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長大給遙哥哥做新娘子
藍婭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這次拍賣會開得真的非常值得,光說這一千萬的百分之一,他們榮德商會的佣金就是整整十萬兩,扣除場地人工,怎麼著也盡賺個九萬兩。
「到這里,本次榮德商會拍賣會完滿結束,恭喜張同知大人,也感謝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希望在夏季的拍賣會上,我們再見!」,因為賺了大把的銀子,藍婭的心情很好,連帶著語氣也變得非常的歡快。
榮德商會拍賣場中的人流慢慢退去,許多人還紛紛議論著這場千年人參的爭奪。要知道他們當中很多人也是沖著這千年人參來的,雖然早就料到了底價不會低,可也沒想到會那麼的高,最後居然拍出了一千萬兩銀子的高價。
「張大人請到里間接待室辦理手續!」
張廣整個人還未來得及喘過氣來,藍婭便已經親自帶著數名侍者前來。別看藍婭的聲音宛若銀鈴兒般輕快,可若這張廣敢有絲毫的反悔,這榮德商會可不是吃素的。
「請!」,張廣狠狠地咬著牙,「藍主事請稍等,本官已經派人回去取相關的房契和地契了!」
一千萬兩啊!
要讓他知道是哪個家伙居然敢坑他張廣,他一定一巴掌拍死那個人。
「這是小姐拍賣後扣除手續費後剩下的銀票七百八十萬兩,城內一套價值二十萬兩的豪宅,城外一個價值十萬兩的莊子,另外還有價值一百八十萬兩的金銀玉質藏品,皆經過我榮德商會鑒寶師的鑒定,小姐若是不放心也可讓人鑒定之後再做結算!」
藍婭的聲音仍舊宛若銀鈴般歡快,可是卻沒有讓人覺得又絲毫的不妥。
沐九兒搖搖頭,「無妨,我們相信榮德商會的信譽」,說著轉頭看向白青,「讓人搬回清風閣去吧,記得小心些!」
「是!」,白青本來就沐九兒安排去準備趁機與張廣抬價的,可是最後卻沒有派上絲毫的用場,一株千年人參居然能拍出一千萬兩的高價,讓沐九兒始料未及。
胡老和薛巿對視一眼,嘴角帶著一絲讓沐九兒看不懂的笑容。
「可是累了?」,雲岫攔著沐九兒的腰,她搖搖頭。
這場拍賣會雖然只有一樣拍賣品,可是卻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
看看天色已經時近午時了,再加上還有一些事情要辦,最重要的是,去找雲重把雲山買下來,這才是她這次進城的最終目的。
「這天色可不早了,丫頭回去吧!」
胡老看著兩人膩膩歪歪的,直搖頭,倒是薛巿一點反應都沒有。
沐九兒還在滿心滿眼地思索著,那個黑衣男子到底是誰,居然做得比他還狠,一千萬兩啊。當初兩株四百年的山參才得了八千兩,這翻了多少番啊?
清風閣,清泠院中。
「來來來,九兒丫頭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家那不爭氣的大孫子名喚薛遙,你要是不嫌棄就喚他遙哥哥便是!」,幾人剛落座,薛巿從房間里拉出一名黑衣男子,給沐九兒介紹到。
「是你?妖孽!」,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可不就是今個兒早上再榮德商會拍賣會場上看到的那名與張廣挑釁的男子嗎!
薛遙听到沐九兒的稱呼,鼻翼微不可查地抽了抽,「你才是妖孽,你全家都是妖孽!」
沐九兒理虧在先,聳了聳肩,看著面前之人,長眉若柳,身如玉樹,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明明是極好的,可整個搭配起來活月兌月兌的就是一株爛桃花,放蕩不羈,尤其是劍眉下那雙細長的桃花眼,微微一瞟,讓人不由得打一個寒顫,明明俊美至極,可是偏偏有一股讓人說不出來的妖媚之感。不是妖孽是什麼!
