他們吃。
不過,在看到那空位面前的碗時,她的眼一下子霧了。看樣子應該是老太太給她預留的吧。梅娘抬頭,看到剛步出房間的沐九兒,又看了看只顧著埋頭狼吞虎咽的王芳母子,嘴角帶著苦笑。那王芳一個勁兒地夾菜,甚至恨不得將整桌的菜全部夾到碗里,「九兒啊,愣著干啥,快來吃飯!」老太太順著梅娘的眼神看去,有些興奮地叫著。
桌子上的菜已經所剩無幾。
王芳小意地擦了擦嘴,「哎,這飯菜的味道可真不怎麼樣,就這點兒手藝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如果不是今天早飯吃得少,還真是吃不下去!」她看著沐九兒優雅地拿起筷子,細嚼慢咽的,不禁開口道。
「哦?」沐九兒只輕聲嘆了口氣,「九兒手藝不精,惹嬸娘笑話了,今個兒下午我就讓阿爹在院子給我搭個小廚房,免得嬸娘吃不慣,若是餓著了就不好了!」她看著王芳,一臉真誠。
「你!」王芳氣結,沒想到這小丫頭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居然四兩撥千斤,沐九兒見那人臉色一變再變,心中偷笑,看著高生,「阿爹,下午去過村長家後,順便請兩個附近的伯伯回來幫忙吧,這灶啊,得早搭好,不然若是佔著廚房,誤了嬸娘做飯,餓著長輩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