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撈回點本錢
朝皇黑著臉,心下一沉,「這件事情我們稍後再說。」
「想不到朝皇堂堂一國帝王,卻也是個恩怨不分,是非不明的主兒」,沐九兒冷笑著,「既是如此,想來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九兒」,看著沐九兒嘴角的淡笑和微揚的眼角,褚瑞知道她這是真的動了怒,可一想到朝歌那數萬萬黎民百姓他卻不得不開口,至于楚雲飛,是他不仁在先,就別怪他這個做弟弟的不顧手足情分了。
沐九兒抬眼看著對面的褚瑞。
「父皇,寶兒是我親手接生,看著長大,我與寶兒之間情同父子,沒有的也只不過是那一點血脈的牽連罷了」,褚瑞心一橫,「大皇兄如此對待寶兒,難道真的就沒有斷我子嗣的意思嗎?」
朝皇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難道你就忍心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兒子將你的親哥哥交到別人手中?」
「呵呵」,沐九兒冷笑一聲,「朝皇說得是,大皇子與三皇子血脈相牽,手足相連,我們寶兒算什麼,區區庶民,別說只是給大皇子鞭打下毒,就算是剖尸荒野,我們還該俯首磕頭,感謝大皇子的青眼有加。」
隨著沐九兒每說一句,褚瑞臉色便難看一分,到了最後,褚瑞面色蒼白如紙,朝皇臉色漆黑如墨。
「即使如此,那朝歌的黎民百姓與我何干,想要鼠疫的藥方啊,可以!」,沐九兒不顧兩人的顏色繼續說道。
「九兒」,褚瑞急忙叫住沐九兒,打算緩和一下氣氛;可朝皇卻眼神灼灼,雙眸劃過一道精光。
沐九兒在心中冷笑一聲,嘴角劃過濃濃的嘲諷之色,「即日起,我與夫君在城中擺攤售賣湯藥,一千兩銀子一碗,只要有錢,盡管來買便是」,說著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給我站住」,朝皇氣得面色鐵青,一千兩銀子一碗說得好听,光是盛都感染鼠疫的人就不下十萬數,而感染了鼠疫的人尤其是一碗藥能醫治得好的,這樣算下來只怕是掏空了整個朝歌也未必能將所有感染鼠疫的人治好。
沐九兒和雲岫兩人卻並排著朝大門口走去,對朝皇的話置若罔聞。
「秘一,給我攔下他們」,朝皇臉色一沉;話音剛落,從暗處飛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沐九兒右手上揚,靈力化刀,秘一人在半空,突然直直地墜落下來,「就這點兒實力就別出來丟人現眼,如果朝皇不怕秘字營覆滅就來吧,這些三腳貓的功夫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你大膽」,朝皇壓抑著怒火的低吼從身後傳來,沐九兒卻只是淡淡的嗤笑一聲。
咚——
沐九兒話音剛落,秘一整個人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剛想要掙扎突然噴出一口污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褚瑞趕緊走上前去,雙手搭在秘一的手腕兒上,搖搖頭。
朝皇被沐九兒那一手嚇得面色蒼白,秘一可是皇家秘字營的老大,如今卻被一名不足雙十年華的女子區區一招就給滅了,看來自己心中的想法還得再斟酌斟酌。
「父皇」,褚瑞面色難看,「有些事情看來真的有必要提醒您一下,別說皇家秘字營的實力,就算這天下,只怕也難找出與九兒匹敵的高手,忘了告訴您老人家,在我初見九兒的時候就發現她體內有四十年的內力,雲岫也不是吃素的,父皇還是好好想想吧,兒臣就先告退了。」
看著褚瑞頭也不回的離開,朝皇一坐在龍椅上,想到剛才那一幕仍然覺得心驚肉跳。
門外早已經听到動靜的侍衛和內官們卻不敢輕舉妄動,朝皇之前就有吩咐,不管听到什麼動靜,沒有傳喚不許闖進去,現在他們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黃公公焦急地走來走去時,褚瑞推門而出,他趕緊迎了上去,「太子,皇上他……」
「沒事」,褚瑞搖搖頭,「進去小心侍候著吧。」