「咳咳」,薛巿咳嗽兩聲,薛遙狠狠地瞪了一眼沐九兒,還以為這位老祖宗口中的女子有多麼的了不得,卻原來是這麼個不懂禮貌的,「算了,看在你還年幼的份兒上,哥哥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沐九兒心中月復誹,你大爺的,是姑女乃女乃不跟你計較好不好。
胡老看出兩人之間的暗涌,出口調停道,「九兒,今日你可得好好感謝感謝小遙,沒有他你可得不到這麼多好處!」
說的也是,這肯出百八十萬兩來買千年人參的就不多了,更遑論是上千萬兩。
「你到底帶了多少銀子?」,這個是沐九兒比較好奇的,在拍賣會場的時候,看這個人氣定神閑,丁點不像是沒錢人的樣子,可要說他身上有五百萬兩的銀票,卻是打死她都不相信,誰沒事帶這麼多銀票上路,有病嗎不是。
薛遙學著沐九兒的樣子聳聳肩,雙手一攤,「應該有個百八十兩的吧,你知道從雲都到這兒還是挺遠的,路費不太便宜!」
「噗」,沐九兒剛喝盡嘴的茶悉數噴了出來,好在她對面沒有坐人,「你說什麼?」
薛遙嫌棄地看著沐九兒,又往後退了兩步,「你,你這個丫頭也太不愛干淨了,我帶了多少銀子礙著你什麼事兒了?」
雲岫從懷中取出絲帕,輕輕地替沐九兒將嘴角的茶汁擦拭干淨,又招來白曉將一片狼藉的石桌都收拾了。
「你就帶了百八十兩,卻去跟人家吼五百萬兩?」,沐九兒終于喘過氣來,看著薛遙滿臉的不可置信,她以為這人就算沒有五百萬,也至少有個百八十萬兩的吧,「就這點兒銀子,你也不怕那張廣突然叫停,你拿什麼跟榮德商會交代?」
就算薛家是雲都的大世家,也不至于會拿給他五百萬兩扔著玩兒吧。
「呿,那張廣的獨子等著千年人參救命,他怎麼舍得叫停」,薛遙鄙視地看了沐九兒一眼,「你當我跟你一樣傻子啊!」
沐九兒狠狠地抽了抽,「傻?我哪里傻了?」
「居然把千年人參這樣救命的寶貝拿出去拍賣,不是傻是什麼?」,對于沐九兒這種暴殄天物的作法,薛遙可是鄙夷到了極點,「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幫你,如果不是祖爺爺吩咐,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行啊,我的茹雪閣挺涼快的,我一邊呆著去了,今個兒的午飯你給他們倆解決啊,順便說一句,府里的廚娘都給爺爺放假了!」,沐九兒說著,拉著雲岫便朝著茹雪閣走去。
薛遙看著薛巿,眉頭微蹙,不懂這丫頭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這小子啊」,薛巿狠狠地戳了戳薛遙的額頭,「你可知道她是誰?」
薛遙眉毛微挑,「她是誰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對女人沒興趣,都跟這個祖爺爺說過很多次了;以往也就罷了,好歹給他介紹個身家清白的,這次更好,居然是個有婦之夫。
「你想到哪兒去了!」,薛巿知道這小子從小就跳月兌,長了一張比女人還要嫵媚的桃花臉也就罷了,偏偏還不近,前些年居然還傳出了龍陽癖,「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你的憶兒妹妹嗎,怎麼十年不見就認不出來了?」
說起秦憶,薛遙臉色一沉,「不,不可能,慕寒明明傳信告訴我憶兒已經被沉入怒江了,怎麼可能是她?」
「你這小子」,薛巿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他的額頭,「我和胡老都不知道為何憶兒會出現在距離蘭州萬里之遙的雲州並且失憶,等我們確定她身份的時候,她已經嫁人了!」
「怎麼可能?」,薛遙想到當初那個脆生生叫著他,遙哥哥,要抱抱的小女孩,如今轉眼都已經嫁為人婦了麼,「如果是她,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慕寒?」
胡老搖搖頭,「時機未到!」
「什麼狗屁時機,我不相信你們不知道秦叔找憶兒都快找得發瘋了!」,薛遙有些激動,「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遙兒!」,薛巿一聲厲喝,薛遙頓時冷靜下來,又恢復了那張清冷中透著慵懶的表情。
「我和胡老也是前天才確定她的身份,恰巧你過來了,所以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薛巿想到那個人所說的話,連胡老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蘭州動蕩,青州孤立無援,如今連雲州這壇死水都開始波動,就只剩下濟州!」
薛遙的臉色有些難看,想到剛才那個與自己拌嘴的女子,真的是自己惦記了整整十年的小妹妹嗎?
