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一時不查,被王香一下子推開去,撞到旁邊的案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哼。
「咳咳!」沐九兒感覺有些呼吸不上氣,為了這次能夠順利解決他們,她可是下了血本。雲岫一下子越過去,拎起王香,往地上狠狠一扔。沐九兒面色一急,喊了一聲「阿娘」可因著之前痛苦和王香的動作,嗓子沙啞得令人心疼。
「九兒,九兒,你怎麼樣了?」他小心翼翼地將沐九兒抱在懷中,有些急切地問道。
被王香動作嚇住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來人,給我把人捆起來!」雲岫已經徹底憤怒了,看著失職的莫失、莫忘,眼神輕掃過去,兩人只覺得後背發涼,趕緊去尋了粗麻繩將王香五花大綁。高生也趕緊將梅娘扶起來,真個場面變得一團亂麻,原本安心看著好戲的眾人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
本來,這些村民,雖然平日里嘴碎些,對哪家哪戶,可能多賺了二兩銀子也就羨慕羨慕,說嫉妒不是沒有,可這樣名目張大覬覦人家家產,還想置人家于死地的,這可真還是頭一次見。
阿白和大白本順著沐九兒的眼色出去安撫那四匹銀狼,一回來發現自家主人居然面色蒼白地倒在那個男子懷中,一下子就怒了。
「嗷,嗷嗷,嗷嗷嗷!」
阿白不比大白,本就比較情緒化,此刻更是眼楮都紅了,居然趁著它不注意,欺負它的主人。
大白看了看沐九兒,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家媳婦兒,唔,就是太心軟了,一看那女人就是裝的。可是……哎,嘆了口氣,作為一只寵媳婦的小白,他還是要象征性地去哄一哄的。
不過氣憤中的阿白可不買賬,看著王香和高濤夫婦,長嘯三聲,嚇得三人縮成一團兒,看著阿白只顧著發抖,其他人也都三三兩兩地避開,往旁邊就近的房間里躲去。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顧不得什麼禮儀了,畢竟這個時候,還是保命要緊。就連族長此刻坐在椅子上的身體都在不住地顫抖著,看著面色蒼白的沐九兒,嘴張了張,卻不知道說啥。
沐九兒知道時候差不多了,這才慢悠悠有些怯怯地從雲岫懷中露出頭來,看著老太太,「女乃女乃,這,這畢竟是家事,要,要不,讓春風他們先,先帶客人去客院兒,可好?」她的聲音有些哭過後特有的沙啞,神情間還帶著懼怕和小意。
老太太身體一滯,原本想讓沐九兒幫忙求情的話卻愣是說不出口,這一邊是大兒子和兒媳,一邊是小兒子和兒媳,你說這當嬸娘的,把自家佷女兒的婚禮攪得一團亂人家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夠仁慈的了,她還有什麼臉面讓人家求情。可……難道要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被除去宗籍嗎?
想了想,又看著那些介于阿白夫婦躲在周圍的房間不敢光明正大卻又小心翼翼偷看的眾人,嘆了口氣,「就按你說的辦吧!」
「春風,還不快去!」說著稍頓,「記得好好招待黃員外還有他的隨從!」一陣寒意從背後襲來,饒是黃員外那狀若母豬的身體,也不由得風中凌亂。
春夏秋冬應聲而去,眾人心里雖然八卦因子叫囂著,可看了看那兩只好整以暇的大白虎,算了,這個時候還是保命要緊,都自覺地跟著四名婢女安靜地挪到客院兒去了,至于在客院兒他們會說些什麼,那就不是誰能管得著的事情了。
沐九兒心中冷笑,他們不是想要算計她嗎?呵呵,她不傻,自然知道怎樣對自己才是有利的。比如現在,雖然她佔了個理字,可若貿貿然揭開真相,不僅會遭了老太太的嫉恨,甚至村子里的人還會認為自己恩將仇報。可她若是稍微的示弱,將自己擺在弱勢的一方,輿論自然就會向著她。
她在稍微提點一下死去的父母,不僅平添了老太太的愧疚,更是給眾人下了一劑猛藥。她要讓那王芳和王香記住,不該她們肖想的東西,永遠不要肖想;更何況是她沐九兒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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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做什麼選擇了?」見眾人都已經離去,倒是連富留了下來,畢竟是村長,這些事情,他自然是要留下做個見證人的。要知道王芳所做的這些事情若是傳出去,影響的,可是整個高家村的名聲。
說大了以後,誰還敢將女兒嫁來高家村,誰家兒子還敢娶高家村的女兒。說小了,以後有誰敢跟高家村的人來往?
這些事情,別人不想,不代表他也不想。
高濤原本恢復些許的臉色驟然慘白,看著一旁的王芳,又看了看老太太,囁囁嚅嚅著,「我……我選擇休妻!」他的底氣有些不足,甚至看著王芳還有些懼怕。沐九兒看著這場景,心中冷笑,也不怪那王芳如此的囂張,都是給慣出來的吧。
老太太死死地咬住嘴,看著沐九兒,「九兒,算,算是女乃女乃求你,小然還小,不能沒有親娘的照顧,你,饒了你嬸娘這一次,可好?」當著眾人的面兒,礙著面子,她也說不出口,可是看現在這個架勢,她若是再不說出來,恐怕就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沐九兒淚眼汪汪地看著老太太,「我,我沒有怪過她!」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孩子!」老太太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淚,轉身看著族長,「大哥,我……那高王氏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我本不該說什麼。不過,然兒還小,所以,能不能,能不能……」
族長看了看老太太,和連富對望一眼,在心里又思量了一陣,才慢慢地開口,「大妹子,這件事情你已經看到了。現在牽扯到的,使我們整個高家村的名聲!」說著,他頓了頓接著道,「這王芳如此蛇蠍心腸,連自己佷女兒和佷婿的財產都要謀劃,族里若是不嚴肅處理,讓族里以後如何服眾?」
老太太面色一暗,咬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