「是」,黃公公等的就是這句話,如今得了褚瑞的吩咐趕緊朝著殿內走去,在看到秘一的尸體時心髒也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可看著朝皇的臉色他卻不敢叫出聲,只好一邊安撫著自己的小心髒,一邊替朝皇添了熱茶,「皇上,喝口茶提提神吧。」
朝皇抬起頭看著黃公公,擺擺手,「行了退下吧,朕累了,想歇會兒。」
「那奴婢服侍您」,黃公公立刻躬身抬手,撫著朝皇朝著內殿走去。
——相公,我家有田——
褚瑞追著沐九兒和雲岫出門,可哪里還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回到府里的時候,卻被管家告知,沐九兒和雲岫已經將寶兒帶走,還讓管家替他們向褚瑞告辭,說什麼不耽誤他太子府的改造了。
因為三皇子府的規制本來就超越了一般的皇子府,現在朝歌又內憂外患,褚瑞在與朝皇商量之後決定就地將三皇子府改造成太子府;規制夠了,再添置些院子和人員配備也就齊全了;但因為沐九兒他們一直住在這里,所以改造工作一直沒有進行。
听到這話,褚瑞面色有些難看,想到沐九兒說過要在城內售賣治療鼠疫湯藥的話,那個小心肝一抖一抖的。
「九兒,你想如何做」,雲岫一只手抱著寶兒,一只手牽著沐九兒輕聲道。
「還沒想好」,沐九兒臉不紅氣不喘,看著雲岫,「更何況我們現在想的應該是如何解決食宿問題,而不是其他有的沒的,這朝歌就算被鼠疫屠盡了又如何,按照人家的話說,與我何干?」
雲岫在心中搖搖頭,朝皇這次是真的將沐九兒給惹惱了,要知道這丫頭平日里看起來沒心沒肺,善良得跟觀世音菩薩一樣,可真正知道她的人才曉得,那只不過是她懶得計較。不過俗話說得好人有反骨,龍有逆鱗,很明顯沐九兒的逆鱗就是她所在乎的人,看著懷中爭著大眼楮眨巴眨巴的寶兒,雲岫怎麼突然覺得心頭有些酸酸的呢。
「掌櫃的,請問一下,這兩間鋪子是要轉賣嗎」,沐九兒走進路邊一間布店,指著門邊貼著的一張告示說道。
「是,這位夫人,您們這是要買?」,那掌櫃的也有些拿不準,畢竟如今盛都爆發鼠疫的事情已經鬧得人心惶惶,基本上能找到投靠人家的都準備搬走了,百年前那場鼠疫可不就是活月兌月兌的教訓,誰願意呆在這隨時會送掉小命的地方?
沐九兒點點頭,「嗯,我們一家三口初來乍到,準備買間臨街的宅子做點兒小生意。」
「哎」,那掌櫃的輕嘆口氣,視線在沐九兒、雲岫身上掃來掃去最後落在寶兒的身上,想到這盛都如今的狀況,這看起來乖巧可愛的孩子要是葬送在了鼠疫上,可惜了,「這位夫人,你們還是快走吧;盛都爆發了鼠疫,如今能走的人都走了,老頭子我也不誆你們。」
沐九兒點點頭,「掌櫃的,這件事情我們在進城時已經知道了,不過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況我是一名大夫。」
「夫人是名大夫?」,掌櫃的看著沐九兒眼中劃過一道狐疑。
「怎麼,我長得不像」,沐九兒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那掌櫃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莞爾的笑容。
掌櫃的被這笑容給晃花了眼,小聲呢喃著,「不,不像,除了觀世音菩薩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大夫。」
「觀世音菩薩也不是大夫」,沐九兒小聲提醒道。
回過神來的掌櫃的看著沐九兒,低著頭有些尷尬,心里卻暗自唾棄自己一把年紀的居然看一個小姑娘看愣神了,「這位夫人,你們還是快走吧,等感染上了鼠疫可就晚了。」
「掌櫃的,我是來買店鋪的」,沐九兒有些無奈,這老人家也是好心,只是現在朝歌的狀況,全國大半城池都已經爆發了鼠疫,投靠親戚,往哪里去?現在朝廷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若是投靠的地方鼠疫比盛都更嚴重,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哎,你要買就買吧」,那掌櫃的嘆口氣,「我的主家前兩日已經舉家搬走了,如今也只剩下幾件店鋪,等買完了,我也得追上去了,不知夫人你們想要買什麼樣的,是帶後院的還是只要一個門面?」