「那祖爺爺的意思是?」,薛遙慵懶地往後斜靠在雷榕上。
薛巿點點頭,「濟州與其他三州來往向來不多,胡老又,哎,如今你且去濟州暗中調查一番,若那人真的想收回外權,只怕這天下又會是一番動蕩!」
薛遙低眉垂首,心中更是晦暗不明,「我知道了,什麼時候出發?」
「越早越好!」,胡老接過話頭,「濟州胡家雖然早已經與我沒有任何干系,但畢竟,若是有難還請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施以援手!」
「這是晚輩該做的!」,薛遙起身,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去收拾一下,晚點就走!」
「倒也不用這麼急」,到底是最得自己心意的孫子,薛巿還是有些不忍心,「你快馬加鞭而來,就在這里休息一日吧,明日再上路也不遲!」
只怕是這小子心中有了魔障,自己惦記了十年的小丫頭,居然給別人先下手了,這種心情,薛巿搖搖頭,與當年的自己何其相似,但願這孫子能比自己運氣好。
薛遙腳下一頓,「嗯,知道了!」
「遙哥哥,憶兒要抱抱!」
「嗯!」
「遙哥哥,陪憶兒玩兒好不好?」
「好!」
「遙哥哥,為什麼妹妹有娘親,可是憶兒沒有娘親?」
「……」
「遙哥哥,你對憶兒真好,憶兒長大給你當新娘子好不好?」
薛巿雙手枕在腦後,仰靠在雷榕上,腦中卻不斷浮現當年的場景。
那一年,她尚未五歲,他十歲剛滿。
她從小失去親娘,而他從小父母雙亡。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或許是因為她當初那脆生生又帶著軟軟糯糯的童音,五歲的她天真不知世事,十歲的他已經知道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已經知道了什麼叫做名利地位。
所有的人都認為他生帶不祥,甚至連族主都嫌棄,以探親的名義將他送到青州的娘舅家,可惜,就算是親娘舅,對他也還算好,可終究抵不過他的枕邊人。
當時若非她將他帶回城主府,或許他早就已經客死他鄉,又怎麼會遇到這位薛家的老祖宗,從此身份大變,地位大漲。
可是十年,他卻從未忘記當初那個宛若糯米團子般的女孩兒。
薛巿早已經習慣他這個樣子,只胡老搖搖頭,卻不想九兒那丫頭與這薛家小子居然還有這這樣一番糾葛,只是九兒已經嫁為人婦,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薛遙閉上雙眼,在心中長嘆一口氣,她終究是忘了,他們之間的美好,他們之間的過往,獨獨留下他,一個人擔著兩個人的回憶。
憶兒,憶兒,你當真記不得遙哥哥了嗎?
「爺爺,薛爺爺,妖孽男,吃飯了!」,沐九兒與雲岫兩人端著托盤出來,看著那慵懶靠在一處的薛遙,不禁氣打一處來。
薛遙睜開眼,看著那個與雲岫一起忙碌的沐九兒,記憶又回到十年之前,罷了終究是回不去了,如今的她過得很是開心,那些記憶,只要他記得就夠了,她,記不記得又有什麼關系。
看著那一雙白衣,男的俊女的俏,雖然忙碌著,可從那偶爾的對視的眼眸卻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情分,只要她過得開心便好。
雖然不斷地安慰自己,可左胸腔里為何還是隱隱作痛。
「遙兒嘗嘗,九兒的手藝可是不錯的!」,薛巿替薛遙夾了一筷子的青筍,輕聲提醒道。
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尤其是這個丫頭,她的命格已經變得越發的奇怪。他仗著年輕時曾學過幾手奇門遁術,可對這丫頭卻越來越看不懂了。
「嗯」,薛遙看著碗中那青翠欲滴的青筍,拈了放在嘴中細細嚼著,這是她做的菜嗎?早就有耳聞,蘭州城主之女刁蠻跋扈,是個只知道花痴的草包,她怎會有這般手藝,又夾了一筷子,「憶……九兒的手藝果然不錯!」
沐九兒身子一頓,狠狠地瞪了一眼薛遙,「沒听說過食不言,寢不語?」
話音剛落,在看到胡老和薛巿同時投射過來的目光時,面色微微泛紅,心中有些惱怒,她自認對情緒的把控一項非常到位,可為何這個妖孽男總是能輕易挑起他的怒火,明明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也能牽動她的心扉。
覺察到沐九兒的反常,雲岫桌下空出來的左手輕輕握住沐九兒的手,對著她溫溫和和的一笑,挑了她喜歡的青菜放在碗中。
心中卻是晦暗不明,他與她朝夕相處近半年,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九兒,當真這就是自己失敗的原因嗎?不過是個剛認識半天不到的人,居然也能這樣牽動她的情緒?
沐九兒對著雲岫微微一笑,將他夾過來的菜一絲不剩的吃掉。
明明是非常的一幕,可落在薛遙的眼中確是兩人之間的脈脈溫情,他們兩人的感情已經濃到如此了嗎?他可沒有忘記當初在榮德商會拍賣會場的時候,這個男子也是那樣旁若無人地擁著九兒,心突然一痛,看著雲岫眸中充斥著復雜,羨慕,嫉恨,甚至帶著些許不甘。
胡老在心中搖頭,薛巿也嘆了口氣,當真是場孽緣啊。
一桌人各懷心思,明明是一桌美味佳肴,可偏偏大家都食不知味。
第二節拿下雲山
「爺爺,今個兒下午九兒想去城主府一趟!」
吃過午飯,白曉帶著已經消失許久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的如煙將滿桌的殘羹冷炙收拾好之後,沐九兒低下頭,這才輕聲說道。
不知為什麼,自從茹雪閣回來,她始終覺得那個妖孽男對自己的態度,有著若有似無的變化,甚至其中那眼神中隱隱帶著的灼熱讓她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索性現在也拿到了足夠的銀錢,她也該去找雲重拿下雲山了。
不說其他,這雲山是她立足在這個時代,這個國家的最後依仗;她無法解釋自己與原身為何不同,更不能用簡單的失憶來解釋自己的性情大變。
隱隱的,她能感覺到自己這平靜的日子只怕是不長了。
原以為,只有一個雲岫倒也罷了,當是為那原身償還這一筆孽債,也當時全了她霸佔人家身體的愧疚,可越是接觸下去,發現雲岫其人越不簡單,原以為還能有個單純的,誰知胡老竟然也與這原身有了牽扯。
雖然佔據了這具身體,可她卻不想擔負不屬于自己的那份責任。
說她自私也好,逃避也罷,她就不是那塊料。
「去找雲小子麼?」,胡老意味深長地瞥了雲岫一眼,「傲之那孩子老是鬧著要去見他的小姑姑,九兒去一趟也好!」
順著胡老的視線,沐九兒看到自己身旁的雲岫,大概知道胡老的意思也只順著他的意,「嗯,那我待會兒便讓白青送我過去,另外那張廣送來的什麼玉器古玩的,爺爺們有看得入眼的經管哪去,那些個勞什子的東西擱在九兒這一屆農婦手中,那才叫暴殄天物呢!」
胡老嘴角微微上揚,這個丫頭啊,「知道了,你快去吧!」
沐九兒想了想,到茹雪閣換了身淺紫色廣袖寬腰的衣衫,讓白青提了一個食盒,胡老和薛巿對沐九兒的這種做法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別人家送禮都是些金銀玉器,只有這丫頭上門,永遠都是兩盤糕點一壺酒,偏偏得了的人都覺得比那些什麼只能吃不能看的玩具要好多了。
雖然心里無比清楚胡老不會無緣無故地留下雲岫,可她仍然固執地當一只鴕鳥,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就不得不去承擔,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當白曉、白青和沐九兒三人到達城主府的時候,也不過未時剛過。
「小姑姑!」,門房剛通報完,一道青色的影子便撲入懷中。
「傲之,唔,最近有沒有听爹娘的話好好學習啊?」,沐九兒揉了揉雲傲之略微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輕聲笑道,遠遠地便看到徐步而來的雲重和師瑤琴,「九兒見過雲大哥,雲大嫂!」
「哈哈,九兒可是來了!」,雲重早就听說了那千年人參拍賣之事,心中也隱隱猜想到了是與那雲山買賣有關。
早就知道這丫頭必然是不會向他們開口的,本還想著雖然是公家的土地,可要買辦他還可以暗中添一些,可早上听了府中東衛的回報,卻覺得是他自己多心了,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有辦法讓那號稱「鐵公雞」的張廣生生砸了一千萬兩銀子。
只是恰巧遇上那張廣的獨子需要千年人參救命,雖然只是巧合,可也端的是好造化。
可惜他還不知道,那張嵐就是被沐九兒用紙扇給毀的,不然雲重的想法肯定會朝著另外一個極端發展。
「雲大哥既然知道九兒的來意,那九兒也就不多客套了」,沐九兒嘴角微微上揚,她生來就不愛那些阿諛奉承之事,想當初與莫欣兒交好,也是因為兩人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不是不會勾心斗角,只是她懶,懶得去想那些陰謀詭計。