沐九兒听了突然來了興趣,「你們主家還有其他的鋪子要賣?」
「呃,是」,那掌櫃的有些疑惑。
「都有哪些?」,沐九兒小聲問道。
「其實也不多」,那掌櫃的從布店里站出來,指著一排大門緊閉的店鋪,「從那家胭脂鋪開始到那邊那家面店為止,一共十一間店鋪,其中八間是門面,另外四間後面都帶著後院,老夫覺得你們既然是一家三口可以選擇後院稍微大一些的,夫人可要去看看?」
「不知那一套後院環境布置比較好」,沐九兒當真來了興趣。
「如果要說住人的話,就是旁邊這套了」,掌櫃的取了鑰匙打開門,「說來也是巧了,這原是租給一個藥鋪的,不過如今鼠疫爆發,主家急著離開就將所有租賃的鋪子都收回來打算轉手賣掉,你可以看一看這些藥櫃什麼的都非常的齊全;後院原本是給學徒住的,不過那藥鋪的掌櫃還算厚道,建得也不錯。」
一行人走進去,看著後院的環境,雖然不大但卻非常的干淨,在院子里還專門開闢了一塊藥田,里面零零散散地種著一些常用卻並不珍貴的草藥,旁邊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大坑,看來那藥鋪的主人走得也急,好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帶走。
這後院共有六間房屋,除了置辦藥材的庫房,書房,廚房和洗漱間之外,有三間臥室,沐九兒點點頭,對這套門面還是非常滿意的。
「掌櫃的,你說個價吧」,沐九兒打定了注意。
「夫人決定要這一套了?」,那掌櫃的倒是有些好奇,她竟然都不提出去看看其他的門面就決定了麼。
「嗯」,沐九兒點點頭,「這十一間店鋪我都買下了,也省得掌櫃的一個老人家在這兒守著了;掌櫃的就說個實誠價,如果大家覺得都沒問題,下午就可以去衙門過戶了如何?」
那掌櫃的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還沒回過身來,看著沐九兒,再次不確定地問道,「這位夫人真的要將十一間鋪子都買下來?」
「嗯」,沐九兒點點頭,既然已經跟朝皇談崩了,那她自然得以她的方式討回點兒本錢吧,要知道那張可以遏制鼠疫惡化的藥方她可是沒有收到任何好處費呢。
掌櫃的看著沐九兒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這才一本正經的算起來,「本來這十一間鋪子都是盛都城的旺鋪,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主家也沒打算回盛都了,所以就便宜處理了,八間門面每間八十兩,這四套帶後院的門臉房每套一百五十兩,一共是一千二百六十兩,老夫我就做主將零頭給抹了,過戶的錢也我們出了,這位夫人你看如何?」
第二節買下店鋪
「那就這樣吧」,沐九兒點點頭,裝著從懷中,其實早已經讓靈兒轉移了一千三百兩的銀票出來,從中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將剩余的遞給那掌櫃的,「這是一千二百兩銀票,您收好了。」
掌櫃的擺擺手,「這,等過戶的時候您再給吧。」
「沒事,都是生意人講究的是個誠信,若是不相信老人家您,我們也不會跟您談了這麼久」,沐九兒不以為意地笑笑,不就是一千二百兩嗎,在盛都繁華的街道買了十一間旺鋪,值了;等鼠疫一事塵埃落定之後,她還能憑借著鋪子大賺一把呢。
「這,既然夫人如此說,那老夫就舌忝著臉收下了」,掌櫃的將銀票小心翼翼地揣進懷中,其實若非鼠疫這麼一鬧,一千兩銀子恐怕在以前一間鋪子也拿不下來的,不過倒是便宜了她;「夫人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去衙門將房契過戶了吧。」
沐九兒想了想,「要不就未時吧,我們一家三口現在也好收拾收拾後院,不然我們晚上可沒地方住了。」
「好好」,那掌櫃的將旁邊布店的門關上,「既然如此,左右老夫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幫你們收拾收回吧。」
「這怎麼好意思」,沐九兒擺擺手,其實收拾這些東西倒是不礙事,她已經做習慣了。