說著,沐九兒低頭看著一直立在自己身邊的雲傲之,「傲之,姑姑要和你爹爹去談事情,傲之先回自己的書房,等姑姑談完事情便去尋你如何?」
「那,一言為定!」,雲傲之本來不願,可看到雲重掃過來的眼光,脖子突然縮了縮,知道小姑姑是有大事要辦,平日里娘親都說父親有事情的時候不能打擾,那小姑姑也是一樣的罷。
沐九兒嘴角微微上揚,看著那雙眸子,當真是像極了沐清,心頭一暖,「嗯,一言為定!」
說著伸出小指頭,兩人勾了勾手指,算是約定,雲傲之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白曉和白青在沐九兒的示意下,也跟著雲傲之離開。
「九兒這邊請!」
雲重對沐九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城主府雖然是他住的地方,可也是象征著整個雲州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金碧輝煌,氣勢恢宏。
繞過九曲回廊,再往前,行了約莫一刻鐘才到雲重的書房,趙毅居然也在。
「趙大人,也在」,沐九兒有些疑惑,想到前幾日自己上府衙的時候,那名侍衛的評價,這趙毅在這雲州城還是有口皆碑的。
雲重看著趙毅,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呵呵,趙府尹今日過來商量些事情,九兒既是來了,順便也將雲山那檔子事兒給了了,省得九兒日後再跑一趟!」
「這樣自然是極好的!」,沐九兒點點頭。
正所謂在商言商,在政言政。
既然是公家的東西,雲重和趙毅都非常的重視,要知道這雲山可不比那些土地,這可是整整一座山脈,雖然不大,可也綿延上百里,這覆地面積怎麼算是個大問題。
三人就雲山買辦的價格進行了長達兩個時辰的討論,最後才以每畝地十兩銀子的價格定下來,可雲山的面積卻是不小,不過沐九兒要的並不是整個雲山山脈,卻只是以沐雲府背靠的那峰為中心到最近的隔斷的地方,根據之前府衙派去的人丈量結果十八公里長,九公里寬,大概就是二十四萬畝地,可山脈不必其他,是向上凸起,按照慣例是平地面積的兩倍算,可因為是沐九兒的關系,雲重特地給她打了八折,按一點五倍計算,三十六萬畝地,也就是三百六十萬兩銀子。
可因為沐九兒要求以山腳下方圓三里的地方都歸她所有,這面積卻是有些不太好算,最後雲重與趙毅商量著沐九兒交個四百萬輛湊齊整數也就過了。
反正這雲山是死的,可這銀子可是實實在在的。
也許是因為雲重親自下令的關系,辦事的效率極快,不多時沐九兒已經拿到了雲山的地契,上面蓋著雲重那雲州城主大大的紅印,四十萬畝地,可畝地三錢銀子的稅費,這一年就是十二萬兩銀子,沐九兒大手一揮再交了十年的地稅,之後這才拿著憑證,去看雲傲之去了。
只留下趙毅和雲重看著面前一大堆銀票,面面相覷。
雖然早就听說這丫頭得了一千萬兩,可也不是這麼花的啊。
「有了這些銀子,城主又能做好些事情了!」,趙毅感慨道,因為雲重為官清廉,這雲州城又不是什麼富庶之地,雖然所轄地域極廣,可每年上繳朝廷的銀兩也不少,沐九兒這筆錢送來得可真是及時。
四大州城,雖然名為流雲國邊城,但實際上卻各自有著自己的政務系統,能派來駐守的,都必定是當初開國元勛的後人,只是,哎,有些事情不說也罷。
沐九兒應約又去與雲傲之玩鬧一會兒,就借口有事告辭回家了。
雖然沐九兒以為雲重對雲傲之的教養方式極有問題,但正所謂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誰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能夠走得順利,她不過一個外來人如何說得。
索性不看不停,裝聾作啞,只偶爾去探望探望那孩子,當做他枯燥生活中的丁點調劑罷了,若非那雙眼楮實在是像極了沐清,她又豈會甘願攬下這等麻煩。
從城主府出來,沐九兒遠遠地望著天空。
白青看著面前這女子,她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幸福的代名詞,何時見她流露出這種感情,光是看到那道哀傷的背影就讓他覺得心里悶悶的,這樣美好的人,不該有這般強烈的哀傷。
她不是失憶了嗎?