掌櫃的卻不這麼想,看著沐九兒明顯就是嬌生慣養的,如今要收拾這些東西怎麼受得了,反正他平日里也是做慣了這些事的,等他們這戶一過了他也要離開了,「反正老夫也沒什麼事,閑著也是閑著了,就當活動活動筋骨。」
沐九兒見狀也不推辭了,大不了中午請他吃一頓好吃的就行了,想著讓雲岫好生看著寶兒,自己借口出去買菜,其實就走到一個偏僻處,從空間里取了一個竹籃,然後裝上一些靈兒自己種的白菜、蘿卜什麼的,至于肉類就將以前自己存放在空間中的雞肉、魚肉和豬肉都各取了一些,盤算著時辰差不多的時候這才優哉游哉地走回去。
「夫人買菜回來啦」,剛走進門,就听見那掌櫃的聲音。
「嗯,掌櫃的麻煩您老人家了」,沐九兒淡笑著,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掌櫃的看著沐九兒,眼中盡是慈祥,「不麻煩,不麻煩;夫人若是不嫌棄,喚老夫一聲劉伯吧。」
「劉伯」,沐九兒從善如流,叫了一聲,「我這就去廚房,您老人家可不要嫌棄,就留在這里用午飯吧。」
劉伯看著沐九兒,「也好,反正老夫也沒處可去了。」
自從主家走了,就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這里守著這些店鋪,平時他都是在外面對付一兩頓就成了,開火什麼的太麻煩了,尤其是做一個人的飯。
「相公,你在這里陪著劉伯,我先去廚房了」,沐九兒看著被打掃得干干淨淨的房間和院子,不得不說這雲岫和劉伯的速度還真不是蓋的。
很快,午飯就做好了。
那院子里原本就有吃飯用的石桌,沐九兒在上面鋪上了一張干淨的粗布,然後將飯菜都端上來,「劉伯,相公,寶兒,吃飯了。」
「誒」,雲岫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四個人就圍坐在一起,為了助興,沐九兒還特地取了一罐竹葉青出來,「這是我自己釀的酒,隨我們的行禮一起放在之前住的客棧的,劉伯可不要嫌棄。」
雲岫看著沐九兒,眼神閃了閃。
劉伯卻是哈哈一笑,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哈哈,丫頭好手藝啊,老頭子我可是很多年沒喝過這樣的好酒了。」
「劉伯謬贊了,來吃菜,吃菜」,沐九兒招呼著劉伯吃菜,還要一邊注意著寶兒。
雲岫心中不由得有些發酸,不過想想這劉伯下午就要離開了,想到這里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劉伯,不知你以前的主家是要投奔誰啊,竟然將盛都這麼好的旺鋪賤價賣光了」,沐九兒實在是有些好奇,一般的商家雖然在天災**的時候也會選擇出售部分產業,不過那也是為了保全其他的根基,根本不會有人像這劉伯的主家這般作法的。
「丫頭你有所不知啊」,劉伯看著沐九兒,嘆口氣,「如今豈止盛都,大半個朝歌都爆發了鼠疫,你們這一路走來沒有感染上也算是命大了,我們主家本來是一個大家族的旁支,如今投奔主家去了。」
沐九兒雙目大瞪,「哦?」
能在盛都擁有十一間旺鋪的居然是家族的旁支,那如果是家族的嫡系豈不是天下首富,要只手遮天了?
「哎」,劉伯嘆口氣,「只是這投奔主家,如何能有自己單過來得痛快」,他也曾全國主家不過現在朝歌已經人心惶惶,內憂外患,想來主家的擔憂也不無道理的。
沐九兒點點頭,這點兒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紀的沐家還是在流雲的秦家她都深有體會,「算了不說這些勞什子的事情了,劉伯嘗嘗我做菜的手藝比起釀酒來如何?」
「哈哈,那我就來嘗嘗」,劉伯也不是矯情的人,看著沐九兒那縴縴如玉的細指,雖然那些菜肴看起來非常的鮮脆可口,他卻並沒有敢抱多大的希望,可在入口的時候卻突然愣了一下,雙目含神,「九兒,你這丫頭到底是從哪里鑽出來的,居然有這等手藝。」
沐九兒唇角微勾,淡淡地笑道,「只可惜劉伯就要離開了,不然九兒一定多給你做幾個花樣嘗嘗呢。」
「哎,老頭子我也想留下來啊」,劉伯嘆口氣,這里是他土生土長的地方,如何舍得離開,「只是主家的命令他卻不得不從啊」,當初若非因為生活所迫,他又如何會賣身為奴的,不過能遇到這丫頭也算是自己的福氣了。
一頓飯下來,劉伯和雲岫、沐九兒三人賓主盡歡。
劉伯模了模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飽嗝,「丫頭,老頭子我可是好多年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
「呵呵,那是劉伯故意逗九兒開心呢」,沐九兒淡笑著,一邊與劉伯搭訕,一邊收拾著桌子。
「丫頭這還謙虛上了」,劉伯看著沐九兒,看了看天,「這天色也不早了,雲小子怎麼樣,跟老頭子我走一遭吧。」
「劉伯請」,雲岫神色謙恭有度。
「那我就不客氣了」,劉伯在心中點點頭,對雲岫非常的滿意。
等兩人過好了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申時,本來沐九兒想挽留劉伯多住一晚卻被他拒絕了,沐九兒只好替劉伯收拾了一個包裹,里面裝了些她做的糕點和干糧,還特地用牛皮囊袋給劉伯裝了兩斤竹葉青,看得出來劉伯對竹葉青是非常喜歡的。
「劉伯,其他的九兒也不多說了,路上一切小心」,沐九兒將準備好的包裹遞給劉伯,「都是些九兒自己做的干糧,劉伯可別嫌棄。」
劉伯哈哈一笑,也不客氣接過來往胳膊上一挎,「行了丫頭,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如今盛都也不太平了,你們也要萬事小心,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一定會的」,沐九兒點點頭,想了想從空間取了一個小白瓷瓶遞給劉伯,「這里面是十粒可以治療鼠疫的藥丸,劉伯帶著防身吧。」
「這不行」,劉伯臉色一沉,「你們如今身在盛都,寶兒又還小,你們更需要這個。」
「劉伯,你放心,這藥丸是我自己做的」,沐九兒對著劉伯眨了眨眼楮。
「真的」,劉伯有些不信。
「比珍珠還真」,沐九兒笑道,「九兒跟你保證,不管這鼠疫會死多少人,絕對沒有我們一家。」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呢」,劉伯沒好氣地拍了下沐九兒的額頭,從腰上取了一枚玉佩,「劉伯可沒什麼好東西,這玉佩就當是給寶兒的見面禮了。」
「這」,沐九兒有些為難,那枚玉佩她只需微微一掃就知道絕對價格不菲,里面竟然含有濃郁的天地靈氣。
「這什麼這,行了,你們也別送了,老頭子我這點兒路還是能找到的」,劉伯故意拒絕了兩人的相送,沐九兒和雲岫也沒有堅持,看著那老人家離開的背影,輕嘆口氣。
「行了,我們回去吧」,雲岫攬著沐九兒的腰。
「嗯」,兩人回到那門臉房中,將大門關上,三人都到了後院。
寶兒已經非常只覺的去睡午覺去了,雲岫的紫戒中有知秋之前交上來的大量草藥,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九兒真的打算售賣湯藥」,雲岫抿著唇,半晌還是開口問道。
「你不覺得現在正是斂財的好時機嗎」,沐九兒歪著頭看著雲岫,雖然她不缺錢,但誰會嫌錢多的。
「你呀」,雲岫輕輕點了下沐九兒的鼻子,他怎能不知道這丫頭是在跟朝皇賭氣呢,畢竟現在雖然盛都爆發鼠疫的消息傳開,一些稍微有實力的商戶都陸陸續續的離開,可那些真正的大官貴族卻是避無可避,人家皇帝還安安穩穩地住在盛都呢,他們如果想要做點兒什麼,那不是找死麼;所以只要她賣的藥真的有效,就不愁沒有銷路。
「哼,那朝皇不是說了麼,不是血脈相連的人,生死與我們何干」,沐九兒淡笑著,「更何況我這做的可是正當的買賣,就算是朝皇也不能平白無故地找老百姓的麻煩吧。」
雲岫搖搖頭,這朝皇想要拿到那鼠疫的藥方,只怕是要大出血了。
「是與我們無關,不過九兒,那些人如何會相信你的藥真的有效」,雖然她的藥的確非常的有效,不過這人們信不信卻是個問題。
「放心」,沐九兒唇角微勾,總會有人送上門給我們當活招牌的。
「你是想」,雲岫看著那個方向微微挑眉。
「嗯」,沐九兒點點頭,「如今盛都的大夫人人自危,只要我說願意免費給他們治療,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效一定會有人來的,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嘛,沒有藥他們不也是個死。」