那她是在懷念何人?
第三節不能惹的人
「小姐,不直接回去嗎?」
白青看著沐九兒走的方向,眉頭越皺越緊,這明明不是回清風閣的路,好久,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我想先去繡莊買點東西!」
沐九兒想著,以自己現在的修為要想踏破虛空回去,無疑是痴人說夢,但願自己有了空間那等逆天的法寶之後能夠在父母百年之前趕回去。
父母都是修真者,若無意外壽元當比尋常人多上一倍,可這對于修真者來說,何其短暫,沐家歷史上下,能將驚天訣修煉到第九重的人寥寥無幾,連她都有些沮喪。
不說其他,她前世修煉過,驚天訣每突破一重,後面的便難上一重,她當年花四年時間沖上第三重開闢靈海,可填滿靈海卻是花了整整七年時間;其難度可見一般。
有些事情太煩惱,索性不想了。
現在迎客居的裝修設計圖紙已經交給了風墨,那一些繡品她卻想自己動手,這個時代的繡娘手雖然巧可是那些東西她卻不想教給他們。
她已經太特立獨行,若是讓有心人注意到,少不得又會是一場麻煩。
「這位小姐,您要買點什麼?」
掌櫃的一見沐九兒上門,立刻迎了上來。
「看一下你們的繡線!」
沐九兒剛走進繡莊,里面兩面是整面牆大小的格子,上面整齊碼列著各色棉布絲綢,沐九兒在心里盤算著,既然迎客居以休閑為重,那裝飾自然不能一成不變,索性就春夏秋冬各準備一套好了。
在心底打定主意,要了整整十套繡線,又選了翠綠、淡紫、雅蘭等各色綢緞,不等白曉和白青說些什麼,徑自付了錢,讓掌櫃的送到清風閣,幾人還是如來時一般兩手空空的離開。
「小姐賣這麼多絲線綢緞是要做什麼?」
白曉有些不解,要知道府上自然是有著繡娘的,而且早在這位未上門之前,胡老就已經吩咐繡房按照當下流行的款式做了數十套衣衫。
「等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沐九兒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想要努力將因為沐清帶來的惆悵散去,可偏偏下一刻她連惆悵的心情都沒有了。
「就是她!」,只听見一個人捂著臉厲聲急喝,指著沐九兒,再次朗聲說道,「就是她!」
一群手持棍棒的大手立刻迎了上來,上下打量了沐九兒,倒是真如那人所說一般,是個標致的可人兒,若是放在春風樓,少不得是個紅牌,嘖嘖,斜眼睨著旁邊那名捂著臉的男子,這等尤物不擱在家里藏著養著,居然也舍得賣。
「你丈夫將你賣給我們了,為了避免傷到小娘子的細皮女敕肉,小娘子還是乖乖配合得好!」,那名領頭模樣的男子走上來,婬邪的目光輕撫地打量著沐九兒。
白青臉色難看,身上散發出沉沉的氣勢,「不想死的就滾開!」
「喲,王三,想不到你家還養得起保鏢啊」,那領頭模樣的人笑著打趣,「不會是你這小娘子樣的奸夫吧?」
說著,他身後一群人哈哈大聲笑起來。
「八,八爺,我,我可以走了吧?」,那名捂著臉的男子看著那領頭模樣的人,點頭哈腰,臉上還帶著驚恐,可轉頭看著沐九兒時,眼中卻帶著恨意。
恨?
沐九兒心中劃過一絲疑惑,到底她還是與這人素不相識。萍水相逢,何來恨意?幾乎是那一瞬間,沐九兒直覺這個人事故意的。
「行了,看在你這小娘子還算標致,八爺今個兒就饒了你,不過以後記住,沒錢就別來八爺的場子」,那名領頭模樣的男子伸出手在王三的臉上拍的啪啪作響。
王三卻不敢有任何反抗。
「我管你們八爺還是九爺,不想死的都給我滾!」
白青是真的動怒了,這群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家伙,居然敢這般公然打他們清風閣小公主的主意,若是今日讓他們得逞,那他也不用在清風閣呆著了,直接回爐重造得了。
「喲,這奸夫脾氣還挺大的」,春八嘴角微勾,這樣的人他看得多了,冷冷地突出四個字,「裝模作樣,給我上!」
反正這小娘子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他才不相信王三那個小子會看著這樣的尤物不下手,索性他還能爽夠了,再放到春風樓去,物盡其用嘛。
沐九兒眼底劃過一絲厭惡,這些人當真是無法無天,閉上眼,雙手運氣,空間中在雙掌間凝集,第一次她突然不想再壓抑了,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都被人欺負上門來了,若在不打回去,恐怕以後這雲州也難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白青,回來!」
沐九兒厲喝一聲,集中神識,懷中一個青白色玉瓶飛到白曉手中,「一人一顆!」
說著,也不等白曉回過神來,她雙掌間原本應是無色的靈力現在卻是通紅通紅,「找死!」
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雙掌往前一推,原本呈球狀凝集的紅色氣體瞬間漫散開去。
她不喜歡打架,這是最好的方式。
那些剛才還拿著大棒耀武揚威的人,此刻卻一個個宛若無骨蛇一般軟綿綿地躺在地上,「你,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春八眯著眼,有氣無力地說道,「立刻給我們解藥,看在王三的份兒上,八爺我也不追究你了,不過你得跟我們回春風樓。」
「我不認識什麼王三!」
沐九兒看著春八,聲音冷冷淡淡,「我的夫君豈會是那般不堪之人,念在你被人蒙騙,這次權當個教訓!」,反正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你不認識王三?」,春八的聲音立刻上升了一個八度,怎麼可能,明明是王三那小子說他小娘子在這個繡莊的啊;「不,不可能,你想騙我?」
「我為何要騙你!」,沐九兒有些好笑,「你我素不相識,且問一句,你尚且不知我身份便公然下手,當真以為這雲州你就能一手遮天了?」
沐九兒也是想不到,不過出來買個繡線也能遇上這種事情,該是慨嘆她這個麻煩體質嗎?走到哪里都能吸引麻煩。
「你,哼!」,春八像是想到什麼,死死地咬著牙,「這位姑娘,春八無意冒犯,還請姑娘賜予解藥,春八改日定上門賠罪!」
沐九兒轉身,卻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不過軟筋散而已,十個時辰之後藥效自然解開,至于賠罪,小女子我可承受不起!」
「你」,春八想不到自己都這樣低聲下氣了,這個女人居然還油鹽不進,看著身旁躺下的一眾屬下,有些莫可奈何從懷中取出信號彈,等著人來救,不然難道真的要在這大街上趟上十個時辰嗎?
王三,王三……
春八眼中迸射出的怒意和火花讓人看了都覺得心驚膽戰。
剛才沐九兒那一手已經將他震懾住了,居然能夠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將二十幾號人全數放下,不說其他,光是這手出神入化用藥的本事就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他春八雖然夠目中無人,但也明白什麼人能招惹,什麼人不能招惹。
「呀」,春八心底恨得牙癢癢,可身上卻是真的開始養起來,可是扯出信號彈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癢卻不能撓,那種感覺,他想要爬動借用摩擦來緩解,可是卻沒有力氣,只能生生忍著。
「小姐,你剛才用的真的是軟筋散?」,白青臉色難看,白曉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啊」,沐九兒點點頭。
「可是,從來沒見過紅色的軟筋散誒」,白曉再次不怕死的問道。
這一點就算白青都沒有想明白,胡老擅長醫術,對于這些常用的藥他們自然也會了解上一些,軟筋散是江湖上常用的下三濫的藥,可是卻從未听說過紅色的軟筋散,難道是藥效比較好?
想到那群人現在的感受,沐九兒嘴角微微上揚,之前的憤懣和惆悵一掃而空,「不過加了些許癢癢粉,讓他們記憶深刻些罷了!」
「啊?」,白曉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這位小姐居然在人家中了軟筋散的情況下給人家下癢癢粉,那豈不是再癢也得生生忍著?
想到這里白曉打了一個寒顫,就連白青也不自覺地與沐九兒拉開距離,再次確定心中的想法,惹誰都絕對不能惹到這位小姐!
------題外話------
心兒•心語
親們看到文的時候,心兒應該還苦逼的在火車上煎熬,阿門,這是之前趕出來的文,心兒寫到半夜四點鐘啊,嗷嗚嗷嗚……
看在心兒這麼辛苦的份兒上,歡迎大家各種砸!
阿門,讓訂閱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