沐九兒和雲岫商量好了賣藥的事情之後,兩人窩在後院的一間藥房中,配合默契地熬制著藥丸,而另一邊三皇子府中,褚瑞卻是沉著臉,看著一眾侍衛,原本清蕭的聲音帶著幾許沙啞和低沉,「還是沒有找到麼?」
「屬下無能」,一眾侍衛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行了,派人繼續尋找,尤其是各大客棧」,褚瑞沉著臉,別人不知道他卻是很清楚,沐九兒和雲岫都不是朝歌人,雖然之前他給他們兩人都辦理了戶籍檔案,但他們如今離開了三皇子府,還是非常危險的;想了想他接著道,「你們穿便服悄悄查探,查到了不許驚動,直接回來匯報。」
如果像他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尋找,沐九兒有心想躲的話他們根本找不到,就像當初夏杏明明就在巫山鎮,夏蒙找了整整三年都沒有找到一樣,雖然現在的情況和那時有些不同,不過對于褚瑞來說,只要一刻听不到兩人的消息,他一刻就放不下心來。
雖然沐九兒和雲岫都是各種好手,可他們始終勢單力薄,又帶著寶兒這麼一個孩子,如果父皇真的派人要做點兒什麼,真的很容易得逞,到時候只怕是自己也難以將他們救出來了。
殺了皇家秘字營的人,如果皇帝執意要追究的話,那可是不死不休的。
褚瑞只知道沐九兒內力深厚,武功極高卻不知道她究竟高到了一個什麼地步;畢竟除了射殺秘一的那一手之外,沐九兒基本上沒有在他面前展示過自己的實力,也無怪乎他會有如此的擔憂。
第三節蛋孵出來了
第二天大清早,沐九兒將一張告示貼在大門口處,然後優哉游哉地回到後院,三人用完早膳,就坐在店鋪內教寶兒學習《神農本草經》。
來來往往的人看了那告示都只是一笑而過,沐九兒也不惱,只細心地替寶兒解釋著那些草藥的藥性和用途,那些藥材相克,那些藥材相合;直到快巳時,才有一位頭發斑白的老大娘走進店鋪,小聲地問道,「這位夫人,你們這上面寫得是真的?」
「這位大娘,我這告示上面寫得很清楚,如果有人願意試藥的,就將病人帶過來」,沐九兒輕輕地將額前的碎發別在而後,「不過我們試藥的名額也只有五個,五個之後的其他人再想要我家的藥,就得自己掏銀子了。」
老大娘嘆口氣,「那現在可還有免費試藥的名額?」
「有啊」,沐九兒淡笑著,「老大娘可是第一個呢,不知是您還是您的家人願意來試藥?」
老大娘稍微猶豫了下,「這位夫人可否給老婦人留一個名額,我這就是去將病人帶過來。」
「行,沒問題」,沐九兒點點頭,「相公,把1號號牌給我。」
雲岫從一旁精致的藤筐中取出一枚徑自的木牌,上面用黑墨寫了一個繁體的壹字,「老大娘,您可收好了,我們這里只認牌子不認人,明日上午辰時將病人帶過來吧。」
「好,好,好,多謝夫人,多謝夫人」,老大娘對著沐九兒連連作揖。
「無妨的」,沐九兒搖搖頭,這也只不過是互利互惠的事情,看來這位老大娘看來也是走投無路,才會將家人送來試藥的吧。
三國大多數的藥材都給她和雲岫派人收購得差不多了,留在民間為數不多的藥材遇上這樣的天災**,想來藥鋪的主人也會留一些給自家人救急,能拿出來賣給其他人的便少之又少,這就是所謂的供不應求,價格便會成倍成倍的上漲;又豈是這些平民百姓能買得起的。
送老大娘離開的時候,沐九兒看到三五個人圍在那張告示前指指點點的,側耳聆听,其中不乏一些風涼話的。
「這店家還真是大言不慚呢,連太醫院的院首都無法治療的鼠疫,他居然敢放話讓人試藥。」
「就是就是,這要是試藥死了怎麼辦?」
「兄台,沒看見人家寫的嗎,生死各安天命!」
「呿,那些人傻了采取給她試藥。」
「也不能這樣說嘛,萬一人家真的有祖傳藥方呢?」
「也是哈,很多高手都喜歡隱匿民間的。」
「那你說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
听著這群人沒有營養的爭論,沐九兒搖搖頭退回店內,看著一旁仔細做著筆記的寶兒,點點頭,不得不說寶兒天資聰穎比起當年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想想寶兒的身體也調養得差不多了,看來得找個機會讓寶兒開始修煉了。
「雲哥哥,我有事去下後院,你好生看著寶兒」,自從上次楚雲飛派人將寶兒給抓走了之後,沐九兒就一直不放心。
「嗯,我會看著他的」,有些事情犯了一次就絕對不會犯第二次。
沐九兒點點頭,回到臥室中,順手設下一個結界之後閃身進入空間。
「靈兒,這蛋還沒孵化出來」,沐九兒有些好笑地看著靈兒抱著在隱逸關山墓中發現的那顆巨蛋,坐在院子里宛若老身入定一般。
靈兒抬起眼皮看著沐九兒,神色間充滿了疲累之色,「姐姐,這個家伙太過分了,人家吸收靈力的速度都快供應不上它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為啥就賴上他了。
「乖,要不姐姐給你準備些補充靈力的丹藥?」,沐九兒想了想,其實空間中的靈力非常的濃郁,靈兒又是器靈,補充靈力的丹藥其實沒多大的用處。
果不其然靈兒搖搖頭,「還是算了吧,對了姐姐這次進來有什麼事情嗎?」
近來因為懷中那個家伙的原因,他都很少有時間關注姐姐在外面的狀況了,嘆口氣早知道還不如讓姐姐將它扔在地上摔破了算了。
「嗯,我進來取給寶兒修煉的功法」,沐九兒略微沉吟了下,將最近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的給靈兒說了下然後取了功法和丹藥就準備出去。
「姐姐,那個功法剛開始修煉的時候會比較痛苦,而且會有危險你一定要在旁邊守著」,靈兒有些擔憂,雖然已經囑咐了很多遍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本來如果有自己在旁邊肯定不會出現問題的,如果是以前的姐姐也不會出現問題,可現在這個,哎……
「行了,我知道了」,沐九兒擺擺手,她好歹是沐家百年不出世的天才好吧,不就是護個法嘛,小意思。
看著這樣的沐九兒,靈兒本來還稍微放下的心驟然又提了起來,看著懷中那個巨蛋,嘟著嘴,「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話音剛落,自從被扔進空間一直沒有反應的巨蛋表面竟然瑩光流轉,里面的東西好似活了一般,「臭小子,你想死啊,居然這麼用力。」
「你,你,你叫我什麼」,靈兒火大了,可听到那聲音,那語氣卻忍不住從內心開始發抖,老天保佑千萬千萬不要是那個家伙啊。
可惜,天公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作美,所以靈兒非常的悲催,懷中巨大的軟軟的蛋在一陣流轉的瑩光中突然綻開,然後從里面走出一個與寶兒差不多大小的小人兒,長得粉女敕女敕大的,兩只大眼楮眨巴眨巴,無辜地看著靈兒,可說出來的話,卻是令人大跌眼鏡,「臭小子,你剛才打我的賬怎麼算?」
「哼,你吸收了我這麼多靈力,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靈兒心一橫,看樣子這家伙當年也沒逃過去,現在比自己的靈力還低,還想像當年那樣欺負自己,兩個字,沒門。
那小人卻不但不惱,反笑著,「如果我告訴朱兒,你找到了主人卻一直沒有喚醒她,你覺得她會怎麼樣?」,兩只滴溜溜的大眼楮眨巴眨巴,表情甚是無害,可靈兒卻覺得心尖尖都開始發顫,「你,你,你,戰麒,別以為我怕你。」
「哼,難道你以為我怕你」,巴掌大的小臉,水靈靈的雙眸,怎麼看怎麼是個粉女敕女敕的正太可偏生說出來的話讓人覺得啞然失笑。
兩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誰也不惶想讓,**,一觸即發;只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沐九兒突然從外面進入,「靈兒,給我一支千年冰參;呃,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這空間中不是應該只有她和靈兒兩個人嗎,這孩子哪兒來的?
不,不對,靈兒懷中的巨蛋……
「你是那只蛋?」,沐九兒突然拍了下腦門,「你叫什麼名字啊?」
戰麒額頭上驟然浮起三條黑線,巴掌大的小臉上一抽一抽的,神情很是無辜,很是糾結。
「哈哈,姐姐,它叫戰麒,是只非常暴力的麒麟,你不用管他」,靈兒自然知道現在的沐九兒對以前的事情都已經忘記了,所以才攛掇著沐九兒。
戰麒哪里知道這些,兩只眼楮滴溜溜的望著沐九兒,撅著嘴,要哭不哭的樣子。